這種話說出時，莫問天感覺靈魂都在顫抖，感覺到無盡的羞辱！
原來自己內心依舊有恐懼，當自己將要遭劫時，也會哀求，那些所謂的驕傲等，會全數消失不見。
林凡瞥了一眼低眉順眼，努力表現出恭順模樣的莫問天，他開口：“沒必要假惺惺，心中本就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呢，何必如此？且，我從未想過收你這等層次的人物作為傀儡，那是對寶丹的浪費，你且放心。”
林凡很直白，沒有半點掩飾。
直言傀儡丹哪怕是他想要煉製都太艱難，不可能在莫問天身上浪費。
這種話語與平鋪直述，差點讓莫問天當場自絕，太羞辱，像是被左右不停的抽耳光。
可林凡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無劍師父，恭敬行禮，道：“拜見前輩。”
“哎……達者為先，雖比你空長千歲，但境界相同，且若是真死戰，吾不敵，你可稱我道友。”
這劍帝歎息；沒有絲毫的架子，將自己看得很清楚。
林凡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當然，也並沒有真的以道友稱呼之，隻因，他是無劍的師父，隻是這一點就夠了。
“前輩，苦海明心見性，若不知自己目標，你根本不能向前哪怕一步，晚輩在此徘徊很久。”林凡開口。
劍帝眉頭微皺：“關於苦海傳說太多，怎麼前行卻是沒有標注，隻能自己去闖。”
“哪裏來的所謂明心見性？何必這般的麻煩？”
無劍開口，他一貫如此：“從踏上修道路起，我隻求更強，所謂的目標就是變強而已。”
“轟隆！！”
就在無劍話語落下時，晴天霹靂，那昏暗的天幕陡然乍現無盡光，一條神虹架起橫貫苦海的長橋，蔓延而來，直達無劍腳下。
這種變故，讓林凡都悚然！
這是怎麼回事？
無劍自己都蒙圈，驚醒後急促開口：“我要先行一步，根本留不住，有恐怖的誘惑從橋那邊傳來，管不住自己的意誌。”
咻的一聲，他就這般消失了，腳下的渡世閥發出陣陣霞光，且仙樂陣陣，馱伏著無劍在神橋上刹那消失。
“嗬嗬。”劍帝笑了，眼中露出滿意，隨後，他在自省。
自己想要什麼？
幼時的夢想是什麼，早都遺忘在不知名的角落，那些最單純與質樸的夢想等，都消失在根本不可尋的岔路中。
“一千七百歲……”
劍帝在喃喃，頗為自嘲道：“這般年歲，大好年華蹉跎，哪裏還有所謂的理想等？
守護祖師的基業，壯大七聖山，這應該就是我此後餘生的追求。”
劍帝目光熾烈，身心都洞明了，像是在這刹那登上了一個小台階，發絲之間都在噴薄劍意。
他亦走了，長笑著，很是瀟灑。
林凡蹙眉。
那麼，他的目標是什麼？
太複雜。
好像他有太多的追求了。
比如說探尋天地大秘；撕破那遮掩了很長一段時間長河的的霧靄，窺見那些被塵封的古史，諸神是否死去？他到底是誰？是他本身，還是某一人的輪回。
比如說要登臨絕巔，俯瞰星河大地，打遍九天十地無敵，一語可驚天地，一腳可踏平九幽。
“嗬嗬、我有目標了。”
莫問天開口，這讓林凡側目。
他看見莫問天雙眼亮晶晶，一掃之前的頹廢，好像那個初見時神采飛揚，囂狂自信的他又回來了。
“林凡，我要先走了，登臨下一個彼岸去。”他很自信，沒有了偽裝出的唯唯諾諾。
“你確定？”林凡詢問，帶著笑意，說實話，他真的有點不信，在剛被他差點擊潰了道心後，這莫問天能夠找出一個真實的自我，尋到一個可值得追尋此生的目標。
若真能如此，無異於立地成佛，證明這莫問天真的很恐怖。
“本座理想很簡單，誅殺林凡，讓他在本尊麵前跪著唱征服，當作他自己的葬歌！”
莫問天帶著憧憬的笑，很開懷，完全不顧及林凡虛眯的眼神。
“我先殺了你。”林凡平靜的向前，要先誅莫問天。
“嘿嘿，來不及了，我在另一處苦海又或者是先登彼岸等你，千萬別讓我失望。”
他真的走了，有神虹凝橋，就這般離去。
“馬德！”
林凡咒罵。
這簡直讓人無語。
感覺心裏麵很不舒服。
有人此生的追求與目標，竟然是要誅殺自己，且還要讓自己唱征服。
沒理由與借口，自己分明比所有先離去的人還要強，可卻是被所有人超越先離去。
這證明苦海詭異，根本不以天資境界等為憑。
他就這般枯坐在被他殺爆的某尊帝者之前所在的一塊渡世閥上，在思索自己想要什麼，要追求什麼。
但這太艱難，很難有人在極短時間內想通自己想要什麼，特別是林凡這種背負太多者。
“我變了。”他低語。
記得以前他一直想要的隻是守護。
守護家人，守護兄弟等。
可漸漸的，曾經以為此生不變的理想等隨著時間流逝而改變。
那麼，現在，他又想要什麼？
被困在此地月餘，他要尋出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月餘內，不時有人乘渡世閥來到他身畔，狠狠的殺死了幾波不開眼的螻蟻，殘破且漂浮在他左右的渡世閥碎片，證明此地發生了些什麼。
這也就導致，之後哪怕有人從此路過，且對他露出淩厲殺意，但大抵上也算是相安無事。
不斷的有人架起長虹離去，當然更多的是被留在此地者。
再次過了半月，來此地的人漸漸少了，被困在此地之人足有千人，擠滿了很寬的海域。
“苦海凶險，也許吾等都將枯死此地，成為這苦海中的一滴水。”
有帝者在慘笑，失望與悲傷。
“尋不到目標，哪怕騙過自己，亦不能騙過這銘刻在苦海中的準則，若是再不能尋到那個目標，我們會死在此地，神力都已經枯竭，支撐不了多久。”有聖皇在歎息，充滿了焦慮等。
“算了，哪怕葬身此地也覺得很滿意，至少有林凡陪葬。”一個帝者獰笑，族中本就與林凡有大仇，此時見林凡如他一般被困，且時間更長久，他感覺很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