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靈兒一語未發,不曾求饒,就這般如絕美的雕塑,靜靜的站著,好像在等待著自己最終的宿命。
“你沒有什麼好說的嗎?”林凡皺眉。
火靈兒沉默半晌,道:“這件事,我是不願意參與的,隻不過我拒絕不了。”
林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且道:“我說的是,你與紅媚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嗎?”
紅媚厲聲道:“有什麼好說?賤人一個,聽她的話語,我都覺得惡心。”
火靈兒看了兩眼紅媚,隨後瞥過目光,道:“若你想要殺我,那就盡快。”
林凡皺眉。
他當然不是起了什麼憐香惜玉這種毫無作用的情感。
而是,有一種理智在告訴他,若真想借助這紅媚破了大聖那個天塹,那麼務必要讓她心中無憾,保持神魂的完整。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直覺,而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你們兩個也沒有什麼說的?”林凡又問。
“和這種賤人有什麼好說的?”紅媚笑著,隻不過聲音中有無盡悲哀。
林凡皺眉:“紅媚,也許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吧。
這兩個女人,卯上了,根本不想與對方說話。
“抱歉了。”林凡輕歎,這種時候,他隻有以強硬的手段,將這件事說清楚。
金色閃電彌漫天地,漸漸的形成一個封天絕地的囚籠,將兩女囚禁其中。
他在外,以手抵住金色的囚籠,催動玄妙的法則。
這是他域場,也是法則蜂擁地,在這其中,可讓人吐盡心中語。
一個時辰後。
金色囚籠不在,兩女抱在一起,哭得肝腸寸斷。
“對不起。”這是紅媚的話語,很誠摯,也很愧疚。
火靈兒卻是笑著:“你眼裏不揉沙,對感情太過執著,所以我才一直瞞著一些事。”
“冰釋前嫌了?”林凡看著紅媚,似笑非笑,道:“有時候,別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謝謝了。”紅媚誠心道謝,這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隻有她自己知道,為何會這般的怨恨火靈兒,那是因為,她將火靈兒看得太重。
“我欠你一個大人情。”火靈兒開口,黛眉緊緊的皺起,道:“以後,你與一鬼窟的所有恩怨,都與我無關。”
說完後,又自嘲的笑笑:“雖然對你來說,我參不參與好像都不怎麼重要。”
林凡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紅媚:“現在心境全開,想來你境界能夠提升。”
紅媚慘笑:“若非心中一直鬱結,又豈是今日修為。”
火靈兒道:“今日鬱結全解,來日方長。”
林凡點了點頭,道:“想來接下來我會很無聊,便一個人四處走走,你們想去何方便去吧,有事傳音。”
三人分開。
林凡是確保,至少在這獵苑中,沒有誰再有那個膽子前來尋他的麻煩。
甚至還能斷定,這個大會,應該很快就要閉幕,若是不出所料,冠軍定然是他。
隻不過,他倒是不想要這個冠軍,成為公主近侍,的確能夠讓他更接近目標,隻不過,對於玨公主,他很費解,總覺得這公主另有所圖。
蹙眉行走,還有那日出現於魂海中的聲音。
那般的親切與熟悉,像是許久不見的老友與親人的呢喃。
可又那般的陌生,像是隔絕著天與地。
可奇怪的是,他卻是固執且單純的認為,那道聲音的主人,不會有任何害他之心,可以值得他全身心去信賴。
其實上自從來到這第七界,他心中總會出現諸多雜念,會常常於深層次的修煉中陡然驚醒,好像他的父親就在他修煉時偷摸的在他的前方慈祥的注視著他。
好像未曾謀麵哪怕一次的母親,不止一次的出現在他的身側,隻不過,他看不見,但卻時時享受著母親的關懷。
可這怎麼可能?
他的父親從下界十萬大山中消失無蹤,哪怕真的有這個機緣上了上界來,絕大可能也是在天人界,而不可能出現在第七界。
且,以他父親的天資與消失當日的修為,就算真的存活至今,想來修為也不會超越他多少,不可能瞞過他的六識。
至於母親……
林凡苦笑,好像自從記事起,就不曾有她的出現吧。
“是否是聖者六衰?莫非是我的聖劫要來了?”
林凡喃喃。
所謂聖者六衰,便是天人六衰吧。
聖者必經的過程,隻不過每個人的六衰皆不同,傳言稱,你心中越是缺少什麼,六衰便能讓你擁有什麼。
這便是最大的惡。
有諸多聖者,便是沉浸在往昔想得而不可得的美景中,最終死於六衰中。
林凡覺得,好像也隻有這個解釋才能說得通,為何會出現那般多根本不可能的幻覺。
鍾聲起。
這便代表此次大會結束。
天際不時有長虹劃過,彙聚於入口處。
林凡被鍾聲打斷了思緒,停步,他在此等候紅媚的到來。
可讓他感到詫異的卻是,來的並非是紅媚,而是龍獸王。
“龍王。”林凡笑著。
龍獸王臉色複雜,最後卻是歎息道:“有事相求。”
直來直去、開門見山。
林凡皺眉,道:“以龍王身份請求之事,定然不得了,晚輩不敢承諾,但務必竭盡全力。”
龍獸王道:“對你來說,這應該也算好事。”
“哦?”林凡詫異,道:“還請龍王直言。”
龍獸王道:“請將我的孩兒帶走,讓他遠離這片囚籠。”
林凡是真的震驚了!
這哪裏是有事相求?分明是在送他一樁大機緣。
可很快,他醒悟過來,得到這龍獸蛋,的確是一樁大機緣,但是也會有無窮的麻煩。
至少,程家就不會放過他。
這枚龍獸蛋,本身便應該屬於程家,可結果卻是在他手中出現。
這枚龍蛋,可是代表至少一尊臨帝。
“不知林凡兄弟可否幫我?錯了此次,我的孩兒便注定此生此世如我一般,被永困獵苑中。”龍獸王眼中悲哀。
林凡很能理解龍獸王心中的情緒。
為了孩子的自由與未來,要將他親手送給他人為仆,為戰獸。
可若不如此,此生都局限在這片空間內,好像又是更大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