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普照下來,林凡感到暖洋洋,剛剛所見一幕,好似並不存在,隻是夢境而已。
邁步而上,林凡突然感覺雙肩一沉,就像是有看不見的強者,將重力法則作用在他身上一般。
林凡微微色變,他回頭往後望去,李廣等人焦慮的神情依稀可見,他從那恐怖的畫麵中走出,原以為會跨越很遠,但現在看去,不過走過了數十台階而已。
前方平平靜靜,隻有青石小路蜿蜒而上,再次前行,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可怕的場景出現,但漸漸的,林凡發現了不同。
他明明是踏台階而上,但卻像是背負巨山而行,且不知從多久開始,周遭的一切都變了。
天地黑漆漆,沒有任何聲音,靜悄悄,死沉沉。
他甚至能夠感知到自己體內血液流動的嘩啦聲,這是一個絕對黑暗的世界,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點聲音,宛若混沌。
無法形容出這是何種讓人絕望的場景,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好似就連自己都不存在,這種狀況,完全可以將一個正常人完全的逼瘋。
林凡經曆過最初的恐慌後,很快的鎮定下來,他相信,這一切都隻是幻境,他依舊在登青雲梯的途中。
林凡靜靜的行走,每一步落下,都會感到自己的雙腿都在微微打顫,那是重壓造成的,但他依舊一步步的走了下去,黑暗中,他在忍受暗夜,在忍受孤寂。
……
死寂的暗夜大地中,一道孤寂的身影,漫無目的的在行走,宛若苦行僧,不知疲倦的向前走著。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一天天、一年年。
林凡抬頭,現在的他嘴唇幹裂,像是缺水百年的大地,臉色蒼白,甚至於想要咽一口口水,都會感覺自己的喉嚨被刀割般的疼著。
他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重壓越來越強,很多時候,他都會想將這一切的重壓甩掉,但內心深處卻是執著的催促著他向前。
暗夜中,好似過了百年千載,而那孤寂的身影,依舊在前行著。
不過,在經曆過一切的恐慌以及絕望之後,林凡的心神變得更加的堅韌,到了最後,他遺忘了一切,遺忘自己是誰,遺忘了他在做什麼,隻是向前方步步而行。
“這是……煉心嗎?”
一道滄桑的聲音從林凡口中吐出:“我還用煉心嗎?我心如鐵,意如鋼,還用磨練嗎?”
在林凡這句話說出之後,他的身後,突然有一縷白色的光芒,劃破黑暗而來,蔓延向他的腳下,這一幕,好似隻要他回身一步,就可投入光明中。
在這一瞬間,那好似行走了百年的身影,竟然是停了下來:“這陣,無用。”
一道略顯桀驁的聲音從林凡口中吐出,隨後他微微一笑:“破!”
無窮黑暗若潮水般潰散而去,眼前依舊是熟悉的一幕幕,漫山遍野的觀望人群,苔蘚斑駁的青石小路。
“好恐怖的幻境!”
林凡後怕的吐氣開聲,這等幻境,最是考驗人的心智,心智不堅者,定然迷失黑暗中,成為黑暗中的一員,也許再也不能出現在人世間。
“我的天!他竟是這麼快的就走出了第一關!”
當看到林凡的身影出現之後,有人不可置信的大叫。
李廣等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何剛剛突然消失的林凡,怎麼又再次顯現在青石道路中,也不知為何這林凡的出現,竟然會惹來漫天的喧嘩。
但在藥老的講述下,他終於是明白,這青雲梯雖玄妙無雙,踏上的人境遇各不相同,但在初始的時候,所有人的遭遇,基本雷同。
而林凡出現的一瞬間,好似帶來一縷黑暗,讓藥老等知道,他是走出了黑暗之界,所以才引來了眾人的驚呼。
“真是逆天,這黑暗之界不知吞噬了多少絕代天驕,但沒想到,這林凡竟然是這麼快的就走了出來。”
有人誠心的佩服,不管林凡如何,但他心智之堅,的確是遠超同代。
“哼、這黑暗之界相較來說,最是普通,還有接下來的比如粹魂潭、煉獄陣等等,他能走過?”
有偏向獨孤傳的天驕嘲弄開口。
“的確,青雲三十關,豈是那麼容易踏過?”有人點頭。
“就算他能踏過初始的三十關,那又如何?”有人悲憫的看向那佇立青石台上的俊朗身影,道:“莫要忘記,還有四十天驕的狙殺!”
“就算他真能闖過初始之地,能逃得了這麼多人的狙殺嗎?”
“哎……”
當那個悲憫天驕說出此話之後,許多人都是同情的歎息,這林凡注定是逆不了天。
“沃日!這林凡還是人嗎?”
“他竟然連續破了青雲三十關!”
“我的天啊,據說就算是我們的聖地祖師,第一次踏上青雲梯時,破解這青雲三十關,也整整用了四個時辰!但林凡這才踏入青雲梯多久!”
“他是要逆天嗎?據說這青雲梯,從某種程度來說,也能夠側麵反映出一個修者的潛力,難道,他未來可比肩祖師爺嗎?”
有天驕舉得說話的時候都有點顫抖。
因為林凡真實的破解了三十關,現在他渾身血淋淋的站在青石台階上。
林凡眼中血紅一片,像是還沒有從最恐怖的廝殺中回神過來,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凜冽的殺機。
其實上他的內心真的很不平靜,見鬼的青雲梯!
他剛剛遇見一個水潭,像是可以勾動起人心中最深處的欲望,他的神魂竟然不由自主的投身而去,要不是最後關頭閃電武魂拋灑出一片清輝,他的神魂估計就化為一滴‘潭水’了!
然後,再次邁步之後,他又遇見了許多生死大仇,但都是已死的人,比如有雪千柔,馬江、獨孤複、雪霜寒等等……
當他一步跨上更高一步的青石台階後,那些已經被他斬殺的仇敵,竟然都如同厲鬼般向他殺來,又驚又怒,林凡隻能拚命廝殺。
好不容易再將那些人斬了一次,緊接著,又遇見了死境!
再次攀升一個台階之後,他遇見的生死大敵,竟然就是他自己!
而他身上的這些傷痕,就是另一個‘他’擊出的!
那是他此生遭遇最艱難的大戰,他所擁有的武技,對方都會,而且好像比他還要精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