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坐！”
此時，牧雲拉著兒子，來到一邊，一塊青石上坐下，道：“把衣服脫了！”
“額……”
秦塵隨即道：“爹，還是算了吧？”
“小夥子還害羞什麼？爹身上有一些療傷靈液，給你塗塗，免得留下什麼暗傷。”
說著，牧雲屈指一點，即便秦塵不願意，也是沒什麼可反抗的。
嗤啦一聲，秦塵身上衣衫裂開，隻見到少年前後，全身上下，有著一道道恐怖的傷痕。
一些是老傷痕，已經結疤了，可是一些卻是新傷痕，還流著血。
牧雲一眼看去，隻覺得心中一痛，二話不說，取出瓶瓶罐罐，打開來，將那紫葫蘆對著秦塵倒去，清洗傷口，慢慢為秦塵塗藥。
傷口塗上藥粉，藥液，秦塵頓時疼的齜牙咧嘴，俊俏的容顏看起來倒是顯得尖嘴猴腮的。
“疼？”
“還好。”
“疼就叫出來，又不丟人。”牧雲此時小心翼翼。
秦塵咧嘴一笑道：“爹，你終於來看我了啊！”
“嗯……”
牧雲緩緩道：“爹這些年來，到處被人殺，跑來跑去，隻知道你在鳳凰界內安全，後來有大師兄照顧你，也就安心。”
雖說父子二人，隔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麵，可是仿佛彼此之間，毫無膈應，談起話來，更像是日日待在一起的父子一般。
“爹，你到達什麼境界了？”
“半步化帝。”
“額，比娘差點，比師父也差了不少啊！”秦塵撓頭道。
“你.娘未必有我厲害！”牧雲卻是道：“爹能殺準帝，手段多著呢，都沒施展完，回頭殺一個天帝給你看看？”
“好啊！”
秦塵咧嘴一笑道：“不過兒子以後也能做到殺準帝，殺天帝，爹你等等我。”
“嗯……”
牧雲此時說著，沒由來的，突然眼眶一紅，眼淚流了下來。
“爹，你哭什麼啊？”秦塵卻是一愣。
“沒哭，藥太刺激了，被熏著了！”
“真蹩腳的借口。”
這一刻，牧雲看著秦塵，卻是心中酸楚難忍。
實際上，牧雲並非是心慈手軟之人，並非是懦弱之人，也很討厭流淚。
這麼多年來，麵臨不少次絕境，寧願拚死一戰，也不想跪地求饒，更別談哭。
可是現在，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沒忍住，眼淚就流了下來。
“是爹無能了！”
牧雲轉而又是笑道：“爹若是和你爺爺一般，你也不會如此。”
秦夢瑤、陸青峰、明月心，皆是對秦塵有殺心，說起來更像是玩笑，可是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他們會做。
可是秦塵又有什麼錯？
他還是自己的長子。
這該死的九命天子命數！
該死的古神帝！
該死的乾坤大世界！
“爹你已經很厲害了。”秦塵笑道：“兒子雖然沒跟你在一起，可也知道你日子不好過，娘天天修煉，姥姥和姥爺整天罵你沒出息，可是兒子覺得，你已經很厲害了。”
“厲害個屁！”
秦塵聽到這話，咳了咳，沒說什麼。
“爹，要是真有一天，咱們兩個得死一個，我來！”秦塵突然道。
“混賬玩意，胡說什麼呢！”
牧雲罵道：“以後牧族的擔子，得你來扛著！”
秦塵隨即道：“爹，我沒有怨言的，我說的也是真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娘，姥姥姥爺，師父他們都說了，我都知道，其實說到底，真有那麼一個可能，死一個，命數出現變數，破了這局麵，肯定是我死劃算些。”
啪！！！
秦塵話說一半，牧雲一巴掌甩了上去，嗬斥道：“不準胡說！”
“絕不會有那一天，你是我牧雲的兒子，誰都不能讓你死，你.娘，你師父說的話，都是假的，誰知道九命天子是什麼命數？怎麼破局？”
“爹不是驚才豔豔的絕世之輩，不如你爺爺，不如你母親，可是能一步步走到今日，也不是廢物！”
牧雲再度道：“以後再不準說出這種話來，不準有這等念頭。”
“知道啦！”
挨了一巴掌的秦塵，嘿嘿笑了起來，道：“那你別哭了。”
“老子沒哭！”
牧雲揉了揉秦塵腦袋，繼而道：“你是我的兒子，將來爹成為最強最強的神帝，封你做神帝，讓你管我們牧族的一切，接我的班，這天地有多大，爹以後就給你打下來多大的界域，然你做萬世萬界的帝，萬古共尊！”
“行！”
秦塵瀟灑一笑道：“帝族也沒什麼了不起，我倒是也不怕他們。”
“嗯。”
父子二人，坐在石塊上，聊著天，說著話，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許久之後，牧雲起身道：“你好好修煉，你師父劍術強，你就跟他學劍術，等以後學光了他的能耐，爹帶你去找你奶奶，學習她的陣術，再帶你去找你大娘和七娘，學習她們的丹術。”
秦塵頓時苦著臉道：“學劍術就夠累人的了，陣術，丹術還要學？爹你是要累死我嗎？”
“爹將來要給你打下來無限的江山，你將來接班，不會這些怎麼能成？必須學！”
“額……成，兒子覺得自己天賦也挺強的，不礙事。”
“倒是不像我那麼謙虛。”
“沒辦法，太優秀了！”
父子二人，相視一笑，此時陸青峰的身影突然出現。
“走吧。”
牧雲點點頭道：“臭小子，在這安心待著，爹總歸是會將帝冥，八大天帝的腦袋割下來當球踢，你看著吧！”
“成！”
秦塵嘿嘿笑道：“爹，你保重。”
“記住，你叫牧塵，不叫秦塵，以後不準再叫秦塵了。”
陸青峰帶著牧雲離開此地。
秦塵孤身一人站在那裏，呢喃道：“都叫了這麼多年秦塵了，習慣了啊……”
轉而，秦塵微微一笑。
“爹，保重……”
秦塵看起來十幾歲的少年，可確實並非十幾歲了，他看的清楚情勢。
爺爺奶奶，娘，師父，這麼多人，都是為了父親在努力著，父親這一生並不容易，他算是好的了。
一些擔子，父親始終是自己扛著的！
“老爹，有我這麼懂事的兒子，將來牧族家產不傳給我，都說不過去呢！”秦塵笑了笑，提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