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線索

自從命令任何人不得進書房之後,南宮昊空終於有了幾天清靜日子,他得以好好地研究金國使者一案了。

順著張邵華和柳燁的線索,南宮昊空派人去柳燁的故宅搜尋了一番。謀逆是要誅九族的大罪,柳燁府中眾人那日均命喪刀下,柳燁本人也押至刑場問斬了。皇帝幾乎沒有給柳燁任何辯解的機會,就讓此案草草結束。

柳燁的府邸數年過去已經變成一片廢墟,幾乎無人記得這裏曾經的熱鬧。監察史好歹也是三品朝廷命官,他的府邸趕不上丞相府、將軍府氣派,但也規模不小。南宮昊空聽聞手下沒找到什麼線索,決定親自前來看看。府邸很多房屋已經倒塌了,府門倒還鏽跡斑斑地守護著,同兩側的石獅一起迎來送往。

南宮昊空心裏默默感慨一番,走進這一片頹圮的院牆中。

“將軍,這裏都翻過了,實在沒什麼東西。”

南宮昊空堅定地對暗衛講道:“不可能,如果柳大人是被冤枉而死,他一定會留下什麼的。”

暗衛無奈,隻得繼續仔細搜索。

南宮昊空用劍在院子的每一個角落翻找,突然,他發現眼前有一處四方形的草地,草與別處長得不同。

他用長劍在草坪中試探,發現這塊地皮,竟是可以掀起的。

“原來在這兒!”南宮昊空大喜,他將草皮翻轉過來,果然看到了埋在土中的一張羊皮紙。

暗衛看到南宮昊空拿到手中的線索,均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將軍。

“將軍,您真是厲害,這都能翻出來!”他們可是搜尋了三四天,都沒發現藏得這麼隱蔽的線索。

南宮昊空急忙將羊皮紙展開,發現柳燁在上麵記錄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原來,柳燁原本是要向皇帝呈送證據,然而他本人也捉摸不透,為何向宮裏傳送的證據變成了自己同金國勾結的證明。文章是用血寫成的,顯然是柳燁在被官兵抓走時,情急之下潦草書寫。

“柳大人果然是被冤枉的!”南宮昊空攥緊羊皮紙,他誓要將此事查到底,還柳大人一個清白。

南宮昊空回到府中,將自己關在書房。

今日找出的線索,可以和那位差役提供的線索對上了。就是因為差役被替換掉,柳大人要呈送的東西才被人偷梁換柱。然而,南宮昊空扶額,現在還有幾個更關鍵的問題沒有解決。一個是,柳大人要呈送的究竟是什麼證據?另外一個最關鍵的問題當然就是,到底是誰暗中搞鬼,陷害柳大人。南宮昊空覺得此人未必和柳燁有仇,沒準隻是想除掉金國使者。

朝中能夠替換掉宮裏差役的人並不多,有這樣權力的,南宮昊空推測,除了自己無外乎兩位皇子。最近兩位皇子都經曆了許多事情,南宮昊空作為一個奪嫡的局外人,觀察了這幾日之後他對龍光熙的印象還不錯。他認為自己忠厚老實的二哥,不太可能與此事有牽連。

南宮昊空推測了半天,從直覺上認為龍永康和此事一定脫不了幹係。可是,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以三哥辦事的精明,哪裏還會剩下什麼蛛絲馬跡去等他來發現?

想了一天,頭疼萬分,南宮昊空便將此事擱下,轉而思索府中最近的種種事件。

那日他遊花園,碰巧遇見了阮和怡,南宮昊空隻同她客套地問候了幾句便走開了。阮和怡同阮淑晴簡直是兩個極端,阮和怡見了自己,從不往身前湊,看起來也不像故作端莊。南宮昊空一直疑惑,這位丞相府的大小姐未出閣之前誰也不嫁,處心積慮想嫁給自己,嫁過來之後又對自己不冷不熱,到底是有何居心呢?

心念至此,南宮昊空便喚過自己的親信影。

“這幾日不用再盯著柳宅了,派幾個人,查一下丞相府。”

“丞相府?”影不解,丞相府同金國使者案有什麼關係呢?

“丞相府也是個疑竇重重的地方啊,這個失蹤了的二小姐阮夢晨一直下落不明,她的母親是金國人,也許會留下些什麼。還有,查查丞相府的人都跟什麼人走得近。”

“是。”暗衛領命而去。

丞相府這些年來一直同三皇子更為親近一些,所以並不難查。暗衛很快就來複命了。

南宮昊空感覺自己的猜想正在被證實。龍永康同丞相府關係近,而金國舞姬就嫁在丞相府,這一切絕不是巧合。

想到這裏南宮昊空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阮和怡會和龍永康有什麼聯係?不然,他實在無法解釋阮和怡為什麼對自己不上心,還要呆在這府中。

阮和怡那日和阮夢晨、阮淑晴不歡而散後,心中就十分不痛快。阮夢晨的態度讓她不滿,自從來到將軍府,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對她不敬。她將注意力從阮淑晴身上轉移到了阮夢晨身上。

很快阮和怡發現,這個來曆不明的神醫,似乎很能博得將軍的好感。

南宮昊空的書房明明是規定閑雜人等不得進入,而這漠離卻總能仗著小公子的喜歡,出入無阻。阮和怡有些不忿,她決定找阮夢晨旁敲側擊地問一下。

阮和怡心機深重,不像阮淑晴那樣脾氣急,又沒有什麼偽裝的本事。阮和怡來到阮夢晨房中,先是噓寒問暖,聊了很久的客套話。

阮夢晨早就看慣了姐姐這種偽善的模樣,她無法戳穿,便也在旁邊漫不經心地陪著搭話。

“漠離姑娘,你在這府中,打算待到多久呢?”

阮夢晨一聽,正題來了,她了然地笑笑,不卑不亢地回道:“將軍暫時不讓漠離走,漠離就隻好留在這裏,給小公子調理身子了。”

阮和怡心中冷哼一聲,繼續道:“那漠離姑娘就在府裏好好住著,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找我。”她留下這麼一句,起身稱自己有些困倦,告辭離去了。

阮和怡心思深沉,她總感覺這個神醫漠離,來曆不簡單,因為漠離看向她的眼睛,讓她覺得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