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說話的是疾風。
黎夏怕疾風和小苡,到時嚇到將軍府裏的人,所以在回將軍府前,就讓他們回到空間手鐲裏了。
在黎夏跟疾風鬥嘴的時候,南堯的醒酒湯已經好了。
南堯未理會疾風:“夏夏,走了。”
“哦。”輕應聲,就跟著南堯並肩離開了。
而屋子裏,正如黎夏所說的,雲楓喝多了,吐了一地,很臭。
雲戰候在一側,他實在是受不了,動起靈力,把屋子簡單收拾了下,打開窗子,通了風,總算好一點。
這時,黎夏跟南堯走了進來,南堯把醒酒湯遞給了付氏。
付氏接過醒酒湯後,她笑著說:“你們都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
黎夏也覺得有些乏了,點了點頭。
三人就一前一後,出了房間,把門給帶上。
院中,黎潤似乎在等著黎夏跟南堯。
見他們走了過來,立即迎上前來。
“哥。”
黎夏輕喚聲。
黎潤麵色有些為難,他說:“夏夏,你進去看看琴姨,我不方便。”
黎夏聽後,就想笑:“哥,你一個大夫,還有什麼不方便的。”
可話雖這樣說,黎夏還是進了屋。
屋裏,倒也是安靜,安可盈守在床邊,看到黎夏來了,甜甜的喚了聲:“姐姐。”
“嗯。”微微頷首:“你娘,怎麼了?”
崔琴睡得很沉,倒沒有覺得不對勁啊,為什麼哥,說讓她帶看看呢?
安可盈像一個小大人般的幫崔琴理了理被子後,拉著黎夏來到前屋,她小聲的說:“娘,因為失了弟弟,有些精神不好。”
就在黎夏起身時,她明顯看到床榻上熟睡的崔琴抽動了下身子,像是在哭泣。
“失了弟弟?”隨後,她蹲下,摸著安可盈的頭發,她說:“可盈也知道嗎?”
安可盈鄭重的點頭:“姐姐,我什麼都知道,所以你們也別瞞著我。” 黎夏看著安可盈眼中的光芒,那是不屬於她年齡所有的,前世的她,曾經以為她是世間最可憐的人,可是跟麵前的可盈相比,她算什麼可憐之人,雖失了母親,被父
親拋棄,養在鄉下,可是從來是吃穿不愁。 而可盈呢,才出生就失了母親,兩個月後父親離世,被家人趕出府,還自己的姨母在牢房裏住了一年,本以為生活好了起來,又被賣到奴市,若那天沒有碰到她,就
會被那個叫什麼雷爺的折磨至死,這才是可憐。
思緒間,她握住小可盈的手,她問:“可盈,這些看來,你可心中有恨。”
雖小可盈小,可是明白黎夏話中的意思,她搖頭:“我不恨,雖然老天這樣對我,可我還有我娘,現在又被姐姐相救,有了義母,老天爺終將對我不薄。”
黎夏聽了小可盈的話,她感慨萬分著,如果前世,她有小可盈這一半心胸,說不定後來的事情就不會成為那樣了,到頭來,其實是她心胸狹窄,怨天猶人。
“可盈,時辰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明天先生會早早來到府中教你識了,別想偷懶。”
畢竟也是小女孩,聽到黎夏說明天會有先生來教她識字,她很是高興,和黎夏道了句好夢,就回到自己的房間。
見小可盈離開後,黎夏又走到床邊,她坐下後,也說:“琴姨,可盈走了,我知道你醒著。”
話落,果然,崔琴睜開眼,她看著黎夏的目光有些目滯,聲音更是虛弱著:“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要讓我承受。”
黎夏伸出手,安慰著崔琴,她忽想起在魔地幻沙說有話,她解釋著:“琴姨,你是陰體之身嗎?”
“陰體之身是什麼?”對於這個,崔琴倒真得不明白。
“陰體之身說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他們之所以選中你,就是因為這個。” 聽到黎夏的話,崔琴輕笑出聲:“嗬嗬,原來是因為這個,黎小姐,你知道嗎?其實我和姐姐的爹娘不是早死了,而是他們不要我了,就因為我跟姐姐是個女孩,我又
是三陰之女,所以他們丟棄了我們,我恨他們,可是姐姐說,他們生育我們恩情大,讓我不要怨恨他們。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告訴自己說,我沒有爹娘,爹娘死了,如今,我生了孩子,當了母親,我才知道孩子的重要性,可是他們為什麼當初就那麼狠心。”
是啊,她明明才跟那個孩子僅有幾個時辰的母子情緣,她都那麼難已割舍,她的父母,卻那般狠心。
黎夏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崔琴,隻是默默的陪著她,向來,她也不會安慰人。 直到崔琴哭夠了,把心裏的委屈全部都哭了出來,黎夏才開口:“琴姨,其實可盈的身世不比你可憐,但是她還能開心麵對這個世間,還心存善意,我們都該向可盈學
習。 從我記憶起,就沒有母親,雖說有父親,可是父親不願意認我,還把我養在鄉下,這一次接我回家,卻是為了他的前途,把我嫁給一個變態的老頭子,我也恨,我也
怨,老天總是公平的,他把堯哥哥,我哥,舅舅一家人帶到我身邊,所以,琴姨你也不要多想,至少你現在還有我們。”
這席話,是在黎夏重生後,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理解,是啊,她其實是幸運的,她身邊還有很多愛她的人。
崔琴聽了黎夏的話,她眼中恢複了情緒,仰頭長吸一口氣:“我知道了,謝謝你黎小姐。”
“都是一家人,喚我夏兒就可以了。”
望著黎夏這柔柔的笑意,她這一刻才是真正的理解黎夏的話:“夏兒。”
僅這兩字,黎夏就知道,崔琴的心結解開了,她又說著:“琴姨,那個魔胎你不必糾結,他從不屬於你,隻是借你的身體而已,所以,不用為他流淚,不值得。” 聽著黎夏這口氣,崔琴知道,黎夏肯定是知道她的孩子,不,魔胎的去處,她想問,可話到嘴邊,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她或許做不到黎夏這般的雲淡風清,畢竟那個魔胎,她能真實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