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溪,有件事,我想要跟你說。”
風沁坐下身,溫潤如玉的眸光中透著淡淡的柔情。
婉溪粗神經的沒看到,仍舊在神遊太虛著。
沈浪放開了她,將風沁的話語再重複一遍,婉溪漫不經心的道:“說吧!請盡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指尖纏繞著一縷長發。如果金良玉是朔月的公主,而風沁又是被囚雲樓禁地。風沁又知道沈浪的毒怎麼解……也就是說,風沁知道金良玉的存在,而金良玉,會知道風沁的存在嗎?
他們之間,又到底是什麼關係?
還有她自己,為什麼這身上的血,能夠怪異的克製住風沁身上的蠱毒呢?
那麼,她又是誰?
“我……”
風沁輕輕一皺眉,盯著婉溪欲言又止。
他能確定,她的身份是朔月之人。可是他不確定,她會不會接受這一切。
但是,他別無選擇,不是嗎?
這麼些年,他孤身作戰,很累,很累了。
“想說就說,磨磨蹭蹭是男人嗎?”
沈浪挑眉一聲哼:“你不就是想要表明你的身份嗎?區區一個朔月儲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沈浪說得風淡雲輕,婉溪卻是恍然大悟。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都說通了!
“你是朔月儲君,卻被韋皓囚在這裏。金良玉是朔月公主,同樣被囚在書房……你們……應該是姐弟關係?”
前世裏,她各種看了不少,這樣的推斷,信手掂來。
風沁聽得驚訝。
婉溪,果然是他命中的貴人啊!
他微微一笑:“你說的很多!金良玉公主是我嫡親的姐姐。韋皓之所以扣著我們不放,就是怕手裏一旦沒有了倚仗,朔月會大舉進攻,滅了他飛龍皇朝!”
自信的神采浮上眼底,他風沁便是一條遭蝦戲的飛龍。
一旦有他出頭之日,這個世界,將沒人能困得住他。
婉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倒是一不小心,就卷入了他們的爭鬥中。
看來,這古話說的不假,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
當然,這樣狗血的劇情……她前世裏也看過不少的。
無外乎就是權勢的更新換代而已,成者王侯敗者寇,天下梟雄不過如此。
“那麼,你呢?”
弄清了風沁的身份,婉溪又興致勃勃的問向沈浪。
這些人中,韋氏一族的身份是明擺著的,風沁也主動交待了,那麼,隻剩個沈浪了。
“我的身份……沒有啊!”
沈浪透澈的雙眸微眯著一笑,“我隻是山野一個浪子,從小便與白虎相伴,也與雲樓是多年的鄰居!”
逢人說話留三分。
若非如此,他活不過這些年。
隻不過,他也是真的不甘心隻做鄰居啊。
“你覺得,我會信嗎?”
婉溪眯著眼,他自為表現得很灑脫,可她卻是看出了一點異樣。
是她眼花了嗎?
如此風流淡然的沈浪,居然也會有憂慮的表情?
怎麼可能!
翌日,天晴。
陽光也不是那麼熱。
照顧好風沁之後,婉溪便隨意的走了出去。
不期望就已經到了那邊的竹林。
風聲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
她頓住腳步,揉著額頭。
一入竹林有老虎啊,要不然她再走回去?
剛轉身才抬腳,耳邊忽然一聲吼,她頓時打個寒戰。
有木有搞錯?
這白虎是跟她有仇麼?每一來,都這麼狠!
“沈浪!你給我滾出來!”
她皺眉,插腰向著林間的深處大吼一聲,震得那樹上的葉子“刷刷”的往下掉。
熾熱的陽光擋不住她眼底暴射的怒氣。
滿麵的山風吹不散她心底蒸騰的火氣。
“喲!來了來了!”
眼前人影一閃,沈浪嘴裏叨根草根懶洋洋的飄身過來,足不沾地,不像神仙,倒像是白無常一隻。
婉溪皺皺眉,翻了個白眼:“叫你半天怎麼才來?耳朵聾了嗎?”
不知為何,她現在心情很不好。
很想找人出氣。
於是,倒黴的沈浪便成了出氣筒。
“你呀……”
他嗬嗬一笑,手指捏捏她鼻子,“我已經來得很快了,你還挑三挑四的不滿意。再這麼叫下去,小心被就地正法喔!”
他親昵的彎下腰,一把抱起她,旋身消失在竹林間。
“嗷嗚!”
林間白虎,慢慢騰騰的踱出步子,懶洋洋的轉個圈,打個呼。
主人啊,色欲攻心,小心遭殃!
沈浪抱著婉溪出去,左拐右拐出了宮,看起來輕車熟路,倒是應該經常溜出去。
嫁溪窩在他的懷裏,感覺騰雲駕霧一般的玄幻,很刺激。
“喂,你平常,也是這麼偷偷摸摸的?”
她想起什麼,攏手罩在他耳邊,使勁的一聲吼。
沈浪一個哆嗦,差點把她扔下去。
“丫頭,你謀殺親夫也不待這樣的!”
提一口氣,沈浪靠在路邊某棵弱小的樹苗上,倆人的重量幾乎那將小樹苗給壓折了。
婉溪看了看沈浪,再看了看腳底下,摸著鼻子苦笑,“要不……下去?”
這小樹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別一會真壓折了掉下去,那摔相可不好看。
沈浪瞥她一眼,眼中風流韻味,無限風華:“小溪溪啊,你若是想主動的投懷送抱,你說就是,親親夫君我自然會接著呢!”
他吊兒郎當的看一眼腳下,也不管這屁股下的小樹是不是被他壓得咯吱響,他很樂意在兩人摔下去的瞬間,將懷裏的丫頭壓在身上。
對。
是壓在身下,而不是抱在懷裏。
想必,那軟綿綿的感覺,一定很不錯。
“啊呸!你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掐死你!”
婉溪臉色一紅,張牙舞爪的伸手去撓他,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沈浪哈哈大笑。
單手壓下她,腰身一彎,足尖在樹上輕輕一點,兩人再度飛身而去。
身後,“哢嚓”一聲輕響,樹斷了,婉溪緊緊的閉著眼睛,又羞又氣的抓著他,這次,是再也不敢胡亂吼叫了。
他飛得這麼高,地麵又那麼硬,真要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呢。
沈浪帶著婉溪來的地方,是飛龍朝最繁華的一條大街。
天子腳下,朱雀長街。
看起來,就跟現代的步行街差不多一般,各種各樣的小販,各種各樣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但到底也是有不同的。
婉溪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不一會就雙手塞滿了東西,看得雙眼大亮,差點就轉成綠色了。
“好東西啊!”
她嘴裏的口水不停的吸溜溜,“這個這個這個,這要都帶回去……發財了發財了發財了!”
古董!
全是古董啊!
這些東西,要全部帶回現代去,還不得讓人樂瘋了?
“這個,幫我拿著!”
胖胖的手裏,硬生生塞過一隻長翅膀的黑乎乎的罐子,沈浪下意識接在手中,等著細細一看,差點就氣歪了鼻子!
“婉溪!你不要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好不好?這玩意……男人的尿壺你也要?!”
沈浪將聲音提得高高的,生怕別人不知道。
婉溪:“……”
臉色一黑,又一青,皮笑肉不笑的磨著牙:“親愛的親親夫君,這是買來給你用的哦!”
大大的眼睛純純的望著他,一副你不拿著,你不要,我就要跟你絕交的模樣!
沈浪:“……”
滿臉的黑線繞啊繞的,“夫君我的親親小娘子啊,既然記得為夫的……愛好,要不,晚上咱們再試試?”
一隻手爪子,摸啊摸的往下溜,婉溪一巴掌拍開他,麵色恨恨的道:“付錢!”
狠狠的起腳,跺他一記。
硬生生挺起很女王背影,淡定的在街上所有人崇拜的目光當中,沉著的離去。
等轉過了一道彎,她迅速的身子一閃,隱入陽光的暗影中,雙腿發軟的往下滑。
天哪!
太丟人了!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當街給男人買尿壺?
就算是她神經夠堅韌,也著實有些受不了。
那些人崇拜追奉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的背上生生灼出好多洞洞來。
“怎麼了?腿軟了?”
眼前一黑,撲鼻的清香迎麵而來,沈浪心情大好的彎腰看著她,嘴角裏一絲慵懶淺笑,分外迷人。
白衣墨發,好個翩翩美男子!
婉溪眼睛盲啊,她看不到這些。
審美疲勞的一皺眉,直著雙腿站起來:“我的東西呢?”
“什麼?”
沈浪挑眉,笑得招搖撞騙,眼波勾人。
他呢,就是想把她勾回去。
婉溪哼了一聲:“我買的東西!”
那些全都是古董,古董啊……她好不容易精挑細選才弄回來的呢!關係著她回歸現代發大財的美夢,怎麼著,也不能給他糟蹋了!
“哦!那些啊!”
沈浪聳聳肩,精致的眉眼,很是無辜,“你突然就跑了,我以為你不要,就還回去了!”
他一雙眼睛眨啊眨的,比那天上的太陽還耀眼。
婉溪無力吐槽。
她順著牆根再滑下來,抽嘴,肉疼。
“沈浪啊沈浪,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麼?”
她勾勾手指,勾著他蹲下來,她吐氣如蘭的歪眼斜著他,嬌好的肌膚,吹彈得破,略顯嬰兒肥的臉,更覺可愛。
沈浪慣是看多了這各色春秋的美少女,如今也是眼前一亮。
果然,瘦有瘦的美,胖有胖的靚。
他現在……就喜歡這個胖嘟嘟的小奶娘了!
他嗬嗬一笑,伸出手指勾上她,愛不釋手的把玩著,笑吟的道:“豬,是肥死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