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我來幫你吧？”
說話的人，叫美玲。
她是和如意住在同一個宮殿的宮人。
美玲算不上是調香師，但是卻也聰明伶俐，在這裏算是如意的一個調香助手。
如意私底下和美玲的關係很好，也常教授一些調香常識給美玲。
可以說，美玲是如意在這個皇宮中唯一的朋友。
如意有心事兒的時候，不跟別人說，卻會告訴美玲，同理，美玲也是如此。
看到美玲出現在自己身後，如意並未回頭，而是衝著銅鏡中的美玲點了點頭，“好啊，那就幫我梳梳頭吧？”
美玲走到如意身後，拿起梳妝鏡上的梳子，仔細的幫如意整理起頭發來。
“如意，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美玲才梳了兩下，就忍不住開口了。
“聽說了？聽說了好啊，就不用我再說一遍給你聽了。”如意表情中透漏著無奈。
“如意，你不願意？”美玲反問。
“願意？”如意冷笑一聲，“美玲，在這個皇宮之中，我們這種低人一等的下人，有願意不願意的權利嗎？”
“她們都說，你今晚要去勤政殿侍寢了，可是，陛下已經有皇後了，所以，即使是真的侍寢了，你也隻能做個……”美玲欲言又止，為的是不讓如意太過傷心。
如意卻想的更加灑脫一些，“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國君已經有了正室妻子，所以，即使我去侍寢了，也不過是個小老婆罷了……但我沒的選……”
“如意……”看到如意那一臉的無奈，美玲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才好了。
“沒事兒的，我家母常跟我說，一個人一個命，你的命是怎樣的，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被上天確定好了。而侍寢，也許就是我的命吧，所以，我認命，不會多想的。”
“其實，如意，你也不要太傷心，正是因為從前還沒有人侍寢過，所以侍寢究竟是好是壞，也從沒有人知道。也許，這一切都是一個好的開始，也說不定呢？”
如意聽美玲說到這裏，轉過頭去，朝著背後的美玲望去。
如意知道，美玲是為了安慰如意，才故意這麼說的。
但不管如何，美玲都是一番好意。
如意強忍著擠出一個笑容，但她的心中卻在苦笑著。
美玲哪裏知道如意此時的特殊身份啊？
她去接近肖狼，不僅僅隻是侍寢那麼簡單，她其實還是越女國君安排用來對付肖狼的棋子。
“美玲，謝謝你，在這深宮之中，也就隻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我將來的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忘了你的。”
“如意，瞧你說的，是去侍寢，又不是去送死，怎麼感覺從你嘴裏說出來，就那麼奇怪了呢？”
聽美玲這麼一說，再看她此時那一臉怪異的表情，如意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就是，美玲，你說的對，又不是去送死，沒必要哭喪著臉。”
“就是就是。”美玲看到如意笑了，便趕忙點了點頭。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勤政殿了，美玲，你就在這裏等我吧，希望明早再回來的時候，我會比現在幸福的多……”如意說著，起身站了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如意……”美玲叫住如意。
如意腳步停頓，卻並未回頭。
她不敢回頭注視美玲，因為此刻，眼淚已經在眼眶中不斷打轉了。
“不說了，美玲，有什麼話，都等我回來再說……”如意說罷，執意離去了。
勤政殿中，帷帳都被宮人們換成了大紅色。
雖然這裏還從未有過“侍寢”的前例。
但是宮人們卻從古書中查詢到，侍寢是個喜慶的事情。
而紅色，和喜慶最般配。
如意穿著一身紫色的紗衣，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獨自一人緩步走進了勤政殿中。
望著周圍那被紅色帷帳印著的紅色，感覺眼前都亮堂了起來一般。
勤政殿中，隻有肖狼一人，許是肖狼故意褪去了所有宮人的緣故吧。
如意心中並不害怕肖狼，雖然他是越女國的國君，但是卻也算是平易近人。
朝著肖狼的身旁走去，如意的嘴角微微上揚出一個弧度來。
“如意，你來了？過來，到我身邊來坐……”肖狼衝著如意揮了揮手。
如意這才順勢朝著床邊走去。
“過來，挨著我坐。”肖狼伸出手來，示意如意坐到她的身旁。
如意出於矜持，並未伸手回應肖狼，卻也還是乖乖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知道，今天我為何要安排你來侍寢嗎？”肖狼主動開口問道。
如意搖了搖頭。
“那麼，你知道，什麼是侍寢嗎？侍寢的時候，男女在一起，需要做些什麼？”
如意再次搖頭。
“我差點兒忘了，你們這裏，是沒有男人的，所以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兒，也不會有人知道……”
“陛下……”如意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才好。
“沒什麼，你也不用太害怕，現在這裏就隻有我們兩個，所以，我們關起門來做了些什麼，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隻要第二天你不說，我也不說，這便就是一個秘密，沒有人知道的秘密。不是嗎？”
“可是，陛下，如意有一事不明，還望陛下明示！”
“說。”
“越女國上下全部都是女人，為何陛下偏偏挑選了如意來為陛下侍寢？”
“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會找機會問我這個問題的，隻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麼直接，一上來就問了。”
“那陛下，可否願意告知如意這其中的實情？”
“如意，你果然聰明……”肖狼輕歎一聲，到也並不打算對如意隱瞞什麼，“其實，這其中的緣由，告訴你也無妨。但是，告訴了你，就代表，我將你當成是自己人，你也必須同樣，當我是自己人，對我不能有所隱瞞，有所不忠才行。那麼，你能不能做的到呢？”
麵對肖狼的提問，如意沉默了幾秒。
她仰頭望著肖狼的臉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她不想欺騙肖狼，但是不欺騙，就意味著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