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在煉血樓的蕭子雨見林陽遲遲未歸,把如泣托付給臨易後拿起戰獒長劍就朝著寒山門的方向跑了過去。
趕到寒山門後,蕭子雨正要進去卻聽到了自己身後有腳步聲。蕭子雨想知道這個時間點會是誰出現在寒山門的外麵,便停下步子轉過了頭。
“怎麼是你!”蕭子雨看到腳步聲是由洛水瑤發出來的後,想起正是因為她林陽才去劫了婚禮,便沒有好氣的問道。
“別廢話,救臨安要緊。”那次教訓完秦無淮後,洛水瑤擔心他會再次找臨安的麻煩,就在寒山門安排了一個眼線,專門看著他會不會再對臨安起什麼想法。也幸好安排了這個眼線她才能如此迅速的知道出了事。
本來眼線隻說了辛逸臣抓了個偷靈果的賊,隻是背景和眉眼像臨安,而單單這些描述就足夠洛水瑤擔心了,她還是不顧一切的從蝕骨堂跑了出來。而在寒山門麵前看到如此匆忙的蕭子雨,她就斷定抓住的人是臨安不錯。
蕭子雨還在納悶這女人怎麼知道林陽會在寒山門時,就被她抓起來躍到了空中,越過了寒山門的大門,落到了院落裏。
“別說話,快找!”
蕭子雨和洛水瑤圍著整個寒山門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林陽的影子。走著走著兩人就走到了秦無淮的房門前,令他們猜不透的是,林陽明明進了寒山門,秦無淮卻還能像沒事人一樣,沒有半點行動,能夠安安靜靜的坐在屋子裏喝茶。
“林陽呢?”蕭子雨顧不得前麵煉血樓和寒山門的關係,看到如此悠閑的秦無淮後,直接拔出戰獒劍,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秦無淮本就不認識蕭子雨,又深知現在的他根本不可能殺了自己,所以根本不再怕的,一隻手把茶碗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另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頭就把蕭子雨鋥亮的長劍推到了一邊。看到蕭子雨身後的洛水瑤他才扶住椅子雙腿站了起來,拍拍剛才被長劍抵著的肩膀,目光轉向洛水瑤說道,林陽是誰?他在哪裏我又怎麼知道。
蕭子雨雖然生氣卻也拿秦無淮的話沒有辦法,畢竟在靈殿,他們口中的臨安就是林陽的事也沒幾人知道。
“少廢話,就是煉血樓的新晉掌事,臨安!”蕭子雨看到秦無淮這樣慢條斯理的明顯是在拖時間,更斷定林陽就在他們的手裏。
洛水瑤也看出來了秦無淮在故意拖時間,幹脆不在和他耗時間,一掌就將他擊倒在了地上。從秦無淮的臉色可以看得出現在的他身體異常虛弱,洛水瑤這一掌全是試對了。
“快走。”洛水瑤看到秦無淮倒地,轉身就要走,這時耳邊卻傳了隱約的打鬥聲,蕭子雨聽清楚後立刻拉住了急匆匆地洛水瑤。
“聽?有聲音。”此刻蕭子雨的眼神如同深夜中餓狼那亮綠色的瞳孔一樣,跟著聲音的方向,逐漸轉向秦無淮身後的床箱,他自己也邁著小心翼翼的步子走到了床箱一邊。
“讓開!”蕭子雨確定聲音是從床箱裏麵發出來的時,一把把洛水瑤推到了一邊,伸手便將戰獒劍紮到了床上,在用力床已經被戰獒的威力震塌了,藏在它下麵的暗室夜暴露到了兩人眼前。
“果然有暗室,秦無淮這隻老狐狸。”說罷,蕭子雨收了劍就從暗室的入口走了下去。
兩人很快下到了暗室裏麵,因為之前林陽撞開了石門,所以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直接是秦無淮用來培養樹人的密室。
蕭子雨想也沒想就向裏麵走了進去,聽到一陣陣的慘叫聲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深處一堆花盆中,而自己腳下我布滿了綠色的粘液。
他看著眼前這些身體長滿藤蔓的怪人,立刻想起了那天在窗戶外麵偷襲如泣的樹人,果然如他所料,那東西來自寒山門。
“你快出來!”身為靈殿五大掌事之一的洛水瑤當然知道他們眼前的東西是什麼,也清楚它們有著什麼樣的危害,因為找林陽要緊,不想讓蕭子雨在這兒浪費時間,就急忙對蕭子雨喊到。
蕭子雨看著那些從下半身埋在土裏,頭上長著無數綠色藤蔓的怪人對洛水瑤的話不以為然,直到他身旁的一個看似弱小的女人伸出一根細長的藤蔓纏住了他的腰,他才意識到洛水瑤話的重要性。
“叫你快走。”洛水瑤看到被纏住的蕭子雨,極其嫌棄的朝那根藤蔓扔過去了一把匕首,然後從袖子裏伸出一條雪白的長練將他整個人卷了過來。
蕭子雨看到自己被一個女人救了,怎麼想怎麼不是滋味,便一句話沒說老老實實的跟在洛水瑤身後去找林陽。
“如果這地下隻有一間密室的話,那你就真的小看他秦無淮了。”說罷,洛水瑤一個長練甩過去就打開了一扇藏在厚壁中的石門。
正當蕭子雨納悶洛水瑤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打開一扇門時,滿身血痕的林陽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林陽!”蕭子雨看到被掛在木架上奄奄一息的林陽,急忙朝他跑了過去。
是誰會下這麼重的手,蕭子雨看到林陽斷了的左手,一時間所有的憤怒湧到心頭,大喊一聲,手裏緊緊的攥成了一個拳頭。
而相對於蕭子雨的氣憤,洛水瑤看到眼前這一幕更多的是心疼,她曾經對自己說話無數次一定要忘了這個男人,她已經嫁為人婦,不能再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畢竟他是臨安,是炎紅女的兒子。
因為心疼,洛水瑤還是走到了林陽麵前,用袖子擦了擦他沾滿血汙的臉,伸出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把自己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到了他的身體裏。
蕭子雨聽了洛水瑤的話,收斂了自己的憤怒,用戰獒劍很快解開了綁著林陽的繩子,把隻剩下一口氣的林陽救了下來。林陽好歹也是仙源三階的人,再怎麼說也不至於被寒山門裏的小嘍囉打成這個樣子,正當蕭子雨納悶的時候,他的身體接觸到了林陽的身體,立刻感覺到了他殘破的衣服下遮蓋著的皮膚在異動。
蕭子雨感到不對,張都沒想就扒開了林陽的衣裳。而出現的他眼前一幕的險些把他嚇暈過去。林陽小麥色的皮膚已經完全失去以前的樣子,變的如同古樹猙獰不堪的樹皮一樣,肆無忌憚的開裂著,仔細看那裂口中竟然還有正在往外滋生的小綠芽,而這樣的裂口遍布了他的整個身體,唯獨健全的右手處還有尚存的一點皮膚。
此時的蕭子雨已經包含熱淚,他認識這個,這個明明就是剛剛用藤蔓纏住他的樹人。看到那些綠芽後他的手一直顫抖著緩慢的移向林陽的右手心處,他輕輕一摁,立刻感覺到了裏麵有股力量在不停的吸附著他,似乎想要告訴他些什麼。
那一瞬間,蕭子雨想起了在聚靈森林中托出林陽的大魚,再次揮起戰獒劍,一劍劃到了林陽的右手心上。
“轟!”
蕭子雨還未得及收回長劍就一股力量震到了一邊,他一旁的洛水瑤也被震倒在地。緊接著,林陽那破解的手心上就蹦出來了一隻青黑色的大魚。
那魚落到地上,並沒有理睬蕭子雨和洛水瑤,而是像在水中一樣不斷地擺動著魚尾和魚鰭和扭動著身子,不久後它身邊就顯現出了一圈又一圈蕩漾著的波紋,向林陽移動過去。而隨著波紋越來越多,魚的身形也越來越小,最後成了一條手指大小的小魚,還在地上不停地擺動。
“小魚?”蕭子雨走到陰陽魚身邊嚐試的問道。
陰陽魚明顯能聽懂蕭子雨的話,可由於剛才救治林陽時用的法力過度,它已經不能在發出聲音,隻能在原地抖動身體,而這些蕭子雨根本看不懂。
“臨安身體被輸了樹人的血液,現在正在被同化。”洛水瑤看著林陽的樣子,強忍著眼淚,一掌打到了他的頭顱上,試圖阻止藤蔓的總根生長出來。
蕭子雨聽了這話,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洛水瑤,腳步一步步的朝她逼近,最後把長劍抵到了她雪白的脖頸上。“說!怎樣才能救他!”蕭子雨不相信靈殿的任何一個人,因為他知道林陽再怎麼像臨安,他也不是臨安,也不會成為臨安。
洛水瑤看到蕭子雨把所有氣都撒在了自己身上,真的後悔剛才把他從樹人堆裏救出來,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這是樹人的同化,隻有秦無淮才有解藥。”洛水瑤雖然惱怒但還是出聲小心翼翼,她知道這個時候的蕭子雨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秦無淮,又是秦無淮!蕭子雨印象裏林陽也沒怎麼招惹過那隻老狐狸,怎麼他就一次又一次的為難坑害林陽呢。蕭子雨越想越起,把陰陽魚從地上撿起來放進懷裏後直接把地上的林陽抱了起來,氣衝衝的離開了。
再回到地上,被洛水瑤打暈的秦無淮已經不見了,蕭子雨雖然想為林陽報仇但還是救林陽要緊,便想著盡快離開這個破地方,改天再一把火燒了它。
臨易最後還是沒有拗過如泣,把她帶到了寒山門,而路上如泣也因為腹部劇痛好幾次要暈過去,就在快要走到寒山門的時候,如泣再次暈了過去,而這次扶住她的卻是秦無淮。就像一早就知道如泣會來一樣,秦無淮已經在這裏等候她多時了。
“秦無淮!你把我大哥怎麼樣了!”臨易知道大哥現在還沒回拉來一定是出了事,上去就用剛剛結實起來的手臂揪住了秦無淮的衣領。他當然不知道正是因為他這句話,暴露了林陽。
秦無淮聽了臨易的話,知道自己猜測的沒錯,那個帶著黑麵罩的人就是煉血樓的新掌事,臨安。
“臨少主,秦某並未囚禁你的大哥,隻不過抓了一個偷竊的笨賊而已。”秦無淮當然不承認林陽就在他手裏,對臨易含糊其辭的說道。
“你少廢話,大哥就在你手裏!”臨易畢竟年齡還小,根本不知道他每說一句話都是在填秦無淮早就為他挖的坑。
“臨易,別說了!”而此時的如泣已經滿臉大汗,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整個人都攤在了秦無淮的懷裏,大腿兩側開始流血。她實在看不下去臨易這樣犯傻,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對她吼道。
臨易聽了如泣的話,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秦無淮看著自己懷裏的如泣,想到她還懷自己的孩子,對她怎樣也狠不起來,隻能用力的抱著她。
“秦無淮。”如泣聲音已經虛弱到了極點,險些小產的她身子本就脆弱,又走了那麼多的路,已然不堪一擊。
“如泣,如泣。”秦無淮聽到如泣叫他的名字,更加用力的抱進了她。
“把……把林陽放了,不然……我……就帶著孩子一起去死……”如泣的聲音雖然虛弱,對秦無淮的恨卻一絲不減。
秦無淮聽了這話,心裏那堵叫做驕傲的石牆瞬間被催蹦瓦解,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