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蕭子雨聽了如泣的話,一臉茫然的看向窗外。
他把如泣抱回床上,自己一人繞到了窗子外麵。
果然,窗子下留著一些綠色的樹葉,零散的落在地麵上,更讓人琢磨不透的是每片葉子的根部還帶著殘留的血漬,蕭子雨撿起一片葉子聞了聞,竟然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兒。蕭子雨正琢磨著,屋子裏又傳來了如泣的叫聲。
“如泣!”蕭子雨意識到如泣有危險立刻扒著窗子鑽了進去,而眼前的一幕卻令他驚慌不已。
他眼前是一個人,具體來說是一個渾身長滿藤蔓和枝葉的人,不論是臉上,頭皮,還是後背全部長著密密麻麻的藤蔓,由於藤蔓破皮肉而出,他的皮膚已經腐爛散發著惡臭。綠色的藤蔓根部還連綴著他的血管,與枝葉的脈絡混合在一起。
如泣被樹人的藤蔓死死的纏著拖到了地上,藤蔓上的毒刺不停地往她的身體裏鑽動。如泣被著突然出現的樹葉折磨的死去活來,慘叫聲不斷。
蕭子雨看到這場景後,直接祭出了戰獒劍,一躍而起朝著樹人劈了過去,卻不料那樹人突然朝他伸出了藤蔓如同一根軟鞭一樣抽打在他的身上。
蕭子雨感受到了藤蔓抽打在身上的疼痛,輕哼了一聲後落到了地麵上,他感覺到藤蔓上的毒素正從被抽打的胸部往身體裏滲透,逐漸像四周蔓延開來。他將長劍插到地上,手扶在上麵,眼看著黑色的毒素在他胳膊的脈絡裏迅速蔓延,挖骨般的痛苦瞬間席卷了他的身體。
“這,是你逼我的!”蕭子雨看到樹人依舊對如泣不放手,目光凶狠的看向他一掌拍到自己的胸口上。
咣,下一瞬間蕭子雨身體之上就顯現出了一個巨大的金黃色螳螂身影將蕭子雨完全籠罩在了裏麵。
螳螂顯形後,蕭子雨強忍著全身的劇痛,斜了斜嘴角舉起長劍再次向樹人攻擊過去。烈火螳螂功法的加成下,蕭子雨的每一劍都附著著烈火,沒幾下就將樹人伸出來的藤蔓斬成了七八段。
呃……樹人受到攻擊將如泣甩到了一邊,痛喊一聲後將自己已經看不出形態的雙手伸了出來,一時間數十根藤蔓從他的手心中鑽了出來,朝著蕭子雨襲去。
盡管蕭子雨再三躲閃還是被源源不斷的藤蔓捆了起來,被綁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綁住蕭子雨後藤蔓上的毒素不停的透過衣服往他的身體鑽,隻見他禁閉著眼睛不管如泣的哭喊和樹人的狂笑將胸腔裏的烈火螳螂引到了仙源之處。他的麵部輕微抽動著,將反上來的血全部含在了嘴裏。就在樹人朝他的方向移動之時,他終於點燃了仙源。倏地,他的整個身體全部起了火,如同一個火人一般,周圍的溫度也急劇上升幾秒之間就將捆在他身上的藤蔓融化幹淨。
烈火在蕭子雨的身體上越燃越旺,正當如泣擔心時,他再次法力將身體中全部毒素逼了出來,下一秒烈火就燃燒到了樹人的腳底瞬間將他的整個身體點燃。
啊!樹人痛喊一聲,變成了一個火球。蕭子雨見狀又用沉星功法從院落中引了七八個大石塊將樹人完全圍了起來。樹人不停的慘叫,卻被石塊重重包圍根本無法逃脫,最後被烈火完全吞噬化成了一攤骨灰。
一旁的如泣看到這一切,嚇的縮到了牆角裏,抱著自己的膝蓋瑟瑟發抖。
蕭子雨見到被嚇壞了如泣,一揮手將石塊和樹人的骨灰清理出去,立刻跑到她身邊。
“如泣。”他伸手幫如泣整理髒亂的頭發,叫著她的名字。
中了毒素的如泣卻將蕭子雨看成了林陽揪住他的衣服鑽進了他的懷裏,身體依舊在顫抖,語氣也極其虛弱。
“他是人,是人。”雖然滿布藤蔓但如泣還是看出了那人的那張臉,甚是他那早已經破破爛爛的衣服,如泣也辨認出了那就是寒山門弟子穿的服飾。
寒山門,秦無淮。果然也隻有冷血無情的秦掌事才能辦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
“是……是秦無淮的人。”如泣緊緊的抓著蕭子雨的衣服,語氣裏充滿了對秦無淮這個男人的厭惡。
秦無淮?蕭子雨聽到這個名字立刻想起了現在正身處寒山門的林陽。
他把如泣抱起來,極力的安慰,給她關好門窗後,急忙離開了。
寒山門的暗室裏,林陽躲在角落裏,看著那人拿著把匕首走進煙霧中,隨著一聲尖銳的慘叫,一股腥臭味撲麵而來,林陽急忙捂住鼻子,盡量不讓自己出聲。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人很快離開了。
林陽確定那人離開後,才從暗處走了出來。身邊的腥臭味逐漸消失他的腳下卻沾上了藍色的液體。
出現在林陽麵前的依舊是幾排大花盆,與之前不同的是那人走後煙霧淡了不少。他又往裏麵走了幾步徹底被眼前所看到的驚嚇住了。
那幾排大花盆裏栽著的並不是花草,而是半身在上,半身埋在土裏的活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的身體已經完全被綠色的藤蔓和白色的花覆蓋,血管與枝葉的脈絡混合到一起使他們的血液成了藍色。
花盆裏的人個個都低著頭,頭頂是整個藤蔓的總根,數十條分支從頭頂蔓延出去,所到之處全部深深的紮進了他們的皮肉裏,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根,麵部之處還能清晰的看到藤蔓的根須與他們的大小血管緊緊的纏繞在了一起。
雖然身體上長滿了藤蔓但林陽依舊能感受的到他們微薄的氣息,他們還都是活體隻是長期的監禁和折磨讓他們徹徹底底的淪為了‘花草’的培養皿。
“老爺爺,老爺爺。”林陽看到一個白發白須的老年人,輕輕的晃了晃他的花盆試著叫醒他。
那個老人並沒有理睬林陽,隻是有一根細小的藤蔓從花盆中伸了出來纏住了他的手腕。
起初林陽並未感到不適,但當他看到他手背上的血管裏有藍色的液體流動時,他突然明白了這跟細小的藤蔓為什麼會纏住他。
它是為了也將林陽同化,也讓林陽變成全身密布藤蔓的樹人。林陽發覺後立刻用另一隻手抽出了長劍,迅速將自己被藤蔓纏住的左手砍了下來。
要看著自己的左手掉了下來,林陽疼的已經失去了知覺,好在流出的血還是紅色的,雖然沒了隻手但總算救了自己的命。
沒有陰陽魚,斷手之痛林陽隻能靠一個字,忍。他用另一隻手扯下衣服上的一塊布料將傷口包了起來,因為血液裏含有雪女之血,傷口處的血液很快停止了流動。林陽忍著劇痛拿起自己的斷手,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
如果陰陽魚在的話一定會告訴他,花盆裏的大陸上消失已久的樹人,他們的唯一用途就是來生產屍花,一種依靠活人身體生長的奇花,毒性發作極其緩慢,一般需要三年五載才能置人於死地,而且因為是花草和人身結合,其產生的藤蔓中含有劇毒,且感染能力極強。所以很多煉毒人不願意去觸碰它,久而久之便從大陸上消失了,隻是沒想到秦無淮會有如此興致養這種屍花。
屍花的感染速度非常驚人,一旦有人攝入了它獨特的藍色血液就會很快變成樹人,也變成它的培養皿。
林陽再也不敢去接觸那些樹人,繞到了一邊往更深處的大樹走了過去。
不見天日的暗室裏竟然有棵大樹,林陽真的低估了秦無淮的能力,沒想到如此一副弱勢的外表下竟有如此一顆卑鄙的心。
林陽捏著胳膊,動作緩慢的往大樹邊上靠近。
這時,放在大樹旁邊的一個竹籃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竹籃?”林陽看到那個分外麵熟的籃子,一下子明白它為何會出現在那裏。
一樣的蘭花裝飾,秦無淮這樣做無非就是想將焚燒極寒之地的事嫁禍給煙雨閣,已達到林陽敵對煙雨閣的目標。
“好你個秦無淮!”林陽發現事情真相後
看到籃子後,林陽繼續往前麵大樹的方向走了過去,那棵大樹比他想象的要高,因為場麵碰不到陽光,樹葉已經枯黃,而奇怪的是雖然枯黃卻沒有一片葉子掉下來。
最引人注目的要屬掛在樹上的果子,果子晶瑩剔透,被一層金黃色的流光遮蓋著,遙遠看去就像一個小燈籠一樣。
林陽素來喜歡這種小巧的東西,不知不覺的就站在了那大樹之下,他望著上麵的果子,竟然露出了微笑。如此惡劣的條件下,它還能生的那樣好,實屬不容易。
正當林陽搞不懂它為什麼像在這裏的時候,大樹突然晃了一下,那顆果子不倚不斜的正好落到了他的懷裏。
林陽看到果子落下來,剛想伸手就拿就看到果子發出了一道極其耀眼的光,刺的他立刻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一陣暖流流過身體後,他才慢慢的睜開了眼。
果子呢?他自言自語著,這時他腦海裏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姓林的,勞資回來了。”
依舊傲嬌的像個小孩子,依舊是那樣調皮的聲音,林陽在聽到這句話後,嘴角立刻揚了上去。
“二十,二十,二十。”
“叫啥,勞資又沒死,隻是給你當了那個魔種而已。”陰陽魚一口嫌棄的語氣對林陽說道。
“你回來真好。”林陽知道陰陽魚回來了顧不得斷手的疼痛,伸出右手就用力親了親手掌心。
“你,你惡不惡心。”陰陽魚大吼道,
“對了,話說你是怎麼找到靈果的。”陰陽魚在林陽的手心裏遊了一圈,格外舒適的問道。
“靈果?什麼靈果?沒有啊。”林陽撓撓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