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看著情況,有些原本就是打算過來攀附顧聞舟的,立馬也打了招呼離開。
頓時間,走了三四波人。
安德文挪了過來,還有些奇怪,“師姐,怎麼了?你看起來情緒不太好。”
許禾安看著門口,那兩個人頭也不回的離開,心裏最後的暖意一點點涼了下去。
“沒事,和他談崩了,我們繼續吧。”
許禾安想要自己忙碌起來,可是周圍人都在議論剛才的事情,更有些人開始猜測,是不是刺繡大會的人惹了那尊大佛,才讓他直接離開。
許禾安看著周圍這些人,頓時覺得可笑。
對於顧聞舟更是沒有了點半情誼。
他知道他的舉動對於她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可還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談崩了?師姐,沒關係的,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崩掉就算了,你別生氣。”
安德文立馬安撫著,他知道對於師姐來說,顧家很重要,是別人都代替不了的情誼。
許禾安看著他,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心裏卻像是如釋重負一樣。
就算沒有了顧家,她也還是她。
“師姐,你怎麼了?”
安德文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更加擔憂。
許禾安搖搖頭,現在蘇曼也跟著走了,查理也不在,留下來確實沒有什麼用處了。
剛才的憤怒下去了,現在湧上來一股子疲倦,要把人裹挾到窒息。
“我先去休息了,這邊你和他們能行嗎?”
“當然可以,師姐,好好休息。”
安德文麵色擔憂,仔細看著,發現許禾安真的就是累了,這才罷休。
許禾安回到了樓上,整個人陷入了床鋪中,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兒,隻覺得難受到喘不過氣。
忽然,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卻發現屏幕上閃動著師父的字樣,頓時心裏一沉。
沒想到師父知道情況這麼快……
許禾安做好了心裏準備,這才點進去,屏幕上,那個小老頭變得嚴肅。
“師父……”
“別叫我師父,安安,我還以為你是個明事理的人,怎麼會這麼快就惹到了顧家?顧總要撤資,是嗎?”
許禾安心裏‘咯噔’一下,低下頭承認了。
“是,師父,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
“解決?你怎麼解決?你這個丫頭平時看著很聰明,怎麼到了這種事情上就犯渾?你用什麼錢來解決,安安,我知道你的能力,但是能力在權力麵前,一文不值……”
對麵的小老頭不見往日的和善,吹胡子瞪眼地。
許禾安的心如墜冰窟,她的臉色瞬間刷白,抬起頭看著屏幕裏麵的人。
“師父……他和你說了什麼?”
許禾安幾乎是立馬想到了這個問題所在。
小老頭是個商人,在不觸及利益之前,他可以和善可以打趣。
唯獨那邊開始施壓,他就無法承擔。
小老頭沉默了一瞬間,他無奈歎氣,也收起了情緒。
“你知道了就好,安安,社會上最重要的一課,是屈服。”
“所以呢……叫你在這個節骨眼上辭退我?”
許禾安燦然一笑,像是想清楚了那邊究竟會有什麼手段。
不過就是這些逼她看清自己,除了這些,他又能做出什麼?
那邊繼續沉默著,過了幾分鍾,忽然開口。
“我爭取到大會之後,安安,盡快解決,你是的我徒弟,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放棄你。”
小老頭難得硬氣,他滿目風霜,剩下隻有歎氣,悠悠說起了當初的事情。
“你很優秀,是我們的未來,但是你知道……優秀天賦卓然的人有很多,誠然,你確實是這個裏麵最優秀的一個,但是最終拍板決定你成為下一個繼承人的是……你的身份。”
剩下的話就算不用多說,許禾安也都清楚了。
她低下頭,扯了扯唇角,“你們發現我和顧家的聯係千絲萬縷,是嗎?師父,我知道……我會盡量彌補的,如果不能,等到大會之後,我會請辭。”
許禾安總不能因為自己毀了這邊,她不知道顧聞舟瘋起來到底是什麼樣子。
但是不能用別人的前途來堵。
許禾安收拾好了東西,脫下華麗的服裝,穿上了一身旗袍,朝著外麵走去。
腦海裏還是剛才師父說的最後一句話。
“今天的活動,不用參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安安,不是我們要針對你,而是無能為力。”
刺繡大會經過這些年早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它的權威性還在,但是內核早就被資本四分五裂。
許禾安出了酒店,天空轟隆隆作響。
下一秒,雨滴就砸了下來,不算大,但是叫人無處可躲。
此時不遠處,顧聞舟就坐在車上,他的身邊是手裏玩兒著不同珠子的霍景。
“還真是狠心呐,一個電話打過去,就讓許妹妹狼狽出來,你不怕她恨你?”
車裏滿是低氣壓,顧聞舟一直看著那邊,等著許禾安求饒。
“恨我又如何?至少不會離開。”
霍景隻能感慨著,同時還對許禾安有些同情了,被這麼一個變態追求,確實可怕。
“你啊……也就是林楓不在,欺負他喜歡的人。”
霍景調笑著,繼續開口,語氣中帶著感慨。
“玩玩兒就算了,別把人趕盡殺絕,這次那個老頭子竟然這麼強勢,要把人保下來,如果不是你用安德文威脅,恐怕啊……還真動不了許妹妹,她畢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她又沒有做錯什麼。”
“不用你管,她如果求饒,我就放過她。”
顧聞舟看著手機,又緊緊盯著那邊站在雨裏的人,臉上的神色更加複雜。
許禾安站在雨裏,感受著涼快的雨水打在身上,澆滅了一直以來的傲氣,更是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難怪蘇曼這麼著急要攀附,權力……確實是個好東西啊……
許禾安自嘲地笑笑,身體有些發涼,但是沒有走的意思。
直到身上被淋濕,發絲狼狽的貼在身上。
忽然,眼前出現了一把黑傘,許久沒有聽過的嗓音在背後響起,平靜中帶著久別重逢的欣喜。
“許同學,你在賞雨嗎?”
許禾安回頭,錯愕又驚訝,她募得紅了眼眶,直接撲了上去,聲音中帶著委屈和哭腔。
“陸時祁……你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