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奕笑笑,“坐,今天你可是答應要陪我的。”
“好吧,你要做什麼?”
安子奕拿起魚竿,“釣魚。”
“啊?”
今天就是為了釣魚?
陪他釣魚?
安子奕看他半天不動,問:“怎麼,你還想做些其他的什麼嗎?”
皇非遺連忙坐下,“這倒不用,那今天我們就來釣魚,看誰釣得多。”
“好啊,比賽吧。”
“贏了有什麼獎賞嗎?”皇非遺下意識地問。
話一出口,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孩子似得。
安子奕笑:“那就讓輸了的人聽贏的人的話吧。”
“真的?”
若是自己贏了,那以後就可以成功避開安子奕吧?
反正條件是他自己說的,他這種地地道道地古代人應該不會不從。
古代什麼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忽然有些喜歡這句話。
安子奕:“那開始吧。”
二人約定了時間,便不再說話,全神貫注地看著自己的魚竿。
對釣魚者來說,河麵沒結冰就是最大的幸運。
可由於天氣寒涼,皇非遺又把自己保暖的披風給了冷宮裏的人,不一會兒手就凍得有些僵。
“冷嗎?”安子奕忽然問。
皇非遺說話有些顫,“還行吧,也不是特別冷。”
人家老毛都可以在大冬天遊泳,自己這又算得了什麼呢?是吧?
可冷風一吹,皇非遺不由打了個顫,下意識地抖起腿來。
抖腿生熱,抖腿生熱,抖腿生熱……
安子奕:“喝酒嗎?暖身。”
“這裏哪裏有?”皇非遺看了看四周。
安子奕拿出自己凳子底下珍藏,幾罐珍藏的桃花酒。
“喝嗎?”他遞了罐。
“來幹來幹。”
皇非遺的酒癮犯了,自己不是貪杯的人。可是自從來這地方之後啥事的收到限製,喝酒似乎也成了奢侈。
納蘭溪曾說:“從今以後,殿下一天才能和一小杯。”
皇非遺:“請問你說的一小杯是有多大?”
納蘭溪拿出一個精巧的小酒杯,裏頭的容量也就一個指頭那麼大。
“我能攢著,等有一天喝個夠嗎?”
“不好意思殿下,沒有這個說法。”
皇非遺挫敗。
他喝了口,這種桃花酒比現代那種好喝多了,味道香不說,還有淡淡的甜味。
不一會兒,皇非遺就感覺自己的身子暖了起來。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手不離酒。
安子奕看了他一眼,眼裏有稍稍地驚愕,“我記得你以前不會喝酒的。”
“一個男人如果不會喝酒,那就真的有點失敗了。若是堂堂太子都不會喝酒,以後還怎麼麵對朝臣?”皇非遺笑說,喝了酒,身子也變輕鬆了。
他又喝了幾口,好喝!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桃花酒這麼好喝呢?
安子奕看著他微紅的臉,提醒道:“別喝太多,易醉。”
“怎麼可能?我可是千杯不倒!”皇非遺嘴硬。
其實也就一般般。
可他卻不想讓這個人看扁似得,又灌了兩口。“你看,我沒事吧?”
安子奕點點頭,也隻是低低應了聲。
可皇非遺卻覺得有些被看扁,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提聲問:“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沒有。”
“我沒有喝醉。”
“我知道。”
安子奕歎了口氣,這種桃花酒後勁可大得很啊。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拿給這家夥喝。
“我真的沒喝醉,不信的話我還可以下水遊泳給你看!”
說罷,皇非遺竟真的站了起來,開始脫衣服。
安子奕忙攔住他,麵上有些驚慌:“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沒喝醉,你看魚都被你嚇跑了,再這樣我可要贏了。”
皇非遺聽罷,又乖乖坐了回去,嘴裏嘟囔:“我可不想輸,我還有事想讓你做呢。”
說完,他又喝了幾口。
安子奕看著他倔強的皺眉,眼眸中不知閃過什麼。
他看著平靜的水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雪似乎下得小了一點兒,可就算如此,周遭還是冰冷的空氣。
不一會兒,就聽“噗通”一聲,皇非遺手裏的酒瓶滾進了水裏。
安子奕伸出去,要去勾住瓶口,卻從水麵看到某個黑色冷冽的身影。
“你這樣把他灌醉,要做什麼?”蕭黎淵問。
安子奕起身,“他要做什麼事,相信攝政王殿下也知道的。”
蕭黎淵不語,顯然也知道那人要做什麼樣的傻事。
安子奕笑了,“既然來了,就替我打個證明吧,我先走了。”
說罷,他便離開。
“你要做什麼?”
“做他要做的事。”
他踩著蕭黎淵來時的腳印離開,蕭黎淵再轉身時,隻能看到遠方一個白紫色的身影。
蕭黎淵看著皇非遺熟睡過去的容顏,不由想到遠方的言鈴顏。頭疼地歎了口氣,“這樣對那個人放下防備的話……”
可不好啊。
傍晚,滿月禮算是真正開始。
宮裏熱鬧一片,笑聲鬧聲很是響徹。誰知道那笑容裏有多少真意,或許還比不上冷宮裏一碗湯圓讓人覺得暖和呢。
皇帝抱著十九公主鬧了一會兒,看了看周場,不見那抹橙色的身影,有些不悅:“這麼重要的日子,太子怎麼不來?”
幕皇後應道:“陛下,太子那兒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你也知道,他是個認真的孩子,所以沒有處理完,恐怕他也不能放開了陪十九公主。”
皇帝聽罷,點點頭。
兒子如此,也讓他多少寬鬆些了。
幕皇後借故離席,讓人趕緊找到皇非遺。
說真的,她現在有些不好的預感。
皇帝轉眼,就見到席下不遠處,和其他婦人相談甚歡地蕭蘭妃,眉眼間都是滿滿喜意。
皇帝注意到,今日蕭蘭妃穿了她最愛的妃色,蘭花滿袖,忍冬繞肩。手上拿著一個精巧的湯婆子,比那些就算冷也為了風度不拿這東西的貴婦人好多了。
這時,皇帝身邊響起一聲幽幽地歎息。
“愛妃,這是怎麼了?”皇帝問童煙。
童煙勉強笑笑,“陛下多心了,臣妾沒事。”
可緊皺的眉頭,卻出賣了她。
皇帝追問:“到底怎麼了?”
童煙這才用袖子點了點眼角,似乎要擦掉什麼不願讓人看到的東西。“臣妾隻是想老八和老九了。不知他們在那個地方,過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夢魘,有沒有生病……陛下恕罪,臣妾無意打破這美好意境,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