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小姐如今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比三年前嫁過去的時候看起來更加清冽冷雅,到底是安王歐陽彥眼拙,不識真寶,讓這麼好的人兒就這麼回來了。
雖然穿瑤和穿羽,白嬤嬤都做好了替言鈴顏擋流言蜚語的準備,可回來後的言鈴顏一次又一次刷新話題度,基本上都是些顛覆從前的。
流言蜚語什麼的,少之又少。
如此,她們鬆了口氣。
“穿瑤,你們進來。”言鈴顏叫道。
穿瑤和那奴婢對視一眼,便走了進去。
“大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言鈴顏扶了扶頭上的珠花,說:“這地方,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你們說要不要把那紅瑪瑙簪子帶上去?”
說著,她拿起做工精致的簪子在發髻那兒比劃兩下。
那隨之進來的丫頭看著那簪子,眼裏閃過什麼。
她道:“小姐,奴婢覺得那隻銀碟釵會更好些。”
言鈴顏放下手裏的東西,撇了那奴婢一眼,“哦?為什麼?莫非本小姐配不上這紅瑪瑙?”
“不,小姐誤會了。紅瑪瑙高貴優雅,貴氣逼人。可小姐如今還年輕,紅瑪瑙卻顯得老成了。而且銀碟,和小姐今日的衣裳很配呢。”
言鈴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裳,素淨如往常,除了邊角幾隻銀色的勾花雲紋,右領子上兩朵藍角銀花,便隻有腰間掛著的藍玉有些生色。
“你說得不錯,便聽你的。”言鈴顏說著,帶上了釵子。
穿瑤和那奴婢對視一眼,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言鈴顏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奴婢一愣,回說:“回大小姐,奴婢秀兒。”
“秀兒,不錯。這鐲子,便賞你了。”言鈴顏說著,將鐲子拿給秀兒。
秀兒:“多謝大小姐。”
言鈴顏準備了一會兒,就要出門。
“大小姐,今兒有客人來,不如佩一香囊吧?”秀兒叫了一聲。
言鈴顏轉身,就看到秀兒手裏的香囊。
穿瑤看了看,有些不對。
她剛要說話,就聽言鈴顏說:“好啊。”
眼見著言鈴顏帶上香囊,穿瑤便放下警惕。
不過是一個香囊而已,何必大驚小怪的。
剛出門,就聽到後頭秀兒尖叫起來。
“有蛇啊!”
竹屋立刻亂做一團。
“娘,我不想去,那地方可不是人呆的啊……”言鈴蘭哭著抓著柳姨娘不放。
柳姨娘寬慰她,說:“放心吧蘭兒,娘親過幾天就讓你舅舅把你弄出來,你就暫且忍一會兒。”
雖然這樣說,可她心裏一萬個不舍。
言鈴蘭若是進去,可就算一輩子都毀了。
所以柳姨娘壓根就沒有要讓言鈴蘭進去的打算,她借故拖延這時間,希望不一會兒王嬤嬤回來能帶給她好消息。
就這樣,母女二人又拖了一會兒。
隻要言鈴顏那兒出事了,眾人的目光都會被吸引過去,那這樣就不會有人再抓著言鈴蘭的事不放了。
這樣既除掉了敵人,又對言鈴蘭好,何樂而不為?
就在刑部長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王嬤嬤急急忙忙地跑進來,暗中給柳姨娘一個眼神。
柳姨娘母女心裏頭放下個大石頭,又是得意。
“怎麼了嬤嬤,大小姐還沒起嗎?”柳姨娘問。
王嬤嬤急喘著氣,說:“不好了,大小姐的院子進蛇了!”
“什麼?怎麼回事?”言鈴忠頭一個跳起來,不敢相信。
他扯著王嬤嬤,“你快說怎麼回事,顏兒怎麼了?”
王嬤嬤點點頭,說:“方才老奴去喚大小姐,發現大小姐院子裏炸開了鍋,老奴問了問才知道大小姐院子進了蛇,聽說毒得厲害呢。”
“什麼?”言鈴忠心裏頭一涼。
他一下子不顧什麼的跑了出去,期望能看見言鈴顏安然無恙。
刑部長劉安趕緊吩咐下人說:“快,快去調捕蛇隊來。”
“是。”
下人知道馬虎不得,所以也是跑得飛快。
就這樣,一院子的人亂做一團,倒是讓邊上的柳姨娘母女得意不已。
這下,言鈴顏死定了呢。
柳姨娘忍住笑,走到劉安身邊,故作悲慟說:“劉大人,不如準備一個仵作吧?”
劉安愣了一下,狐疑地看著二人。“大小姐還不曾出事,何必準備仵作?”
“以防萬一啊,若是大姐出了什麼事……”
言鈴蘭說著,用絹角擦了擦虛無的眼淚。
柳姨娘也跟著說:“是啊,到時候若真出了什麼事,也應付不及啊。”
劉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快便吩咐下去。
劉安幾人到竹屋時,竹屋已經安靜下來了。
言鈴忠安慰著嚇壞了的言鈴顏,一幹丫鬟列在一旁。
柳姨娘見此,詫異不已。不可能啊,怎麼會不成功呢?
明明都計算好了的,怎麼會不成功呢?
她急忙上前,擠開了劉安:“大小姐可有被那蛇咬到啊?”
“多謝姨娘關心,我沒事,那蛇……已經被我捉住了。”言鈴顏抬起頭,回以柳姨娘一笑。
柳姨娘分明感覺到了言鈴顏笑容裏的冷意,心裏一驚?
“捉……捉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
那可是大漠裏最毒最毒的蛇,言鈴顏一幹女子,怎麼可能捉到?
自己的大哥可是捉了一個月才捉到的啊,家裏也就僅有兩條而已。
如今被言鈴顏捉住了,那她大哥非得氣死不可。
劉安雖然對柳姨娘推開自己有些不滿,可還是穩了穩臉色。
“大小姐,那畜生呢?”他問。
“小安,把那東西提來。”言鈴顏說。
隨後,就見小安提著一個小籠子,籠子裏蜷縮著一條褐色黑環的蛇。
不知為什麼,往日凶猛的它此時表現得有些怕。
特別是小安接近它的時候,它還特意往後退了退。
言鈴顏知道,小安和小黑特殊的體質是蛇類最怕的。
他們這樣可憐又可貴的體質,哪怕被毒物咬了,也隻是發幾天燒的事。
仵作拿過一看,隨即大驚失色。“天啊,是毒王啊!”
那蛇朝它“嘶”了一口,細小的黑舌泛著冰冷的光澤。仵作渾身涼透,險些把籠子給放了。
小安提醒說:“大人且小心些,好不容易才捉住著畜生,可別讓它跑了,那籠子不大牢固呢。”
“是…是嗎?好,我會注意的。”仵作擦了擦冷汗,小心翼翼地看著那蛇。
柳姨娘眼珠一轉,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