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雲咬咬唇:“雲姬明白了。”
暗地裏,卻緊緊握緊了拳頭,就連指甲刺進掌心裏都不知。
言鈴顏艱難地踮著腳,“你就是這麼對待追隨你的女人的?”
“她既不是本座的女人,本座自然談不上柔情相待什麼的。她樂意追隨,是她的事,與本座無關。”話裏話外,皆是將二人關係否定到極致。薄情,亦是如此。“穿雲,你說可是?”
“是。”穿雲緊咬著下唇。
言鈴顏略帶憐憫地望了穿雲一眼,對麵具男道:“放了曾悅雪,解開她身上的蠱。”
“可以。”麵具男很痛快地答應了。
“放過青風寨,放過這些人。”
“可以。”
“告訴我你的名字。”
“宋,宋酒。”
穿雲似乎很詫異,從這點看出他說的是假話。
言鈴顏不揭穿,“告訴我你的條件。”
“隨本座到永州之地薄雲夜閣。”
“不可以!”龍飛和穿雲一同叫道。
龍飛焦急地道:“言鈴顏你要想清楚,那地方去不得!”
穿雲也跟著道:“主子,她身份獨特,若是帶回去恐怕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
言鈴顏後退一步,將自己的下巴從宋酒的手上解放下來。“先把曾悅雪放了。”
“這個……”
“你信不過我?”言鈴顏一挑眉。
她大可以賭一把,賭一賭這個男人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若是真依她所說的,那言鈴顏敢肯定這人到底認不認識自己,了解自己。也可好好排查。
“信得過,你說什麼,本座就依你了。”
穿雲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叫道:“主子,不可以啊。我們好不容易做到這一步……”
宋酒不理會她,抬手重重往曾悅雪背上一拍。曾悅雪吐了一口透明的汁液出來,隨之出來的還有一條蟲,痛苦地扭動著。
沒一會兒,蟲子因為脫離了供養體,漸漸化成一灘液體。
曾悅雪暈了過去,無力癱倒在地上。
言鈴顏看向白鬼,“好好照顧她。”
白鬼點點頭,看著曾悅雪,眼裏閃過複雜。
龍飛見此,不明地惱怒。他喊到:“言鈴顏,你瘋什麼?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你把自己給賣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啊。”言鈴顏輕笑,不著痕跡地掃過蕭黎淵。“可我是言鈴顏啊,這世上還沒什麼能困住我的。你們先上路,我會跟上的。宋酒,你說是不是?”
宋酒道:“是。”
他心道:看來這女人真如預料之中讓人捉摸不透,如那人的記憶一般。這樣有趣的人,自己一直沒有遇到真是可惜了。
“我會來救你的。”蕭黎淵用千裏傳音道。
唯有言鈴顏可以聽見,也許是加上相思印的效用。
言鈴顏心想:“不用。”
如果蕭黎淵可以聽見,那自己應該還會聽到。
蕭黎淵眸色微冷,“你是在賭氣。”
“跟你沒什麼好賭氣的。”
真是的,言鈴顏不過想去看看宋酒的住處,日後自己若是得了勢,要收繳也簡單得多了。
“在本王記起來你之前,你不可以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蕭黎淵居然這樣說。
言鈴顏嫣然一笑,對宋酒說:“走吧。”
“葉顏。”蕭黎淵心中叫道。
言鈴顏裝作沒有聽到。
宋酒點點頭,而後領著言鈴顏離開。
穿雲狠狠地盯住言鈴顏的背影,恨不得將她殺了似的。
龍飛見此,叫道:“喂,你的主子都走遠了,你還不走?”
雖然是言鈴顏的丫頭,皇非遺的女人,可是她如今卻跟著宋酒。以此可見宋酒作惡多端,可她卻似乎在幫著宋酒,那這穿雲也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皇非遺性子坦蕩,不喜搬弄權貴。更不喜朝堂之事,他的事務大多是幕皇後和身邊的侍從幫忙處理的,由此可見宋酒隻能是穿雲的人。和皇非遺並沒有關係,可穿雲,到底有什麼目的?
看來也得提醒提醒皇非遺,小心提防這穿雲了。
穿雲怒瞪了龍飛一眼,哼了一聲道:“你不要太得意,今日主子是對那言鈴顏起了新鮮感,日後他玩膩了,言鈴顏也不見得會有多好過。”
龍飛笑了笑,“是像你現在這樣嗎?”
“你……哼,我是主子最信任的人,我永遠不會失寵!”說著,她睨了那蕭黎淵一眼,便趕緊離開。
她沒有多大功夫,除了會些防身的,根本談不上多厲害。若是真和蕭黎淵等人動起手來,恐怕一個龍飛就能把自己打趴下。
待人走後,龍飛也跟著蕭黎淵離開。
路上,龍飛一直叫嚷著要去救言鈴顏,可蕭黎淵一直淡然,不在乎的模樣。
龍飛道:“你難道一點都不著急嗎?”
“她說過,她跟本王沒什麼關係。”蕭黎淵說。
見此,龍飛嘖嘖兩聲。
“她就是個小傲嬌,你好好哄哄她就原諒你了,你說你怎麼那麼木頭呢?”他說著,恨不得敲蕭黎淵的腦袋兩下。
蕭黎淵卻突然加快馬速,二人本就坐在同一匹馬上,背對他坐的龍飛差點掉下去。
龍飛道:“你是不是瘋了?不要以為你是王爺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好像很了解她。”蕭黎淵答非所問。
可龍飛卻聽到不同尋常的味道。他咽了口口水,“你吃醋了?”
“在相思印沒有消失之前,她暫且是本王的女人。”
意思是在告訴他,你別動什麼歪心思。
龍飛明白,卻作死地問:“那消失之後呢?”
“日子還長。”
是啊,還長。
斜陽之下,二人騎著馬漸行漸遠,留下一道細碎地馬蹄印子,但很快被風沙蓋過。
“你帶我來看這個,是做什麼?”
“這就是你喜歡的男人的心。”宋酒溫柔地聲音跟著風一同吹向遠處,卻比寒風徹骨。
言鈴顏笑了笑,不語。
宋酒說:“時候不早了,跟本座回夜閣吧。”
“夜閣是什麼模樣?”
“冰冷,沒有一點人情味。人們看著你的眼神隻有兩種意思,要麼當你是神,要麼當你是一具屍體。”
“那你一定是神了。”
“你去了,也就是了。”宋酒笑說。
穿雲緊咬著唇,自己在他眼裏,隻不過一個傀儡罷了。可是吧啊,自己就是一個傀儡,哪怕在他眼裏隻是一具行屍走肉,可也是最獨特的行屍走肉啊。
當夜,言鈴顏被宋酒帶到夜閣分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