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哼了一聲:“無恥小兒,今日不把軍令交出來,就休想出去。”
“你說我無賴我都認了,無恥我就不能忍了。”言鈴顏說著,又吹響玉笛。
刹那間,後邊的食心花像是得了命令一般,紛紛向那老頭襲去。
老頭一驚,暗道不好。
這馭物之術在整個大洲都沒有出現過,千年過去已經成為了傳說。如今卻被一個黃毛丫頭輕易運用,怎能不驚詫人已。
趁著那老頭被食心花纏住,蕭蘭妃趕忙拉著言鈴顏離開。
老頭眼神一凜,“怎麼能這麼輕易讓你們走呢?”
他甩開那些礙人的食心花,追了上去。他用鷹爪突襲,言鈴顏輕巧頓開,沒想老頭忽然一笑,而後反轉手向,將言鈴顏的麵巾給撤了下來。
言鈴顏下意識地要去遮麵,老頭料準機會將她手中的軍令搶了過來。隨後,便聽見軍隊往這邊跑過來的聲音。
老頭看見言鈴顏的麵容麵上滿是不可置信,可聞見四周危機。也顧不得什麼,轉身跑了。
“該死的,現在該怎麼辦?”蕭蘭妃急道,聲音越來越近了。
望著老頭已然跑遠,言鈴顏摸著手上的玉笛,陷入沉思。
如果要操縱食心花的花應該是不可能了,食心花根紮在土裏,如果離了土壤最多也就能活一周。那樣目標太明顯,太過惹人注目,隻怕暴露會更快。
可是如今軍令被人搶去,現在還怎麼辦呢?
忽然,她想起什麼,不由一笑。
“大膽賊人,竟敢擅闖裕王府,還不速速就擒!”侍衛長喝道,讓人把言鈴顏同蕭蘭妃團團圍了起來。
“如果我說不呢?”言鈴顏說著,拿出煙霧彈往地上一擲。
煙霧四散開來,眾人再睜眼時二人已然離去。
底下侍衛問:“衛長,要追嗎?”
侍衛長不由握緊劍柄,“分兩隊人馬,一隊去搜尋王府有沒有東西丟失,另一隊去捉拿賊人。”
“是!”底下人道。
“不用追了。”歐陽駱從眾人身後道。
侍衛長驚愕,不明白為什麼。“可是殿下,如果那倆賊人偷了什麼貴重東西……”
“本王說不用了,那東西已經不重要,本王還有更重要的事吩咐你們去做。”歐陽駱隻著單衣,外頭批了件外杉,獨有一副慵懶之氣。
如此一來,侍衛長也得作罷。
而道言鈴顏那邊,二人逃出之後,望著空蕩蕩黑漆漆地街道,默然。
蕭蘭妃道:“如今除了那些煙柳之地,便再沒地方藏人了。”
“不一定。”言鈴顏望著某處,“白娘子,你想想那老頭的招數,有沒有發現什麼?”
招數?
蕭蘭妃由此,不由回想起方才那老頭的一招一式。
動作傳統,像是常年操練。不過似乎在哪兒見過,有些熟悉。蕭蘭妃心道。
沒一會兒,蕭蘭妃忽然想到什麼,“我想到了,那個,那是水麟皇族內裏的招式。如果沒誤差的話,那臭老頭不是皇族中人就是皇帝內侍。”
“皇族中人,皇帝內侍。”言鈴顏得了肯定,勾勾唇,莫名自信。“如果是這兩種身份的話,那肯定是要進皇宮的。現在要進皇宮恐怕得廢些力氣,現在恐怕那老頭還在皇宮周圍呢。”
看來皇帝是怕突生異變,才找人來拿軍令的。幸好,她來得不晚。
“可是皇宮那麼大……”蕭蘭妃還是有些不明。
言鈴顏拿出玉笛,又吹響一旋律。
蕭蘭妃震了震,這是能調動蕭黎淵禁語暗衛特殊旋律,是蕭黎淵獨創。沒人能吹這曲子,知道的人也不多。如今卻從言鈴顏口中吹出,這實在是……
看來蕭黎淵,確實把言鈴顏放在心上啊。
蕭蘭妃暗暗下了決心,這個助攻她當定了。
曲子吹得很遠,餘音不絕。
“主子。”
諾大的房間裏,隻有蕭黎淵和龍飛二人輕酌。
龍飛聽到曲子,“這曲子……”
話未說完,牆上出現一個影子,被拉得詭異得細長。
那影子發聲:“主子。”
“去吧,按她的吩咐辦事。”蕭黎淵道,眸語之中都是淡淡笑意。
隨後,影子頃刻化成煙氣。
“吹曲的人……是言鈴顏?”龍飛有些驚疑。
蕭黎淵不語,看著遠處,唇角微不可見的勾起。
之後,龍飛也不多問了,狠灌了一口。
再說蕭蘭妃二人等了還沒一分鍾,便狂風躁動。
二人身後一涼,便聽見一沙啞低成的蒙音:“主子。”
“即刻繞著皇宮搜尋一個老頭,白發,會功夫,對了,他臉上還有一道疤痕,左手似乎受過傷。”言鈴顏按著記憶吩咐。
“遵命。”那人道。
微風一動,再沒了蹤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蕭黎淵底下的人個個都是奇才,如若可以,也可以成為下一個雪樹組織。
隨後,言鈴顏二人也放下心來,優哉遊哉地往皇宮走去。
蕭蘭妃對於自己兒子訓練的人還是蠻有信心的,而且心底已經開始暗暗高興,由著方才的緣故,已然把軍令的事忘在了腦後。
走到冷宮時,言鈴顏便覺著異常,同方才暗衛出現時的氣氛是一樣的。
待她走近,便聽得異動。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似乎在那兒等著她,全身似乎獨融入了黑暗裏,增添了幾分神秘。
那人邊上坐著一人,被捆得嚴實,細看之下便是方才裕王府的那個老頭。
那人將軍令交到言鈴顏手上,慢慢隱入黑暗。
那老頭掙紮著,叫道:“快放開我,快放開我!把軍令還回來,聽到沒有!”
“不好意思了,我要用這軍令做一件重要的事。你是父皇身邊的人,用完之後肯定還你。”言鈴顏把玩著軍令,道:“要麼,現在乖乖離去,等到事成之時我一定把軍令奉上,要麼,現在就把你殺了,軍令也別要了。”
是人肯定會選擇前者,言鈴顏也做好勝算。
老頭思索一會兒,果然選擇了前者。他還道:“陛下吩咐過,若軍令落入太子妃你的手裏,讓屬下跟著太子妃,等到時大事之後,再收回也不遲。”
“原來父皇早就想到了。”言鈴顏喃喃,而後開始解那老頭身上的繩索。
蕭蘭妃急了,“這人能信麼?況且,那皇帝又怎麼知道你會去偷這軍令呢?”
那老頭連忙解釋道:“其實太子妃會武的事今日四皇子已經稟報了陛下,所以陛下猜測太子妃肯定會去偷軍令,特命屬下在裕王府周圍守著,等待太子妃。”
聽如此,雖有諸多疑惑,可言鈴顏還是選擇相信。
老頭自保名號烏特,隨後三人選擇從冷宮進入,雖然烏特有些不大願意。
走著走著,三人便聽見女子的抽泣之聲。時斷時續,淒婉柔轉。
烏特不由縮了縮脖子,不安地朝四周看看。
蕭蘭妃見此,笑說:“大概又是那個含冤的苦命女子,徘徊在這上空不肯離去吧。”
“哼,你是在說陛下有眼無珠,白白讓人受冤嗎?”烏特道,語氣不悅。
“這我可沒說,你要這麼理解,我倒也不介意。”
烏特聽罷,也隻是重重哼了一聲。
走著走著,言鈴顏轉了個身,往那舊地走去。
那聲音,就是從那兒傳來的。這昨日剛結的緣分,終讓她放不下。
推開門,一股飛灰撲麵而來。
隻見一女子在院中跪著,一邊燒紙一邊哭泣。
“大膽,皇宮之內不允許燒紙,還不快熄了,不要命了?”烏特出聲喝道。
那女子一驚,轉過頭時麵上悲傷看得人可憐。
言鈴顏輕飄飄地看了烏特一眼,讓烏特一陣膽顫。
她走到那女子身邊,“怎麼回事?”
“今天麗妃受了氣然後來到冷宮,把所有氣都往我家娘娘身上撒,逼娘娘吞下院裏的泥土,還讓娘娘跪著在她身邊走來走去的。娘娘不堪受辱,趁著奴婢不在,上吊自殺了……”丫鬟哭著,聲音已然嘶啞地不成樣子。
“麗妃?”言鈴顏輕道。
旁邊的烏特皺著眉,似乎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