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遺憾的是,他同言鈴顏一樣,有先天心疾。當初言鈴顏出嫁時,他未送她。
因為嫁給歐陽彥,言鈴白是首先不同意的一個。得不到他的祝福,恐怕也是言鈴顏此生遺憾。
言鈴顏苦笑一聲,“他們何須你守護?”
“因為他們,都是最愛我們的人啊。”紅袖道。
是嗎?
“紅袖,若這次咱們敗了……”言鈴顏繼續道。
話沒說完,紅袖就打斷她:“才不會呢,有殿下在,水麟才不會敗呢,有太子爺在呢!”
言鈴顏輕嘲:“盲目自信。”
她並不是不相信曆史,她是不相信歐陽彥。他不適合,也不是這塊料子。
聽說他為了儲君之位,自請討伐天汜。這原本是大將軍宇文飛斛的事,宇文飛斛雖不及蕭黎淵,可也為水麟立下不少戰功,卻因為此次出陣,被立功心切的歐陽彥困在京中。言鈴顏記得,前世天汜勝利,不僅有蕭黎淵和龍飛的軍策功戰,還有叛臣宇文飛斛的功勞呢。宇文飛斛本就不是水麟國的人,自然算不上叛國。
不過就因為娶了個水麟國的老婆,便被曆史安了個叛國通敵的念頭,著實是委屈了。
至於宇文飛斛最後的結局,一邊是被如今的妻家拋棄,被水麟國人恥罵,另一邊是拜封天汜朝安永大將軍,同列龍飛之位。
宇文飛斛這人是個猛將,若能為她所用……
“小姐說的什麼?”紅袖問。她的小姐,變化越發地大了。
“沒什麼。”言鈴顏並未說出心中所想。
昏迷多日,紅袖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下午時分,趁著心情不錯,言鈴顏帶紅袖出門走了走。
再回到營帳時,那時歌舞升平。
言鈴顏不用猜,便知道那又是歐陽彥和楊子姝姐妹搞的幺蛾子。這種場麵,她不想參與。
“娘娘,殿下請您過去。”歐陽彥望見她,怕她離開便讓翼聆來喚。
言鈴顏看著坐在主坐上的歐陽彥,以及他身邊環繞著的楊子姝姐妹。二人看她的眼神略微得意,仿佛在告訴她,歐陽彥身邊已經沒她的位置了。
“本宮身子不爽,就不過去了。”言鈴顏想也沒想便道,不顧紅袖那因為驚喜而抓得死緊的手。
這種邀請,從前她盼了許久,等了整整三年,把自己從待嫁佳人盼成新嫁婦,最後成了一個老姑娘。這其中,有何意義?
從前的言鈴顏,死在無知裏。
可悲,可憐,可笑。
“可是娘娘……”翼聆下意識地想要攔住她。
言鈴顏有一瞬間本能的躲避,眼神冰冷:“別碰我!”
“屬下逾越,還望娘娘恕罪!”翼聆連忙跪下道。
言鈴顏不顧他,留下一句“你愛跪便跪著吧。”便離開,其間也不再看歐陽彥等人一眼。
坐上的歐陽彥氣得不輕,望著言鈴顏的背影深邃了幾分。
“這女人…大不同從前了。”他道。
“殿下莫氣,姐姐隻是在賭氣罷了,女兒家哄哄就好。”楊小妹扶上歐陽彥的胸口,略有挑逗。
歐陽彥厭煩地推開她,微怒道:“本宮昨夜那般寵她護她哄她,她有什麼好賭氣的?”
聽歐陽彥如此說,楊家姐妹二人倒是統一地皺起眉頭。
楊子姝峨眉微蹙,語意歉疚:“可能是不喜臣妾和小妹在殿下身旁侍候吧,畢竟姐姐那般愛著殿下,臣妾和小妹……”
“哼,堂堂太子妃若是那點肚量都沒有,那本宮還要她做甚?別提她,她來了到壞了本宮的興致,來子姝小妹,咱們繼續喝酒!明日,也願咱們攻敗他天汜,打他個落花流水!哈哈哈……”歐陽彥說著,顯然微醉。可眉目間,卻依然有諸多不甘。
言鈴顏應是高興地向他走來的,應是向他走來的才是。
沒了從前那個言鈴顏的愛慕和癡纏,他總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想至此,他不覺多喝了幾杯。
底下的士兵個個喝得東倒西歪,沒了氣勢。
“若天汜軍兵能被你這群酒肉之徒打敗,恐怕太陽得打西邊出來了。”
躲在暗處的龍飛隻是不屑輕笑一聲,而後朝另一個方向飛去。
他查找了言鈴顏的所有資料,知道歐陽彥並不愛言鈴顏的,他覺得心疼。今夜又看到言鈴顏對歐陽彥那態度,他心疼之間,又多了欣慰,果然,言鈴顏沒有朝他所想的最壞的方向發展。
他挺開心的。
“淵,為何今夜突然要來找她?”龍飛悠閑地推著蕭黎淵,完全沒有入敵方帳營的那種緊張感。
“自然,是有事。”蕭黎淵隻答此,並未說為何。
龍飛摸了摸鼻頭,問:“那我可有事問你。”
蕭黎淵看著前方,沒有說話。
“你……”
“別說話。”蕭黎淵阻止他,而後示意以最快地速度向言鈴顏的營帳走去。
楊小妹接到楊子姝的信號,以酒盞打濕衣裙為由,慢慢退場。
而言鈴顏,再進到自己的營帳便感覺不對。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甜蜜芬芳地香氣,沒幾下便讓她腦袋昏沉。
她運氣將吸進的藥勁逼出,又刻意閉了氣。黑夜裏視力極好的她,自然看到了躲在角落裏的人。
“小姐,怎麼回事,奴婢身子好熱啊,好難受……”紅袖輕喘著,身子綿軟無力地向言鈴顏靠上來。
“怎麼會這樣……”言鈴顏將計就計,也軟軟倒下。
那人見此,拖著殘廢地半個身子從陰影裏走出。月光下,他正是之前追殺言鈴顏的領頭。
從言鈴顏落下懸崖之後,他的左手很快便失去知覺,如今已是半個身子殘廢。
如今他又接到命令,再次接近這個女人,他體內的恨意化為躁動。
“嗬嗬,雖然不明白言鈴顏你為什麼還能從崖底生還,不過今日落入我楊三手裏,你今生恐怕是廢了,嘿嘿……”他說著,手已經向言鈴顏伸去。
卻不想,言鈴顏忽然睜開眸子,寒眸冷光把那楊三給嚇了一跳。
楊三罵了句粗話,道:“該死的小娘們,把老子給嚇了一跳。不過睜眼了也好,昏迷了恐怕也享受不到那銷魂滋味了,嗬……”
言鈴顏妖嬈一笑:“半邊身子死了的感覺如何?”
“你…你……你你你…你沒中毒?”
“區區小合歡,怎能奈何於我?不過你,蹲了這麼久,那小合歡怕是已經深入骨髓了吧?”言鈴顏半躺著,說不出的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