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鈴顏腦海裏突然閃過什麼,依稀記得自己最後的記憶在一雙藍紫色的深眸注視下陷入沉睡。
那眸子,給人的是太多的冰冷沉靜,逆著光她看不清那人的臉,隻記得那人象征薄情的薄唇,輕佻地挑著。
“那個,是你們救的我嗎?”言鈴顏問。
小包子點點頭,那婦人接著道:“當時你倒在我家門口,幸虧提那發現的早,不然你肯定得凍死。”
言鈴顏愣了一下,而後問:“當時,就隻有我一個人嗎?”
那二人點點頭。
言鈴顏腦海裏不由靠了一聲,怎麼能把一個弱女子亂丟呢?
隨後,言鈴顏問了情況,才知道這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集市。也得感謝那人,把她帶來了這個地方。
言鈴顏說明來意,那婦人也表示一會兒可以幫助言鈴顏。
隨後,婦人為言鈴顏端來了吃食。說真的,三天滴米未進,言鈴顏是餓壞了,狼吞虎咽好不瀟灑,可把小包子提那給震懾住了。
婦人看了言鈴顏好一會兒,而後笑眯眯地道:“你出來這麼多天,家裏的丈夫肯定急壞了吧?”
說到丈夫,言鈴顏腦海裏就冒出歐陽彥那張欠揍的臉。
她一邊吃東西一邊翻了個白眼,說:“我沒有丈夫。”
那婦人愣了一下,又笑笑說:“那肯定是未婚夫吧,也是個用情的角兒呢。”
言鈴顏被她莫名的話噎了一下,“什麼意思?”
婦人指指言鈴顏脖子上的印子,笑得有點像狐狸。
言鈴顏拿來鏡子一看,發現原本白皙的脖子上多了紅色的印子。仔細一看,是一個字,不過言鈴顏沒有學過古文字,不識得那字是什麼。
她使勁搓了搓,發現那東西根本搓不掉,就像是天生長的一樣。
婦人笑了笑,道:“姑娘相思印是擦不掉的,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是不知情的。”
“我是真不知道,睡一覺就冒出來!”言鈴顏一聽是什麼相思印,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詭異地看了眼小包子。
小包子躲到了婦人身後,道:“沒有哦,你來的時候就有了呢。”
什麼?!
言鈴顏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擁有紫藍色眸子的男人,看他壞心眼的眸子肯定是他逃不過的。
好半天,婦人向她解釋了什麼是相思印。
原來相思印是一種咒術,它有兩個用處。一是讓人愛上自己的,另一個是宣誓主權。
如有愛而不得的人,用相思印將那人的心引到自己身上。不過這咒術是有危險的,如果中咒術的那個人對下咒的那個人抗拒到極點,那中咒術的人,身體會越來越弱,最後吐血而亡。
而它的另一個用處,不過是兩個相愛的人互相下的咒,外人若覬覦於其中一人,那咒印便是在宣誓那人的所屬有人,外人不得覬覦。
言鈴顏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這咒術好生霸道。
難道自己……要裝作喜歡那個人不成?
婦人看了眼那咒,而後說:“是個‘蕭’字,下咒的人姓蕭,所以是個蕭字。”
言鈴顏想了一會兒,而後更是覺得不得了。名字裏有“蕭”字,又是藍紫色的眸子。這樣的特征,她知道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天汜朝攝政王蕭黎淵,那個“活閻王”。
她急急握住婦人的手,“大娘,有沒有什麼既不喜歡上那個人也不用死去的方法呀?”
對那個人,她真的不敢提起興趣啊,可自己也不想死的說。
婦人道:“有。”
言鈴顏驚喜:“什麼?”
“找下咒的人解開就是了。”小包子再次接口。
言鈴顏抽抽嘴角,這不跟沒說一樣麼?
隨後,婦人帶言鈴顏去集市上采購了所有的人。婦人看言鈴顏買的東西都有好幾車,開始懷疑言鈴顏的身份。
言鈴顏瞅著危險,隻能編謊說自己是某個大山寨的廚房丫頭,此次出來不過是為了幫寨裏采購一番。那婦人聽罷,這才放下了警惕。
言鈴顏想,如果自己說自己是水麟國的人,還是敵人主帥的老婆,那自己肯定是不要命的。
來之前翼聆可是提醒過她,天汜邊境的村民尤其討厭水麟國的人。
至於原因,誰都是清楚的。
水麟國給他們帶來了戰爭,災難。他們對水麟,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隨後,言鈴顏婦人為自己借來的牛車上路了。
回到水麟軍營,已經是半夜,所有人睡熟了。而言鈴顏,也已經是累得直想躺下。
軍營旁有一棵大樹,樹葉落光,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在夜裏有些詭異。
此時,隱匿在樹間的翼聆感覺到異動,頓時提起了警惕,飛身下了樹。
言鈴顏感覺身後一涼,顧不得身子酸痛便起身迎戰。
迎之間,她扯下了翼聆腰間的鞭子。用上了順手的武器,她倒是如魚得水,但翼聆被打得步步後退。
“就這點本事?”言鈴顏低聲嗤笑。
一道鞭風掃過,翼聆的衣衫被那風起劃開了一道口子,胸口火辣辣的疼痛。
翼聆聞著聲音熟悉,道:“是娘娘嗎?”
言鈴顏聞言將鞭子往腰間一收,而後道:“是我,大半夜的看不清,方才沒有傷著吧?”
“沒,娘娘你回來便好。”翼聆似乎鬆了口氣一般,口氣裏有些莫名的驚喜。
言鈴顏沒有聽出來翼聆的不同,看了看四周,而後道:“紅袖那小妮子肯定去睡了吧,不然本宮回來她肯定是要撲上來的。”
“娘娘……”說到紅袖,翼聆便是深深愧疚。
“怎麼了?”言鈴顏轉身,鼻尖卻被滴上了一抹冰涼液體。
她聞到了血腥的味道,那種令人作嘔又讓人興奮的討厭味道。
翼聆要阻止已經來不及,言鈴顏抬頭的瞬間,那種冰冷地殺氣便散開,讓他喘不過氣來。
隻見言鈴顏的上方樹枝,隻著褻衣的紅袖被吊著,兩隻手被兩根粗硬的麻繩摩擦得破了皮,卻還是吊著那一殘破的軀體。
紅袖的身上,還遍布著觸目驚心的鞭子傷痕,一道一道,都是鮮血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