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沒了九嘯阻擋的小童,也就是咱們的栗子小朋友,此刻正咧開小虎牙,衝著山黛之笑呢。
其實,名義上,這栗子並不是他們的同門師兄弟,說起來,這孩子也是可憐,他是語由子在後山上撿到的,當時還是大冬天的,後山不時還有猛獸出沒,可是即使是這樣的環境,栗子都沒有丟了小命兒,等到語由子感到的時候,他整張小臉兒已經凍的通紅,語由子一時心疼,索性將他帶回了自己的小院兒,栗子也就撿來了一條小命。
三年,改變了很多東西,而栗子也從一個小娃娃長成了五尺小童……
“師姐,栗子好想你呢!師姐,你的臉怎麼了?師姐……”栗子已經走到了山黛之的麵前,抓著山黛之的衣袖,左右搖晃著。
山黛之伸手摸了摸栗子的小腦袋,微微一笑。
“怎麼?不準備放師姐進屋?要在這裏一直說下去?”山黛之笑著調侃著還在左右搖晃自己衣袖的小童。
栗子後知後覺的,臉頰“騰”的一下就紅了,這才拉著山黛之的衣袖,說著:“師姐,走吧,師父還在等著您呢!”邊說還邊拉著山黛之進了小院。
而九嘯一行人自然是跟在山黛之的後麵進了院落。
這院落極為別致,據說還是語由子親自畫圖紙監製的。
正值盛夏,籬笆上的牽牛花一簇接著一簇,不同顏色的花競相開放,爭著搶著要人們來看看她們這曼妙的身姿,院內的擺設極為簡單,隻是一方桌子,旁邊還放著幾個石凳子。
在房門的不遠處,一把搖椅此刻正站在那兒,似是在給主人站崗。
順著視線再往上看,這才看到門框上的與眾不同,語由子也真是在這小院兒花了不少心思,連門上都雕刻著精美的飾品,花紋紋路清晰,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高手的作品。
栗子還沒有推開門,房內的老人自己已經出來了。
雙鬢早已經泛白,皮膚也鬆弛的不像樣子,雖已經是古稀之年,卻依舊是那樣高傲,人老了,不得不借助些工具來走路,山黛之自然也是看到了語由子手中的拐棍……
“師父……”山黛之叫的有些哽咽,雖然,這人在她的人生經曆中並沒有什麼,但這是這具身體的師父,她喊他,也是帶著感情的。
曾經的北華國大祭司,如今卻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這叫山黛之第一眼便覺得很心疼。
“來啦!”
蒼老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卻依舊不失當年的風采,又似乎隻是對著自己的小徒兒說著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山黛之的眼淚無聲的掉了下來,一下子就撲到了語由子的身上,“師父!”山黛之哭了!
語由子卻沒有過多的表情,或者人已經老了,什麼都已經掀不起他的任何情緒來了。
關於山黛之的事情,語由子早已經通過占卜之術得知,如今再一看山黛之的麵容,卻也是沒有太多的反應。
布滿皺紋的手還是輕輕拍著山黛之的後背,就像是小時候,山黛之睡不著的時候,語由子便守在她身邊,像哄嬰兒一般哄著她。
往事曆曆在目,卻又難以回顧。
“回來了,就在這多住些日子吧!”語由子對著山黛之說著。
這苦命的孩子……唉!這也算是他為北華國做的最後的事情了,至於成不成,都看北華辰的了……
身為大祭祀的語由子,自然是知道些秘術的,之前跟著先帝北華翌南征北戰,自然也是用過的,現在他能活到古稀之年,已經很滿足了,人活一世,要求這麼多幹什麼。
而這其中,他也為山黛之占卜過一卦,然而卦象卻是異於常人,那時候的語由子便已經知道,他這不小心又是窺見了天機……
就是可憐這個孩子了!心中感慨萬千,麵上,語由子卻是拍了拍山黛之的肩頭,沒有再說什麼。
這一路上,百裏穀都一直小心翼翼的跟著山黛之的身後,此刻見著了大祭司,自然是很興奮的,她自然是懂得禮數的,這個兩人敘舊,她也不便打擾,此刻見兩人終於像是記起了身後站著的幾人,自然是欣喜的。
馬夫早已經安頓在了山腳,畢竟大祭司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而現在跟在山黛之後麵的,就隻有百裏穀和九嘯兩人,此刻站在院子中,倒是顯得格外……般配……
“還不快進來?”山黛之的聲音傳入了百裏穀的耳中,一直在發愣的百裏穀最先反應過來,順手拉著九嘯就往裏麵去。
九嘯一直麵無表情的接受這一切,沒有反抗,也沒有表示什麼。
“師父,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百裏穀,她呀,可是您的小粉絲呢……她一直很敬重您呢!”山黛之自然是充當著介紹人的角色,隻是這一不小心,還是爆出了一個現代的詞彙,連忙改口。
百裏穀自然是沒有注意到山黛之的不同,反而是格外的興奮,對著語由子就行了一禮,這才說著:“語前輩,晚輩百裏穀,久仰大名,早就想來看看您,但是哥哥不帶著我來,幸好今天遇到了山姐姐,要不然,我還要等好久才能看到您呢!”
這一麵怎麼能把百裏穀的興奮給說盡呢,不管山黛之的介紹,她直接上來,對著語由子表示她的敬仰之情。
語由子其實也很平易近人的,說話雖然還有點兒漏風,卻絲毫是不減他的態度。
“百裏小丫頭,哈哈哈,真是活潑呢,以後定能覓得個如意郎君,日子過的紅紅火火!”語由子今天見著小徒弟也很高興,所以對於百裏穀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也沒有表現的多不愉快,倒是很大方的給她掐指一算,直接把他算出來的結果說了出來。
本來因為興奮,百裏穀的小臉兒就已經紅了,現在語由子又這樣當著大家的麵兒說著她的未來終身大事,紅暈已經爬滿了她的雙頰,羞羞的低著頭。
隻是,她這一低頭,正好是把語由子的目光給忽視掉了。
那語由子算完,眼神雖然已經不好使了,卻還是能準確的找到了九嘯的位子,看著九嘯,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牽起一抹笑意。
百裏穀沒有看到,山黛之和九嘯卻是看到了,尤其是九嘯,老爺子的目光直愣愣的打在自己的身上,活像是個鎂光燈,快要閃瞎他的雙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