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重走了,步伐依舊是很輕,山黛之迷蒙之間隻看到他離開的背影,接著困意來襲,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嘴角一直噙著笑意。
一轉眼,和環枝公主說好的三日後便來到了。
北華辰將手中的紙張遞給了端坐在他麵前的環枝公主,說著:“這是你王兄的釋奴文書!”
環枝公主接過,認真的看著這紙張,確認這便是王兄的“贖身契”,終於是放下心來,就在前天,她還在擔心北華辰不會放了她和她王兄呢,現在這釋奴文書已經交到了她手中,心中也稍稍有些兒底兒了。
環枝公主點了點頭,示意這文書沒有問題,接著便聽到北華辰說著:“今晚寡人會安排馬車將你們送出九陽城,至於之後的路,就看你們的了!”
他本來也隻是答應他們,不將他們束縛在皇宮中,他做到將他們送到城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環枝公主拱了拱手,道了聲謝。終於,要遠離這裏,離開這個束縛著她的異鄉。
她要把這個消息趕緊告訴她的王兄,這般想著,腳步更是快了幾分。然而,等到見著夜重,把事情跟他說了,他臉上卻沒有半分喜悅,手中攥著釋奴文書,似要將它攔腰折斷。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終於,夜重冷靜了下來,對著環枝說著,今天晚上就要離開了嗎?抬頭看著遠處的山脈,連綿起伏的山勢並沒有給他增添一分好心情。
環枝看著現在的夜重,心中不由得嘀咕起來,她的王兄可是一直喜怒不形於色,怎麼現在她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股淒涼呢!
不過,環枝公主也沒有多想,畢竟,過了今晚,他們就再也不會被人束縛在某一個地方了,他們會回到母國,不會再跟這些人周旋。
環枝公主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若是她再轉身的話,便會發現原本有些淒涼的夜重,此刻已經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周身散發著低壓,叫人喘不過氣兒來。
“主人,要離開了,您是舍不得她吧!”
紅鯉從夜重的袍子中探出頭,見夜重這般神情,不由得揣摩著他的心意。
不舍嗎?也許吧!不過他終究不是屬於這裏,在他的母國,還有他的子民在等著他!
“閉嘴!”
夜重此刻隻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嗬斥著紅鯉,這神情叫紅鯉嚇得一個轉身回到了夜重的袍子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紅鯉都看出了夜重對於山黛之的感情,說一點兒沒有動心是不可能的,隻是現在的夜重身上的擔子太過沉重,他沒有辦法給山黛之任何的承諾。
環枝回到宮中,在她的梳妝台上有一個包裹,那是她早已經準備好的細軟,想著再次清點一下物品,以防漏下了什麼,眼角一瞥,卻見自己布下的幻術隱隱有被人觸碰過的痕跡,當下心中大驚。
自從北華安死後,她便下令不許任何人進入自己的寢殿,就算是打掃衛生她也不假與人,可是現在自己的東西就這麼被人動了,心中警鈴大震,顧不得保持端莊淑女的樣子,快步走到梳妝台上,打開包裹,見裏麵的東西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疑雲更甚。
來到她寢殿的不是小宮女小太監什麼的,這裏的靈氣波動告訴她,這是一位高手,可是,為什麼這人來到自己這裏,卻什麼都沒有拿走便回去了?這個問題叫環枝一時想不到答案!
惚兒,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冷汗直下,她可是記得,北華辰的身邊有一個身手不凡的人――九嘯!會是他嗎?
他來自己的寢殿可是易如反掌,要是這樣的話……那她和北華辰的合作,北華辰豈不是不想著兌現?
她的王兄要回到母國,平定內亂,然後便是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寶座,這樣他便有了和北華辰抗衡的力量……
這麼想著,環枝冷汗直下,沒有想到,北華辰竟然想的這麼遠,他怎麼會放虎歸山呢!還是她太天真,以為一代帝君真的可以信守諾言,沒有想到,還是會被北華辰鑽了空子。
到時候,雖說是人被他給送出了九陽城,可是,若是一直昏迷不醒,就跟沒有回來是一個樣的!
小心的探出頭,見外麵沒有人,她又重新收拾了一個包裹,帶上它就出去了。
北華辰在某些方麵還是不錯的,就比如說,和夜重建立表麵的友好關係。
自從他登基,坐上了這北華國的第一把手,便已經將夜重視為一個“朋友”,既然都是“朋友”了,又怎麼好意思讓他做著奴隸做的苦活呢,早已經給他一個別的住處,不過因為他的身份還沒有公開,北華辰也隻是給了他一個普通的住所,但即使是這樣,也比之前做奴隸時的住處強多了。
不過,夜重從來是不在乎這些的!
“王兄,北華辰使詐,咱們快逃吧!”
環枝公主小心的避開了北華辰的眼線,一路謹慎至微,現在見著了夜重,她就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環枝說著,還將自己的發簪遞給了夜重:“這是本來我要拿著上路的,可是發現之前那個包袱被人動過,這個被人做了手腳!”
夜重接過環枝遞過來的發簪,小心的檢查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不過,他知道,環枝自幼就喜歡這些毒術醫術,她能看出些什麼也沒有什麼太過驚訝的!
隻聽環枝接著說:“雖然我還看不出這是被人抹了什麼,但是這種藥膏裏麵含有烏頭,北華辰是根本就沒有打算將咱們好好的送出城!”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要是北華辰在環枝的麵前,估計會將他大卸八塊,什麼正人君子,她看走眼了,根本就不應該用君子的思想來揣度北華辰的用心。
夜重倒是沒有表示什麼,隨時隨地都是戰場,他被人下了毒,便是他輸了,若是他將那人揪出來惡懲,便是他贏了。
所以,他並不怪罪北華辰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