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都知道要如何選擇,若是嚴統領不合作,他的這一條小命兒就別想要了,何況還不止是他的命兒,他的老母親,他的小嬌妻……他一家老小的命兒,都攥在他手裏。
北華辰的厲害他剛剛也是領教過了的!況且現在不是擔憂這江山易不易主的問題,現在是他要選擇站隊的問題,隻要是站錯了隊,那可就是真正的災難。
眼下,北華辰有這個實力讓他動彈不得,而北華安卻是暴君般的存在,他已經失去了民心。
他不是愚忠,故而他知道如何選擇,端起桌上的濁酒一飲而盡,臨了還對著北華辰恭恭敬敬的端著那個空酒杯。
北華辰心中明了,當下也舉起手中的酒杯,與嚴統領對飲。
那嚴夫人端上酒水菜肴便知趣兒的退了下去,兩人對飲,沒有其他人的幹擾。
不過,凡是成大事者,皆不能被酒水誤事,所以也沒有喝多,隻是微微盡興,便準備起身,接下來,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做,自然不能多在這裏久留。
嚴統領也知北華辰這時候是最忙的,故而也沒有強留辰王,送至大門口便回了屋。
山黛之最近情緒有些低落,原因無他,實在是太無聊啦!
這簡直是活生生的把她困在了一座牢籠裏,什麼都不讓她做,她倒是想做啊,可是帝君又好像是想起了她這號兒人物,雖說是不讓她去罪奴所做事了,但是……這下子她不是更閑了嗎!
冷冰冰的護衛把守著冷宮門口,現在她可是單獨一個人在這個冷宮裏,沒有任何人能打破這個禁製,隻是一到飯點兒,她門口倒是準時來她的飯……我去!限製了自由,還要被主人“投喂”,這跟米蟲有什麼區別……現在的狀態讓山黛之很不開心!
“啊啊啊啊啊!”
再一次的抓著頭發,她覺得要是再不來個人陪陪她,她會瘋掉的!
連個書本什麼的都沒有給她留著,精神什麼的真的是很難受!這簡直是要在精神上碾壓她、毀滅她啊!
“鬼叫什麼?”
一聲雄渾的男聲從山黛之的身後傳來,她那怪叫聲也戛然而止!
天知道,山黛之看到來人是有多麼激動!
夜重白了她一眼,真是不知道這女人怎麼這麼不淡定,當時那個情況她都過來了,現在又是搞哪出兒?
夜重不知道的是,山黛之已經被北華安關在這冷宮裏已經六天了,六天!她什麼都不做,天天吃飽等餓……她覺得她能熬到這時候,戰績已經很不錯了。
現在山黛之看到了來人,兩眼都快要放光了!
直接撲到來人的懷裏,這個動作倒是把夜重嚇了一跳,這……這女人是受什麼刺激了嗎?怎麼又這麼反常了……不過,軟香在懷……他就這麼紅了耳垂,不留意還真是發現不了呢!
山黛之哪裏還管什麼男女大防,什麼精工國王子的,現在她需要發泄,這夜重來的正是時候!
夜重現在連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裏了,但是懷中的小女人又是這般痛哭流涕的……無奈,隻好笨拙的將自己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山黛之順順氣兒,再這麼哭下去,他還真是擔心她就這麼背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山黛之終於發泄完了她的情緒,離開了夜重的懷抱,看著他衣襟上被她淚水打濕的地方,她麵上一紅,這個地方,可是她剛剛的痕跡……
山黛之隻是覺得有些委屈,現在她哭出來了,覺得也好受些了。
“謝謝你!”
由於剛才哭了,她的雙眼還泛著紅,盈盈淚光在眼眶中打轉兒,話語裏還帶著哭腔,山黛之都不知道她現在這副模樣有多麼惹人憐愛。
“沒什麼……”
夜重說這話時,眼神微微有些閃躲,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躲的是什麼,還是說他要躲的,一直都是懷裏的美人兒?
他不知道,但是當山黛之那軟軟的身子撲在他懷裏的時候,他的心神有一陣恍惚……這種經曆是他這二十年來都沒有體驗過的,他知道那種感覺很危險,若是對方是敵人,他就這麼分了神,對方要是想取他的性命,那可是彈指一揮間的容易。
不過,他也知道,山黛之不是別人,她對自己沒有任何惡意,他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懷抱留給她……
兩人說完,便陷入短暫的沉默,他們都沒有開口,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一時之間,屋內竟然飄蕩著名為歲月靜好的沉香。
如今,山黛之已經無意中知道了夜重的身份,他不點破,她也不過問,隻要對方想要從她這裏得到幫助,她也是義不容辭,畢竟,他也幫了自己不少忙,要不是他,估計這“山黛之”的身份早就曝光了。
兩人相對無言,而原本一時之間想起山黛之這個天鳳之女的帝君,此刻卻是被一堆堆奏章煩的焦頭爛額。
這些大臣真的是閑著沒有事兒做了,開始效仿古人來個諫言,不過,以北華安那剛愎自用的性子,他又怎麼會接受這些所謂的“莫須有”的罪責!
“真是越來越不把寡人放在眼裏了!”
冷冷的看著手中的折子,又是一個勸諫自己要為民著想、為天下黎明百姓著想的跟風者!
一氣之下,將手中的折子撇到了地上,眼不見為淨!
這次可是沒有了環枝在身邊安慰他,整個大殿隻有他一人坐在上方九五至尊的位子……嘴角突然冷笑一聲……費勁千辛萬苦得到的位子,也是這麼不好做啊!
不過,他可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
他熬了這麼些年,終於把北華奕,也就是他爹,北華國的先帝熬死了,現在這個位子是他的,而且還不止這個位子,整片大陸,他都要納入囊中,這個不是野心,是抱負!
沉浸在自己設想下的未來美好藍圖的北華安,根本就不知道此刻的北華辰在謀劃些什麼……或許,直到有人將他從這個位子上拉下來,他才能幡然悔悟……他看不到滿朝文武百官對他的不滿,他眼中隻有填不滿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