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黑鴉男爵便組織殘餘部隊在城堡門口集合,準備向塵光城進發。盡管進行了簡單的休整,但這樣簡單的休整根本無法使黑鴉衛隊恢複元氣。衛隊剛遭遇重創,就又要迎接更大更致死的威脅,這對於整體士氣而言也是一記重挫。
士兵們心裏都清楚,自己走的路,是通往地獄的快捷通道。
黑鴉男爵自身心情也十分沉重,但他畢竟是這支隊伍的指揮官,不能在自己的士兵麵前展現出消極的情緒。他戴上頭盔以此來遮擋自己的麵部表情,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端。
埃爾特騎著一匹老馬跟在薩盧克的身邊,看著身旁遍體鱗傷的男爵指揮官,不禁覺得有些嘲諷。兩天前的薩盧克還是個神氣的男爵大人,身穿華麗寶石盔甲,胯下良種寶馬。可是現在再看看眼前的貴族,遍體鱗傷,滿是血汙的盔甲不僅褪色還布滿劃痕,上麵象征身份的裝飾也已然不在,人生如戲,真是造化弄人。
但雖如此,埃爾特卻不見薩盧克有一點退縮,他知道,黑鴉男爵是認真的賭上自己和部下的性命。可這樣的堅定並不能帶來什麼變化,黑鴉衛隊的覆滅是毫無疑問的,隻不過埃爾特想要完成對薩盧克男爵的承諾——見證曆史的瞬間而已。
況且,他還有一個埋藏在心底的計劃。
走一步看一步吧,埃爾特心想,他摸了摸腰間的長劍,冰冷鐵器的觸感讓埃爾特安心了許多。他之前用的劍在黑鴉堡一役中損壞,所以他在打掃戰場的時候特別留意了一下死去將士的武器,最後他在一名狼騎兵的屍體旁找到了現在的這把武器——一把劍柄被刻成狼爪形狀的鋒利長劍。
這把劍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但埃爾特就是覺得用著順手,他隨便找了個配對的劍鞘,於是它就成了埃爾特現在所握的佩劍。
埃爾特正陷入思考的時候,克爾曼突然從隊伍後麵策馬趕來,他神色有些慌張,但聲音仍然冷淡:“卡特不見了。”
“什麼?”埃爾特停下馬,薩盧克也擺擺手示意部隊暫停進軍。
“今早我就沒有看到他的人影,我們開始進軍之後我才發現他確實是不見了。”克爾曼看向埃爾特,“昨晚你看到卡特有什麼異常嗎?”
埃爾特搖搖頭,下意識的看向蒂娜,蒂娜臉色一紅,低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但卡特是不會獨自離開的,他不是這樣的人。”克爾曼又看向薩盧克,“男爵,我們必須等待我的朋友找到我們,才能繼續進軍。”
黑鴉男爵搖頭說道:“不,我不可能因為一個人就暫停軍事行動。你曾經也是一位指揮官,你應該能明白我這麼做的苦衷。況且,你的朋友也知道我們的行動計劃,如果他回來,他知道去哪兒能找我們。”但如果卡特來晚了,恐怕就隻能找到他們的屍體了,埃爾特心想,但卡特究竟去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