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重整

與此同時,黑鴉堡廢墟。

城堡外,薩盧克男爵和埃爾特剛剛清點完幸存和傷亡人數。

黑鴉堡衛隊犧牲過半,但這已經算幸運的了,令埃爾特感到絕望的是黑鴉堡法師小隊無人生還。寄予厚望的黑鴉堡遭此重創,埃爾特倒並不在意,隻因黑鴉男爵的承諾如今無法兌現讓他苦惱無比。他如此盡心的為黑鴉堡而戰,不過是為了能讓黑鴉男爵盡早派兵調查環風城現狀,然而這個想法現在隻能後延。

換句話說,黑鴉堡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僅憑著薩盧克男爵的一腔熱血想要推翻塵光城的統治簡直是癡人說夢,愚蠢的薩盧克根本沒有領袖才能,僅憑一個小小的男爵想要對抗塵光城,在黑鴉堡全盛亦不能正麵抗衡布爾克斯·誓沙者,更不要說如今的黑鴉堡衛隊已經不堪一擊。

隻剩一條路了,埃爾特這樣想著,布爾克斯是自己最後的希望。

這時,身旁的薩盧克男爵卻突然說道:“現在塵光城方麵應該已經收到黑鴉堡受到攻擊的消息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現在不按計劃前往塵光城,我們全都得和黑鴉堡陪葬……”

埃爾特卻一點也不驚訝,他知道薩盧克會這麼做——可悲的男爵已別無選擇。

“你一定覺得我瘋了……”薩盧克目光渙散,他的視線看向遠方,喃喃自語。

“相反,我認為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埃爾特以認真的口吻向他詢問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男爵隻是苦笑著搖頭,“我沒有把握。你無法想象,布爾克斯苦心經營的黑鴉堡能有今天的輝煌不知花費了多少歲月,而我不僅把這一切都給毀了,還浪費了三年卻隻是在等待機會。我想,我已經老了,沒有心力去重整我的部隊了……我隻希望在我還能舉劍的時候跟布爾克斯這個混蛋大戰一場,這是我生命中最後的火焰,最後的心願……”

“你這樣的行為根本就是自殺!”埃爾特說道,但他並不覺得薩盧克失去理智了。他想向薩盧克致敬,盡管他不知道眼前這個滿腔熱血的老男人有著怎樣的抱負,但他感受到了一股從他身體裏迸發出的絕望力量,這就是支撐薩盧克一生的力量。

“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也是我生命的終點。我早該在三年前就死去,但卻因為軟弱活到了今天,是時候做個了斷了。”薩盧克勉強站起身,低頭看著埃爾特,“如果可以的話,騎士,我希望你能和我一同前去——並不是讓你與我共同赴死,隻是我希望至少能有一個人記住我的所作所為,我想用我的犧牲喚起塵光城的覺醒,這個城市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埃爾特無法想象對方是以怎樣的心境說出這段如同遺書一般的決意的,這個被權力衝昏頭腦的男爵費盡心機用盡一生隻是為了坐上那個寶座。菲爾緹斯大陸的曆史上有無數個如同薩盧克一般的野心家都試圖站在權力的頂峰,可是最終能夠久坐的皇帝又有幾個?

“你想引起一場大革命,你知道你會失敗的。人民並不關心他們的統治者是誰,因為無論是誰都不會讓他們日子好過。”埃爾特也站起身,盯著薩盧克。“盡管如此,不管我不能為我的朋友們決定何去何從,但我還是願意見證這一切。不過,你的承諾恐怕不能實現了。”

薩盧克麵色羞愧,“對不起,我已經沒有那個能力為你偵察環風城了,但我很感激你仍願意和我並肩作戰。”

埃爾特擺擺手,轉身準備迎接戰勝歸來的黑鴉堡衛隊。“我並不是要和你並肩作戰,我隻是想找到有能力派兵前往環風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