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城市衛兵見對方來勢洶洶,再也沒辦法顧及那許多。人們都瘋了,在意識到異魔入侵之後,大多數人不想著眾誌成城抗擊外敵,卻還在這個時候試圖爭奪城市內的權力。領頭衛兵很清楚,他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自由,他們想要的是任意剝削他們的自由。
人類生來就知道欺淩弱小,這是人性的本質之一。想到這裏,領頭的城市衛兵再也不想顧及所謂的同胞之情,今天如果他對這些革命軍手下留情,那麼等待自己的就隻有殘忍的死亡。這一點,他相信在場的所有衛兵都明白。
“聽我命令,殺死所有入侵者!”這句話,領頭衛兵原本想留著在抗擊異魔的時候喊出來的,令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是,最終自己的一腔怒血將要灑在同胞的身體上。
城市衛兵們接到上司的指令,提起盾牌便衝向他們各自的目標。兩方勢力在衝殺到一起的那一瞬間,鮮血便從人們碰撞的位置迸發出來。絕大多數第一波衝鋒的反抗者們都被城市衛兵鋒利的長劍刺破了喉嚨,而剩下一些運氣好的人則被衛兵們的盾牌擊退,他們踉蹌著倒在地上,躲過了長劍的刺殺,卻躲不過身後同胞的踩踏。
人們踩在不知是屍體還是活人的身子上,瘋狂地向城市衛兵們發起自殺式衝鋒,一波接著一波,很快,城市衛兵們終是勢單力薄。一名年輕的衛兵被強壯的農夫一把奪下了長劍,農夫反手持劍,一劍下去便割下了他的腦袋,農夫迅速地撿起地上的盾牌,向自己的下一個目標攻去。
盡管看上去,城市衛兵們正在向軍工坊退縮,但實際上地麵上並沒有太多衛兵們的屍體,反倒是革命軍的屍體早已堆積如山。人們踩在那些仍然柔軟的屍身上,血紅的雙眼裏隻有麵露驚懼之色的衛兵。
領頭的城市衛兵顯然也沒想到,陷入無盡瘋狂中的人民竟然如此癲狂。此時此刻他也終於意識到,其實並非是克爾曼逼瘋了這群人,而是城外守而不攻的異魔一天天地將城裏的人民逼瘋。
領頭衛兵苦笑了一聲,再度砍倒了一位手無寸鐵的年輕婦人。如果異魔真的如同傳說當中那樣沒有感情的話,又怎麼會做出如此精妙的圍困戰術呢?他也來不及想這麼多,僅僅是幾秒鍾的分神,就有一位反抗者打算趁機而入偷襲他的背部。
但這樣的舉動顯然無法逃過他戰友的眼睛。領頭衛兵身後的一位衛兵注意到了這個膽敢發動偷襲的反抗者,隻需一劍便將對方的雙手斬下。那名反抗者驚愕地瞪大了雙眼看著自己血流如注的兩隻斷手,下一秒就被領頭衛兵砍下了腦袋。他那圓滾滾的腦袋滾落到地上的時候,眼中還滿是驚恐與不安。
終歸是人手不足的原因,城市衛兵們開始向後進行戰術撤退。眼見著獲勝有望的反抗者們更是選擇一擁而上,全然沒有意識到這種戰術撤退完全是一場城市衛兵們精心準備的騙局。
很快,城市衛兵們就在縮短陣型的同時,撤進了軍工坊那狹窄的大門通道裏。隻留下幾名仍然精力旺盛的年輕士兵把守著大門,等待著反抗者們的進攻。
這樣做是非常明智的選擇。軍工坊的圍牆也由黑曜石打造,堅固無比,而城樓上的弓弩手們此時也不再需要擔心會在進攻時不小心命中友軍。當城市衛兵們盡數退入軍工坊的那一刻,他們一齊舉起了手中的弓弩,向黑曜石牆外的人民發動了箭雨一般的攻擊。
肉體凡胎如何抵禦得住這如雨的箭弩,衝上前來的前幾排反抗者身體幾乎被箭弩插滿,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跨過腳下的屍體,就成為了身後反抗者們的擋箭牌和絆腳石。後麵簇擁而上的反抗者們的進攻方向雜亂無章,而這突然襲來的箭雨則讓小部分人直接被屍體絆倒在地。
剩下為數不多的十餘名反抗者們則早已準備好了從屍體手裏搶來的武器和盾牌,舉盾便向工坊大門衝去。
領頭的城市衛兵看向不遠處堆積的屍體,恐怕已有五十餘具,而在自己的精妙指揮之下,城市衛兵的損員則不超過個位數,盡管對方是手無寸鐵的平民,但這仍然稱得上是一場全麵勝利。
“錐子陣型,殺死剩下的所有人。”領頭衛兵一聲令下,城市衛兵們便一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