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算不上合作夥伴關係了吧?”亞巴頓的老臉上露出一抹詭笑,“我協助你抹除了塵光城的議會製度,而你則讓我們血手兄弟會進入塵光城進行協防,這是我們的交易,不是嗎,大領主?”
克爾曼頭也不抬,隻是把玩著手裏的銀酒杯,緩緩說道:“這不是我們約定好的交易內容,很抱歉,亞巴頓。”
“哦?”亞巴頓仍然隻是麵帶微笑地直視著不遠處的大廳正門,“難道你打算撕毀我們的條約嗎?大領主,你是個聰明人,現在血手兄弟會已經進入了城市,我相信你不會做出什麼有可能會對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脅的愚蠢舉動才對,是嗎?”
亞巴頓的反問讓克爾曼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是赤果果的人身威脅。克爾曼很清楚亞巴頓這個法師有兩把刷子,而他手下的血手刺客更是捉摸不定,但隻要雙方的意見一致,克爾曼隻能相信亞巴頓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畢竟塵光城的精英衛隊和法師小隊仍然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亞巴頓這個荒蕪法師法力再高深,也無法敵過一整支法師團,這就是法師的局限性。克爾曼提前打聽過,法師們在施法的時候需要的不僅僅是體內魔法能量的聚集流動,他們更加需要一個專注的環境。隻有保持強大的專注力,法師們才能施放出他們想要施放的法術。
換句話說,法師們的能力強弱,也是需要由其自身的專注力所決定的。有的法師天賦異稟,體內的魔法能量洶湧澎湃,但如果他無法在施法的時候保持一定高度的專注,那麼施放出來的法術也不值一提。
克爾曼回想起塵光城之變裏,布爾克斯也正是因為專心致誌地向黑鴉男爵薩盧克引導毀滅法術,才讓自己有了可乘之機,能夠偷襲得手,將布爾克斯當場斬首。這便是法師們最大的弱點,當他們專心致誌施法的時候,釋放出來的魔法能量的確能夠輕易摧毀人的生命甚至是毀天滅地,但一旦遭到襲擊,他們脆弱的小身板甚至無法阻隔住一次普普通通的割傷。
隻要能夠掌握住這一點竅門,想要殺死一名法師實際上是輕而易舉的。然而在一般情況下,法師們都會選擇與敵人保持一個相對遙遠的距離,抑或是他們自身擁有扭曲空間進行傳送的能力,所以想要從正麵進攻一名整裝待發的法師是非常愚蠢的舉動。
亞巴頓也不例外,這個暮年刺客盡管擁有高深的荒蕪法術,但他仍然無法擺脫自己隻是一名法師的身份。既然是法師,就擁有和其他法師相同的優勢和弱點。
回過神來,克爾曼搖了搖頭,回答亞巴頓的問題。“你也是個聰明人,亞巴頓。你應該想得到,既然我答應與你們合作,就不會再耍什麼小聰明。如果一開始我就打算與血手兄弟會開戰,我就壓根不會放你們進城。相信我,沒什麼是比看著自己的敵人被異魔撕成碎片更令人興奮的了。”
亞巴頓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然後表情又恢複到平時的模樣。“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隻是想澄清一點。”克爾曼打斷道,“血洗議會的時候我對你的血手身份並不知情,我隻為招募一名刺客——能夠完成我交付任務的刺客。這一點很重要,亞巴頓,我們的交易並不是從血洗議會開始的,我給了錢,你辦了事,交易就這樣完成了。”
亞巴頓哈哈大笑,“你是個生意人,大領主,利益總是站在你這一邊。”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克爾曼不置可否。“現在我們的合作才剛剛開始。我讓你的兄弟會進入了城市,而因為你們的到來,我的城市陷入了內戰的漩渦。作為合作夥伴,我認為你有責任也有必要協助我,渡過這次難關。”
“那當然。”亞巴頓笑著點了點頭。
“看來,你已經有辦法了。”克爾曼歪著頭,斜眼看向在自己身旁站得筆挺的血手領袖。
“我們都是賞金獵人,方法自然是有,但是否願意使用我的手段,那還需要大領主你的命令。畢竟我們血手兄弟會現如今寄人籬下,聽從你的命令是最基本的規矩。而規矩對我而言,則是最重要的準則。”
“說得好。”克爾曼微微眯起雙眼,放下手中的酒杯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那麼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