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們又何須與我合作?”克爾曼冷哼一聲,在意識到自己可能隻是亞巴頓的跳板之後,他再度對血手兄弟會尋求自己成為同盟的意圖感到懷疑。
皇帝實力強大,盡管五大城市各自心懷鬼胎,但瑪爾斯的皇家禁衛軍仍然足以抵禦任何強度的進攻。麥克韋恩家族的鐵腕讓瑪爾斯的父輩奪得了菲爾緹斯大陸的皇權,克爾曼有理由相信,瑪爾斯可以依靠自己手中強大的軍事力量對抗異魔的入侵。
這樣思考之後,克爾曼不禁對血手兄弟會產生了更重的疑心。在向信使表達了自己的疑問之後,信使卻哈哈大笑起來。
“您真幽默。”信使如是說。
“什麼?”突如其來的譏笑讓克爾曼冷不丁愣住了神。
“我說,您真幽默。”信使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然後才接著說道,“我們屠殺了大量的平民和地方武裝,就是為了讓瑪爾斯皇帝意識到異魔入侵的可怕未來。但在我們做了那麼多之後,瑪爾斯仍然不為所動。一個連我們血手行動都無法預測的人,以他的心智,還不足以擔當皇帝的位置。正因為這樣,亞巴頓大人才放棄與皇帝合作。”
信使說得沒錯,既然連皇帝都無法揣測出血手兄弟會的意圖,那自己就更沒有這個本事了。盡管克爾曼對於皇位仍然抱有某種狂野的執念,但他也很清楚,自己很有可能不是當皇帝的料。
見克爾曼還未從思索中緩過神來,信使隻是繼續著自己的話。“不僅如此。一般情況下,養尊處優的瑪爾斯皇帝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現在內戰在即,瑪爾斯應該比任何人都沒有安全感。他肯定會懷疑身邊的所有人,而這個時候我們血手兄弟會如果出現在皇帝麵前,告訴他異魔入侵的事實,恐怕隻會被皇帝當做瘋子。”
亞巴頓不想和皇帝作戰,克爾曼從信使的話中得出了這個結論。亞巴頓不是蠢貨,他自己也很清楚皇家衛隊的實力,就算他亞巴頓的荒蕪法術再強、血手刺客們的刺殺技巧再精妙,想要對抗皇家衛隊恐怕也隻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更何況這可能還是最好的結果。
信使緊盯著克爾曼的雙眼,一雙空洞的眼睛仿佛要將對方的心思看穿一般。“大領主,您的猜測是正確的。避戰——是我們十年來的精心準備,也是我們絕地反擊的機會。亞巴頓大人不會賭上自己十年的準備,把寶押在瑪爾斯皇帝身上。”
“看來我隻是一個替代品。”克爾曼發出一聲沉重的鼻息,以表達自己內心中的極度不悅。
信使卻不合時宜的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的話是正確的。“從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剛才我們已經討論過了塵光城的優越性,這一點我們無需再多談。最重要的是此時此刻,不是嗎,大領主?”
“但我還有一個疑問。”克爾曼抬起手,“最後一個疑問。”然後他才把手緩緩放下。
“您說。”
克爾曼剛想開口,信使又打斷道:“請等一下,大領主。這樣說來,您已經同意了與血手兄弟會的雙邊合作,是嗎?”
見克爾曼不耐煩的猛點頭之後,信使才滿意的微笑著回以點頭。他嘴裏嘟囔了一句“這樣我的任務就完成了”,然後就等待克爾曼提出最後的問題。
“你剛才提到過岩爐城的叛變。”克爾曼提及此事的時候,狠狠攥緊了雙拳。他已經意識到事情可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但具體有什麼不對勁,他卻怎麼也說不上來。
“是的,大領主,岩爐城的叛變是假的。岩爐城外交大使克裏夫接受了瑪爾斯皇帝和岩爐城大領主奧德裏奇的委托,向其他三個城市發布假的叛變信息,以確定塵光城、雪落城和環風城的忠心程度。”
信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略微有些吃驚,就好像這件事無比正常一樣。但克爾曼卻顯然並不這樣想,他受到了欺騙,而這場欺騙將他克爾曼定位成了一名完完全全的叛國者。這種叛國的性質和篡奪塵光城大領主之位不同,他親口所言,背叛了瑪爾斯皇帝——整個菲爾緹斯大陸的領導者。
這樣的背叛行徑會給塵光城、會給克爾曼自己帶來怎樣的後果,克爾曼連想都不敢想。現在克爾曼甚至有些慶幸血手兄弟會能夠與自己合作了,至少在皇家衛隊親自前來剿殺塵光城叛賊的時候,亞巴頓還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