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值得大領主克爾曼愁眉不展的話,那就隻有埃爾特一人了。回想起在塵光城之變時,克爾曼還念他與蒂娜的舊情而沒有趕盡殺絕,現如今埃爾特竟然將自己的勢力發展壯大,成為自己統治的最大隱患。
一想到自己的敵人林立,克爾曼就感到頭疼不已。現如今自己加入了岩爐城的反叛軍勢力,一旦王城熔北城將岩爐城完全鎮壓並清除了岩爐城大領主奧德裏奇·堅盾這個障礙,那麼皇帝瑪爾斯的下一個目標毋庸置疑就是塵光城。
且不論以塵光城的軍事實力是否能夠抵擋得住皇帝的攻勢,異魔如今即將兵臨城下,自己眼下是否能夠抵過這一關都尚且未知。
劫難尚不止如此。克爾曼眉頭緊鎖,目前一個最大的威脅正站在領主大廳的紅毯上,與自己四目相對——血手兄弟會的成員。克爾曼至今還記得自己與埃爾特在黑鴉堡談論這位前冰封之握騎士團成員曾經經曆的那件慘案。
克爾曼永遠也不會忘記埃爾特在提及血手大屠殺時眼中的恐慌與無助,如果克爾曼沒有記錯的話,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見埃爾特露出那樣絕望的眼神。就算是在環風城港口一役中,自己的凜冬賞金團將埃爾特從死人堆裏救出來時,埃爾特也從未流露出任何畏懼的表情。
是啊,死在其它世界的物種手上並不是這個適者生存的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死在冷血無情的同胞手上。回想起埃爾特的描述,克爾曼明白,血手兄弟會的人隻為殺人取樂,這些該死的瘋子從來都沒有尊重過任何生命。
而自己大殿上站著的麵帶微笑的人,正是這個冷血組織的成員之一。不,不僅如此,克爾曼的大腦飛速思考,很快他就意識到,對方曾經多次提到過自己的領袖,一群瘋子真的有什麼所謂的領袖意識嗎?克爾曼認為恐怕是亞巴頓·亡語的威懾力足以令這些人服從,而這名成員正是亞巴頓的信使。
亞巴頓·亡語在找我。克爾曼最後得出了這樣一個荒誕的結論。而對方見克爾曼麵目呆滯,隨即笑著說道:“想必大領主已經意識到了,和你預料的完全相同,我們的領袖正在尋找你——準確地說,你為我們血手兄弟會賣命的時刻到來了。”
如此荒謬,如此傲慢!克爾曼猛拍桌子,大聲喝道,“我塵光城早已嚴陣以待,怎會受你一個小小的邪惡組織的威脅!”
而對方似乎對克爾曼的回答感到失望透頂。“尊敬的大領主,為什麼你還不明白?隻有我們的領袖,才是拯救這個世界的唯一希望。而你,將會為這個希望付出自己的一小點代價。放心,考慮到您的地位高大,我們的領袖並不會傷害你。”
“這是在以我的性命相威脅,是嗎?”克爾曼眯起雙眼,他還記得埃爾特給他講過亞巴頓·亡語精通某種奇特的荒蕪法術,這種法術會抽幹人的生命力,使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化為腐爛的膿水。
但這種法術高深莫測,克爾曼早已觀察對方許久,盡管對方身手靈動,目光如炬,但克爾曼絲毫沒有感受到對方是擁有如此強大的法術力量之人。倘若這名血手兄弟會成員當真如此強悍,亞巴頓也一定不會讓他來擔任信使這種幾乎等於送死的職務。
這樣一來,自己還有勝算。想到這裏,克爾曼更加高傲。“我拒絕你們提出的任何條件,但我不會殺了你這個廢物。我會讓你滾回你的盜賊窩,親口告訴你們豬狗不如的領袖亞巴頓,我克爾曼無所畏懼!”
對方先是一怔,似乎是理解了克爾曼自信滿滿的原因,轉而仰天長笑。不久,他緩緩低下頭來,看向克爾曼,“真是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啊,大領主。或許你應該聽我把話講完,再考慮是否加入我們的拯救計劃……”
“無需多言!”克爾曼大手一揮,“我身為塵光城大領主,怎會與爾等小賊共事!這要是被人傳出去,豈不被天下人恥笑?”
“領袖所言不假,你隻不過是一個毫無頭腦的廢物。”對方突然收回笑容,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扭曲。
“你說什……”克爾曼一愣。
“事到如今,我想我也應該告訴你有關於埃爾特的一切了。”說到這裏,血手兄弟會信使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