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明白。”罩帽衛兵歎了一口氣,似笑非笑地看向小窗另一邊的哨衛,“塵光城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任何改變,記住,這裏不是麥克韋恩帝國的領土,這是我們塵光城的領土,大領主的領土。”
“那麼我想你也應該很清楚。”哨衛表情嚴峻了起來,“戒嚴期間,沒有得到大領主的批準,誰都不能放進城市——就算我認識你也不行。”
他的話意思很明確,在局勢如此緊張的時期,誰都不願意擔負更多的責任。要知道,擔負責任很有可能就意味著被大領主殺頭,哨衛也不免小心謹慎起來。
“我必須要謁見大領主。”罩帽士兵再一次鄭重其事地重申了自己的訴求。
“大領主正在和議會長老們開會,他們都在會議中,沒時間見你,改天再來吧。”哨衛擺擺手就準備關窗離開。
罩帽士兵迅速抬手擋住窗戶,然後另一隻手從被護甲片重重保護的懷中掏出一張滿是褶皺的羊皮紙,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一大堆幾乎難以辨認的文字。但就算是這樣,哨衛還是認出來了,上麵是克爾曼大領主的親身筆跡。
他冷冷一笑,“抱歉,這是克爾曼大領主的親筆信。見字如見人,趕緊給我把門打開!”
“該死,你這家夥……”哨衛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竟然能夠得到克爾曼的親筆信,這就像是一張聖令,能保他在這塵光城中出入自由,如入無人之境。
“為什麼像你這樣的瘋子殺人狂不會被議會審判,關到牢房裏去等待腐爛。這年頭殺人犯總是能夠逍遙法外,我可真是搞不懂……”哨衛歎了一口氣,關上窗戶,嘴裏嘟囔著,同時退後兩步為對方打開黑曜石大門的閘鎖。
但這名哨衛所沒能發現的是,等待著他的,最終也隻有死亡的命運。
大門打開的一瞬間,更多的暗影從城外浮現,他們潛身縮首,躲在黑曜石城牆的掩護下,全身被黑色長袍所籠罩,仿佛與這黑曜石融為一體。而罩帽士兵迅速抽出腰間的匕首,在哨衛打開門的刹那間,將這把冰冷的利器刺入對方的脖頸。
他捂著哨衛的嘴,不讓對方發出一點聲響。哨衛最後掙紮了幾秒鍾,就如同一灘爛泥般倒在地上。
身著長袍的黑色士兵們手持著如長劍一類的兵器一擁而入,每個人心中都默念著“大領主萬歲”的口號,衝入塵光城。
就是在這一天,克爾曼密謀招募的城鎮衛兵進入塵光城,開始了又一次慘無人道的議會大屠殺。這些黑色士兵們被賜予合法進入塵光城躲避異魔入侵的權利,卻又如同異魔般殘暴嗜血。
睿智的議會大長老很快就在這寂靜的夜色當中聽見了城內傳來的呼喊聲與慘叫聲,他帶著身旁的幾名衛兵憤怒地打開值崗的哨塔大門,遠遠地就望見了城內的火光。他立刻就意識到所發生的事——塵光城有史以來第二次議會大屠殺開始了。
“我們被背叛了!各位,拔出你們的劍,要是你們還想從這座城市活著離開,就必須以命搏命!”若不是大長老對克爾曼的行動早有耳聞,恐怕此刻自己早就身首異處了。
在最後一名身著重甲的士兵正要離開之際,大長老伸出一隻手攔住了他,他最後看了一眼都被自己派出作戰的不遠處的士兵,確認沒人偷聽之後,才低聲說道:“兄弟,你不用跟著那群白癡一起去送死——我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任務派給你,跟我來。”
“克爾曼的動作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該死的,我的眼線實在是有失水準。”大長老一邊咒罵著,一邊帶著自己的“兄弟”向另一條相反的更加僻靜的小巷走去。
“預期不應該是今天動手,克爾曼不應該今天就對我們動手的!”重甲士兵顯然對這場突發狀況也感到有些局促不安,“這個卑鄙的小人一定是按耐不住自己對權力的渴望,想要盡早除掉我們這些對他的獨裁統治有害無益的政客了。”
“哼,他想要這樣做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大長老冷哼一聲,仿佛塵光城發生的所有事都盡在掌控之中,“這個出爾反爾的混蛋,要不是我們議會長老們協助他的政治事業,恐怕他這大領主的寶座一天也坐不安生!現在僅僅因為我們分擔了他的權力,就要把我們全都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