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靜止來得快去得也快,僅僅隻是一個念頭過去的時間,卡爾斯身邊的一切又開始運轉起來。
時間恢複了正常,而懸在半空中揮劍相向的魯特則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他一手撐地迅速站起身,並再度與卡爾斯拉開了幾步距離,警惕地盯著對方,心中卻無比震驚。
在時空靜止的那一刹那間,魯特也緊盯著卡爾斯的眼睛。二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魯特意識到,正是卡爾斯解放了自己左手手心中那股神聖力量,才得以扭曲時空,停滯時間。
但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卡爾斯這樣一個烏合之眾,就算繼承了老法師的法力,也不可能這樣輕易就釋放出如此強大的法術。對於時空係的法術他早有耳聞,這種高強度的神秘法術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能夠施放的出來的,別說卡爾斯或是老法師,就算是高階法師想要將這種法術運用自如,也是難以實現的幻想。
然而眼前的事實讓魯特大跌眼鏡。盡管時空靜止隻維持了不到一瞬之間,但至少卡爾斯成功做到了抵擋住自己的這次致命攻勢,這讓魯特羞憤難當。自己從事刺殺任務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失手在一個烏合之眾的手上。
難道我真的低看他了?讓魯特不禁心生疑惑的不止卡爾斯施放出時空法術這一點。如果魯特沒有記錯的話,傳授卡爾斯法術的是一位精通神聖法術的老法師,而神聖法師多擅長防護盾或是治愈類的技能。時空靜止,這種神秘而高級的時空法術絕不屬於神聖類的範疇。
另一方麵,自從死靈法師一戰後,魯特便覺醒了自己體內的魔法免疫天賦。這種奇妙的保護天賦就像一道心靈護盾,足以保護魯特不受法術的侵襲和攻擊。既然如此,就算卡爾斯可以短暫停止他周圍的時間,自己應該是不受這種時空法術的影響才對。
除非,還有另一種可能性。在意識到這種假設是多麼可怕的時候,魯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體內的魔法免疫天賦隻適用於作用於自己的指向性法術,而範圍性法術或是屏障則不會觸發體內的被動天賦。
這樣一來,魯特知道,自己的戰鬥力和威懾力將會大打折扣。
他無從得知自己是否真的隻能抵擋住指向性的法術,一旦遭遇敵對法師向他施放範圍法術攻擊,那麼毫無防備的自己將會受到滅頂之災——任何一個法師學徒所施展的暴風雪法術或是火焰風暴法術都將毀滅他那和常人無異的脆弱的肉身凡胎。
而魯特又並不知曉自己體內的魔法免疫天賦究竟是抵擋負麵效果法術,還是連神聖類這種積極效果的法術一並免疫。許多高階法師可以施展類似於治療術般的技能,這種技能可以迅速恢複被施法者的傷勢,更有甚者,最高級的神聖法師可以完全治愈被施法者身上的所有傷口。
如果自己體內的抗體拒絕這種恩賜,那與其將魔法免疫的天賦作為上天賜予他的禮物,倒不如說是詛咒更為恰當了。
命運真是給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想到這裏,魯特的思緒回到現實當中。他苦笑一聲,看向離他不遠正氣喘籲籲的卡爾斯。顯然剛才的時空法術抽幹了他所有精力,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滲出,然後劃過臉龐,從下巴滴落在地麵上,發出啪嗒的一聲響。
卡爾斯也隻能警惕地看著對方,接下魯特第一劍的右手本就因用力過度而顫抖不止,自身體內的精力又被突如其來的時空法術完全抽空,能夠勉強站著已經是他全部的力氣了。
他抬眼與魯特再一次四目相對,這一次,魯特眼中的殺意卻漸漸褪去,隻剩下一個茫然而空洞的眼神,如黑洞般凝望著他。
深淵凝望著卡爾斯,卡爾斯仿佛要被這強勁的深淵吸入進去。就在這時,魯特將手中的寶石長劍緩緩收回劍鞘當中,眼神也恢複到了炯炯有神的常態。
“我想,我們的戰鬥已經結束了。”魯特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帶一絲感情。
“你贏了。”卡爾斯隻得苦笑連連,“我的體力已經完全耗盡了,隻要你願意,一劍就可以殺了我。”
“是我輸了。”魯特微微咬牙,“我沒想到你竟然能夠使出如此上乘的法術,這是我的失敗。在這些年裏,我從未遭遇過這樣的失敗。這足以證明,你是一個令人驚愕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