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卡爾斯的往昔

一年前,裂隙哨塔。

卡爾斯帶著臭蟲和幾名值得他信任的手下,將最後一批屍體運往英雄碑。他呆坐在一旁,對於裂隙哨塔的犧牲,他早已司空見慣。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試圖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讓自己不再每晚都被夢魘糾纏。

但許多年過去了,該出現的仍然會出現。新的獄友,戰友,異魔,夢魘,屍體……卡爾斯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自己的人生從被送來裂隙哨塔就已經結束了。這些年管理著不斷被送來的死刑犯並不是個輕鬆的活兒,但他的幸運卻給自己帶來了最大的好處。無論是再凶殘,再沒有人性的罪犯,在第一次見到異魔和卡爾斯的指揮之後,都對他這個徒有虛名的指揮官俯首稱臣。

異魔難道真的比人類更可怕嗎?這些年間,卡爾斯始終無法對這個問題作出一個合理的解答。他見過太多手上沾滿鮮血的人,但這些看似無畏的殺人犯,在麵對異魔的時候,無不是屁滾尿流。

能夠在裂隙哨塔活下來本就是一件極度好運的事情,而卡爾斯在一次又一次的作戰,直至站上裂隙哨塔權力的頂峰之後,終於不用站在防禦的第一線,麵對哨塔外的殘暴異魔。雖然很多人對此不滿,但在一輪又一輪的死亡之後,卡爾斯成為了資格最老的衛兵,也就沒人敢質疑他的統治地位。

當年的卡爾斯恐怕根本不會想到,因為盜竊罪被布爾克斯無情地送來這個該死的鬼地方送死,卻成就了自己指揮官的人生。這大概就是福禍相依吧,卡爾斯看著臭蟲把最後一具屍體扔入萬人塚,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果說自己是裂隙哨塔運氣最好的人,那麼臭蟲則當之無愧是幸運兒第二名的人選。他和卡爾斯乘坐了同一批飛空艇,被布爾克斯送來了哨塔。臭蟲麵目癡呆,在塵光城監獄中受了不少獄友的欺負,而卡爾斯卻出手阻攔了這些狂躁的罪犯。

後來通過其他的獄友,卡爾斯才了解到,臭蟲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在被抓進塵光城死牢的前一天,他殺光了自家所有的親人,包括那才剛出生不久的弟弟。他聲稱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但大家都知道,臭蟲的精神疾病由來已久。

於是,他被憤怒的鄰居五花大綁地送入了死牢,等待發配裂隙哨塔,等待他最終的命運。但命運仿佛就是想要捉弄一下這個可恨的瘋子,他一次又一次地躲過了死亡的召喚,盡管總是衝在抵抗異魔的第一線,但臭蟲每每都能避開傷害,毫發無損地回到哨塔。

而因為當年卡爾斯無意間伸出的援助之手,臭蟲便成為了卡爾斯身邊最忠誠的老狗。為了他的主人,臭蟲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在多次擺脫無果之後,卡爾斯逐漸開始接受這個變態殺人狂的輔佐。一方麵,臭蟲雖然是個瘋子,但在戰鬥方麵他的確擁有過人之處。臭蟲的身手極其矯健,身體也非常靈活,在對抗異魔的戰鬥中,蠻力毫無作用。想要戰勝力大無窮的異魔,就必須像臭蟲這樣,利於人類敏銳的洞察力和靈活性,對異魔施以打擊。

卡爾斯苦笑了一聲,如果說有人生來就是為了抵抗異魔的話,臭蟲正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