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對峙羅傑斯

時隔五十年,再一次爬上皇家圖書館頂層,納格曼西的心情卻頗為忐忑。五十年前登上皇家圖書館頂層的情景一幕幕浮現在納格曼西眼前。

世事無常,上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自己年少輕狂,渴望著雪落城圖書館無盡的知識和秘密。一腔熱血的少年義無反顧地接受了偉大館長的一切要求,主動將自己關押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死牢中,永世不得離去。

而再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自己,已經垂老將死。在時光的無情打磨下失去生活目標的老人,再一次被激起活下去的欲望時,卻不得不殺死和自己一同老去的曾經心裏敬佩著的偉大的館長。

羅傑斯……

納格曼西站在館長藏書閣的大門口,除了那些隨風腐朽的建築以外,這裏的一切都和五十年前一樣。建築物和自己一同老去了,納格曼西在心裏默念著他的名字,等待著監視者的回應。

你終於還是來了……

納格曼西收到了回應,羅傑斯的聲音直接傳入他的腦海,這讓他又驚又喜。他攤開右手,已成疤痕的刻印正浮現出一絲淡金色的光芒,正如同五十年前羅傑斯對自己進行刻印儀式時召喚的金光一樣。

通常羅傑斯不會輕易地回應博學者們的呼喚,在博學者們做出某些違規舉動時,他也隻會進行嚴苛的警告,並適當給予人身威脅。這也正好讓納格曼西確認了自己的特殊身份。

進來吧。

羅傑斯的聲音再次傳入腦海,納格曼西沒有猶豫,直接推開了藏書閣大門。

羅傑斯正端坐在他的書桌後,納格曼西知道,他采用了和五十年前一樣的方式迎接自己。難道羅傑斯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變強的事實,而想要讓自己回想起過往的回憶,從而博取自己的同情?納格曼西搖了搖頭,他知道,羅傑斯絕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羅傑斯緩緩抬起頭,看向納格曼西。年紀過百的館長臉龐寫滿了歲月的痕跡,失去光澤的臉和縮水的皮膚見證了這百年以來羅傑斯的滄桑和痛楚。他的胡須已經長到過膝,蒼白的長發盡管已經披到地上,但卻被羅傑斯整理的很順暢。

“這五十年的博弈中,你獲得了些什麼、學得了什麼呢?納格曼西。”羅傑斯的聲音已經相當嘶啞,但納格曼西聽的出來,他已經盡全力讓自己保持同樣的氣勢。盡管自己已經將死,但他還是想保持一個館長的尊嚴。

“我……”自己終生的對手落入現在這般模樣,納格曼西頓覺哽咽。

“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羅傑斯的聲音也似乎有些哽咽,“我老了,你卻仍然年輕。”

“這是因為……”

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羅傑斯就仿佛已經拚上了全力。“我知道,他還是出現了,對嗎?”

“對。”納格曼西不想隱瞞,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別想瞞過羅傑斯的雙眼。

“那是一個凶殘的怪物。而我已經控製不住他了,這個怪物的欲火越發強大,我卻越發衰老了。”言罷,羅傑斯劇烈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