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幻音宗的宗主與一眾太上長老到了。
清清跟在他們後麵,木行舟也在。
此時,清清與木行舟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她的神情貌似很生氣。
一進來,他們的目光便直接聚焦在君無邪身上。
一群人,有男有女,看起來或是青年或者中老年的模樣。
他們打量著君無邪,目光一直審視著他,臉色非常難看。
“你就是元初,還有個身份,神古世界的君無邪?”
一位女性太上長老開口,神情凝重,眉宇之間有著一抹憂色。
“你在神古之事,以及其他世界的立下的無量功德,英雄事跡,我等所有耳聞。
本來,對於你這樣人物,我們應該是欣賞與敬佩的。
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隱瞞身份利用我幻音宗!
你可知道,你如此行為,會給我們宗門帶來怎樣的災難!”
“宗主!”
另一個男性太上長老沉聲說道:“事已至此,此人鋒芒太盛,已經引起天下關注,各勢力背後的仙帝多半也已經注意到他了!
雖然不知道他如何避開了仙帝的法眼,使得仙帝無法看穿其真實身份。
但他現在以我們幻音宗之人的身份被仙帝盯上,我幻音宗命運危矣!
當今之際,我們需及時補救,方可化解此劫!
我建議將此人擒住,親手交給當世仙帝。
如此,當世仙帝斷無理由再針對我們。”
“這……如此做,頗有不妥。”
宗主是個看起來是個溫潤的青年模樣,此時皺著眉頭,心裏也很糾結。
“如果你們眼瞎了,本座不介意將你們的眼睛取下來!”
坐在桌子旁的錦瑟緩緩站了起來,滿臉寒霜,聲音很冷,目光掃視在場的太上長老們,“來到本座居所,無視本座,你們是覺得可以在本座麵前放肆了嗎?”
一眾太上長老身體微微一顫。
天音峰主實力太強,她到底什麼境界,隻有底蘊強者們知道。
曾有底蘊強者提過一句,表示天音峰主不會弱於他們任何一個,甚至更強!
他們心裏是有些懼怕的。
若是在平日,定不敢如此。
但是今日之事關乎整個宗門未來的存亡。
這些太上長老們鼓起勇氣,迎著錦瑟的目光,“天音峰主,我們這麼做是為了宗門存亡考慮!
您身為宗門最高主事者之一,一脈之主,當以大局為重。
我們知道你看重這個君無邪的天資潛力。
他的確驚才絕豔,成長逆天。
可是,再強的天賦,再逆天的成長,也得有機會成長到證道那一步才行。
以如今以及未來的局勢,你覺得他有機會證道嗎?
他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各大勢力必不會放過他,何況背後還有仙帝。
他的結局早已注定,我們幻音宗百萬人之眾,豈能因他而葬送!
身為宗門一脈之主,你怎能不為宗門上下全體的性命安危考慮?”
“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錦瑟一聲冷喝,自然垂落的右手微微一握。
頓時,一股仙力如瀑布般從天而降,衝擊在那個太上長老身上。
那太上長老身軀巨震,轟的一聲跪在地上,被壓得腰身塌陷,雙手用力撐著地麵才能勉強維持著不匍匐下去,
“你們什麼實力,也想在本座的天音峰發號施令!
本座的師弟,天音峰的第二掌控者,是你們一句話說交出去就能交出去的嗎?”
“什麼?錦瑟師姐,你居然代傳承收徒,讓他做你的師弟!”
幻音宗之主滿臉震驚,其他太上長老亦感到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宗主有意見麼,有意見,請宗主保留。”
錦瑟來到君無邪身旁,握著他的手,道:“能與他成為師姐弟,是我錦瑟此生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亦是我之榮幸。
你們根本不明白,師弟的存在意味著什麼。
你們今日跑到這裏來,說一些愚蠢至極的話,本座可以看在你們是為了宗門的份上不與你們計較。
隻要你們從現在開始,自心底徹底接受師弟的身份,放棄你們心裏那些無知的念頭,本座與師弟都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天音峰主,你到底何以如何維護於他?
君無邪這樣的人,我們心裏也比較佩服的,能平末世洪流者,功德無量,英雄蓋世!
可是,他現在這等身份,對於我們幻音宗來說,那是滅頂之災!
我們沒有理由為了他而葬送萬古基業與百萬弟子的性命!
否則,如何麵對宗門古帝,麵對曆代祖師?”
眾太上長老皆感到驚怒。
“君無邪,你能平兩界末世洪流,庇護蒼生,可見你是個恩怨分明,敢於當擔的人。
你會給我們幻音宗帶來什麼,想必你心裏很清楚。
你初來天罡時,利用我們幻音宗為你做掩護,做擋箭牌。
如今,你是否應該還這份恩情?”
“太上長老所言極是,我受恩於天音峰,自等同於受恩於幻音宗。
有恩必報,這是我的人生準則,絕無例外。
你們盡可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幻音宗蒙受劫難,我會解決好此事。”
聽到他這麼說,錦瑟握著他的那隻素手不由緊了緊,心裏感激他沒有發怒。
畢竟,剛才某些太上長老說的話有些過分,居然還想將他擒住交給當世仙帝。
“不愧是三界眾生心中的君神,果真深明大義!
既是如此,那麼還請君神受縛,隨我們去求見當世仙帝,以化解我宗之危。”
一個看上去約莫五十多的太上長老上前兩步,淩厲的雙眸裏麵閃過一抹愧色。
“太上長老,你不能這麼做!
你們不是說會好好斟酌的嗎?
怎麼要將小師叔帶去仙帝麵前?”
木行舟衝了過來。
“聖子,茲事體大,關乎宗門存亡,你休要多言!”
那太上長老大袖一拂,一片仙光將木行舟籠罩,令他無法掙脫。
“小師叔,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這樣,是我對不起你!”
木行舟在仙光結界裏麵滿臉內疚地說道。
“行舟,我的真實分身,縱使你不告訴宗門,我也自會告知他們。
身為宗門聖子,你與宗主和太上長老們多有接觸,想必對他們也算了解。”
“小師叔,我真沒有想到他們會做出要將您送到仙帝麵前的決定,我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並未責怪你。
畢竟,以你的身份,為宗門大局考慮,將此事告知宗門主事者,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說到這裏,君無邪看向那些太上長老,“我說過,幻音宗的恩情我必會還,也絕不會讓幻音宗身處宗門危機之中。
但是,你們要我去見當世仙帝,我卻是做不到的。”
“隻怕是由不得你了!
為了宗門存亡,今日我們不得不將你擒住,帶到仙帝麵前!”
有太上長老說著就要動手。
“混賬!看來你們是真覺得能與本座過招?”
錦瑟傾世仙顏一片冰冷,強大的威壓洪流般席卷而出。
頓時之間,一眾太上長老皆蹬蹬倒退。
狂風席卷得他們的衣衫獵獵,滿頭黑發飛揚,麵部肌肉都被衝擊得凹陷了下去。
隻覺得,無形之中,仿佛有大嶽壓在心間,難以呼吸,整個身體都變成沉重無比。
“天音峰主,我們敬你修為高深,但並不代表你可以在宗門為所欲為,不把宗門存亡之大事放在心上!
你如此作為,還有什麼資格做一脈之主!
宗主在此,你都敢如此以勢壓人,對我等使用武力,難道你連宗主都不放在眼裏了嗎?”
那些太上長老驚怒不已,沒想到錦瑟會如此,一副要與自己等人對立的姿態。
“宗主,此事你怎麼說!”
錦瑟並未理會那些太上長老,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幻音宗之主。
“師姐……”
幻音宗主滿臉為難。
他是有些懼怕錦瑟的。
自年少開始,錦瑟師姐就是同代中最強的存在,在宗門威望極高。
如果不是考慮到諸多因素,這宗主之位也輪不到自己。
當時,自己能坐上宗主之位,還是錦瑟師姐讓出來的。
“師姐,我……不管怎麼說,我身為宗門之主,總得為全宗人性命考慮。
有些事情,顧及到大家,便很難顧及到每一個人。
以如今的形勢,我又能有什麼選擇。
還請師姐可憐宗門百萬之眾,莫要讓他們枉死。”
幻音宗主歎息,心裏矛盾極了。
若是其他事情,他真不會與錦瑟師姐對立。
當初,他隻有幾歲的時候,錦瑟師姐已經星空成名,曾贈予他不少稀世資源。
這些恩情,他一直銘記在心。
他知道,今日自己說的這些話,肯定會讓錦瑟很生氣,很失望,但卻別無選擇。
“好,很好,宗主終究不再是當年那個少年了。
歲月如白駒過隙,匆匆一晃十萬年。
我倒是忽略了,你的翅膀早已硬了。”
“師姐,我……”
“沒什麼好說的,本座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從我身邊帶走師弟的。
如果你們非要如此,那便出手,讓本座看看,你們到底有什麼本事。
宗主,你也上吧,我知你這些年修為精進了不少。
今日,讓我看看你的羽翼是否真的已經豐滿。”
一眾太上長老聞言,誰都不敢動,皆向宗主投去目光。
幻音宗主神色複雜,滿臉歉意地看著錦瑟,身上的氣勢也在此時彌漫開來。
“錦瑟師姐,我之境界雖不如你,論自身實力,非你一合之敵。
但今日,師姐你是攔不住我的。”
“哦,如此說來,你藏著我所不知的倚仗了?”
錦瑟笑了,隻是笑得有些不屑。
什麼倚仗能與自己抗衡,準帝級別的器物嗎?
“不,你沒有倚仗,遠不是錦瑟師姐的對手。
你身為一宗之主,如果被鎮壓,麵上會很難看。
我勸你還是不要自找沒趣。”
君無邪淡淡開口。
這話,令幻音宗主愣了一下。
這個君無邪什麼意思。
這話聽起來怎麼有些奇怪。
不過,他並未回應君無邪的話語,而是看著錦瑟說道:“師姐之修為,準帝之下無抗手,想要贏師姐,確實很難。
但是,我真的可以做到。”
此時的幻音宗主,臉上少了之前的那種忌憚,多了一種自信。
話音落下,他掌指攤開,一片混沌金光綻放,驚世殺伐席卷開來。
一枚符篆自他掌心衝出,懸浮在空中,如同一輪凝縮的混沌驕陽,沉浮之間,四周虛空層層湮滅。
“這是……”
錦瑟美麗的瞳孔微微收縮,盯著幻音宗之主祭出的那枚符篆,感受著那激蕩的驚世殺伐,心裏很震撼,同時又感到怪異,不由轉頭看向身旁的君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