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下葬

蘇青柳安慰著傷心的蘇青雲,連艾則是站在一邊看著痛苦的蘇青雲,心裏不知怎麼的就有一些感同身受的難受,連艾的表情也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這讓正好找連艾有事的蘇青柳看了個正著,不過蘇青柳並沒有說什麼,因為等連艾想告訴她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跪在地上的蘇青柳和蘇青雲以及陷入自己思緒的連艾都沒有發現此刻躺在棺材裏的鳳清雅流出了兩行清淚,鳳清雅雖然現在一副沒有了呼吸的樣子,但是神誌卻是格外清楚,在她身邊發生的事情她都知道,所以現在才會有些痛苦。

在鳳清雅看來自己在為的就是讓自己的一雙兒女有個好一點的生活環境,可是現在看來,蘇府加注在蘇青柳和蘇青雲身上的不是幸福而是痛苦,鳳清雅不禁在心底反思自己之前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做錯了,讓自己的孩子才如此痛苦。

鳳清雅再喝了假死藥倒下的那一瞬間,鳳清雅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當時入住蘇府為的是蘇子文對自己曾經的感情,可是早在生下蘇青柳的時候,鳳清雅就已經看明白了,自己曾經的一腔愛戀都抵不上權勢的誘惑。

所以才會在蘇子文將蘇青柳抱走的時候沒有多加阻攔,因為這個孩子是自己不幸生活的開始,但是鳳清雅作為一個母親,她無法容忍自己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下手,更何況是自己和自己曾經最愛的人所生下的孩子,

鳳清雅想到這些,又想到蘇青柳這些日子以來的每日晨昏定省,不斷地首飾衣服送給自己,鳳清雅曾經對蘇青柳的一點怨念,也隨之煙消雲散,這麼多年對蘇青柳的不理不睬也足夠懲罰自己和蘇青柳了,更何況這個女兒還是自己親自取名的暖暖。

到了這裏鳳清雅以為自己也該沒有想法了,可是驀地腦海裏出現了一個人,鳳清雅心頓時就是一顫,這個人是自己再也不想想起的人,也是自己從來都不敢忘記的人。鳳清雅看著腦海裏已經模糊了輪廓的臉,心如針紮一般,就此回到了那個相見的時刻。

當初鳳清雅被蘇老太太逼迫著自請下堂之後,府裏麵的隻要是有些姿色的丫頭,或者是青樓楚館裏調教的十分好的揚州瘦馬不斷地進府,再加上蘇子文和呂欣悅的大婚,鳳清雅自然是痛苦不堪,而呂欣悅肚子更是爭氣,一入府就有了喜訊,接二連三的生下嫡出。

鳳清雅心裏難過極了,雖然是出身高貴,但是因為自小離開,再加上身世驟變,鳳清雅原本高傲的氣質在一次一次的磨難中變得懦弱起來,而這一次更是如此,蘇青柳的存在更是一個意外,就連鳳清雅都不清楚蘇青柳是怎麼來的,

一直以為是蘇子文酒後強迫了她才有的孩子,可是就在剛才,鳳清雅腦海裏的突然閃現,讓鳳清雅多了一絲不確定,因為她突然想起了曾經那一段被塵封了的記憶,鳳清雅又想起蘇青柳和蘇青雲越來越像的容顏,心裏的疑惑更加的重了,但是現在卻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鳳清雅的思緒,蘇青柳和蘇青雲並不知曉,她們唯一懂得就是按照管家的給出的禮儀按部就班的讓鳳清雅入土為安,而就算是一個簡單的下葬在鳳清雅這裏都變得十分艱難,而這一切自然是因為安姨娘的插手,當然也少不了大夫人的推波助瀾。

就在下葬這一天,久久沒有出現的蘇子文突然出現在起靈的現場,並且明確的說道:“雅兒要葬在我的左邊。”這句話一出,大夫人瘋了,安姨娘傻了,左邊,這是自古嫡妻才可以下葬的位置,怎麼會出現在鳳清雅身上,莫不是關於蘇子文曾經的傳言是真的?

而大夫人這一天本來是不該出現的,畢竟現在她還是被關了禁閉的人,可是就算是這樣,大夫人也不顧蘇子文的想法衝到了現場,也正好聽到了這句話,大夫人當時就瘋了,自己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隻為了一家老小,卻落得個連墓葬都要屈居人後的下場,

這讓心高氣傲的大夫人如何能接受的了,雖然大夫人曾經在出嫁前聽過蘇家已經有了主母的流言,但是因為蘇子文的容貌才情,大夫人還是鐵了心思的要嫁給蘇子文,可是再進府之後,大夫人在張嬤嬤的幫助之下迅速掌權,

也因此從一些老人的嘴裏知道了蘇子文卻是有一個嫡妻的存在,大夫人想要鬧,但是被張嬤嬤勸了下來,因為這個時候呂欣悅已經嫁給了蘇子文了,就算是再怎麼折騰,受傷的還是她自己,於是她忍了下來,和蘇子文做了一個約定,這才有了日後鳳清雅不得出門的事。

大夫人憋了這麼多年的怒氣在起靈下葬的這一天達到了頂峰,當即就上手抓了蘇子文兩爪子,蘇子文頓時臉上被抓了幾道不說,就連身旁的安姨娘都被拖累,摔倒在地上,安姨娘頓時眼淚汪汪的看向了蘇子文,蘇子文十分惱火。

對於發瘋的大夫人蘇子文也沒有放縱,當即叫人將大夫人捆了起來,此時的大夫人已經萬念俱灰,麵對這樣的一個男人,大夫人已經升不起來是恨還是愛了,這麼多年的後宅鬥爭,不光是鳳清雅累了,大夫人也累了,攤上這樣一個貪權好色的人是她們當年瞎了眼。

蘇青柳和蘇青雲冷眼旁觀著這一出鬧劇,看著前世不可一世的大夫人,從未出現的安姨娘,以及此刻即將下葬的娘親,蘇青柳心裏頓悟,遇人不淑會是一生的不幸,所以不動心,不動情,不會累。

蘇青雲眼看著自己娘親下葬的吉時就要到了,可是靈堂前的三個人還是演著剛才的鬧劇,蘇青雲怒了,當即不顧蘇青柳阻攔衝上前去,對著蘇子文吼道:“今天是娘親下葬的日子,能讓你的女人安分點嗎?”

蘇子文被吼得耳朵疼,也被突如其來的蘇青雲嚇得呆在了原地,什麼時候自己這個最看不上的兒子居然會和自己作對了,蘇子文愣了,但是蘇青雲卻不會因為蘇子文一時的征楞而放過這個機會,於是蘇青雲上前一步,將蘇子文推離靈堂,剛剛推開就聽見主持說吉時到。

蘇青雲也沒有管蘇子文被自己推開之後是什麼反應,直接抱著鳳清雅的靈牌走在前麵,後麵則是鳳清雅的棺槨,蘇青柳看著自己弟弟的行為,心裏不由得暗歎一聲,恐怕弟弟也留不住了,

蘇青雲雖然在前麵走著,但是也關注著後麵的事情,原本定好的十六人抬棺變成了現在的八人,後麵打幡的也就剩了兩個人,蘇青雲不用想都知道這是蘇子文的安排,心裏麵不由得閃過一絲暗光,靈堂前的假裝聲名,下葬時的打擊報複,蘇青雲萌生了一種離家的念頭。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雖然蘇青柳和蘇青雲都對這樣的葬禮不滿意,但是也同樣在心裏慶幸,還好娘親還在,這隻不過是個儀式罷了,而自己的娘親從此就能脫離苦海,不在受這樣的難堪也是一件好事。

時間過得很快,自鳳清雅下葬之日起已經三天過去了,這三天蘇青柳和蘇青雲都閉門不出,待在各自的院子裏,隻是吩咐手下的人互通消息以及等待著鳳清雅的來信,而蘇府卻沒有因此而安靜下來,

因為鳳清雅的下葬讓前幾日沉迷於美色的蘇子文難得的清醒一會,開始用藥水找幕後之人,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凶手即便是手上沾染了毒藥也早已消失的幹幹淨淨,可是蘇子文卻不相信,硬是要在府裏大肆的尋找凶手。

蘇青柳自然是通過白芷知道了這一消息,當得知蘇子文這麼大張旗鼓的動作隻是為了好幾日前沒有做的事情,蘇青柳臉上不由得掛上了一抹冷笑,當初做什麼去了,現在卻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是給誰看,蘇青柳很清楚蘇子文這麼做得目的不是為了鳳清雅,

但是具體是為了什麼,蘇青柳隱約有了猜測,隻不過蘇青柳並不想去查探罷了,因為這件事無論成與不成都隻不過是為了別人的利益,而蘇青柳插手的目的則是因為蘇子文打著為鳳清雅的名號去做這件事情惡心到了蘇青柳。

蘇青柳吩咐白芷繼續查探,接著就叫白術出府去查探,不到兩個時辰,消息陸續傳回,果然不出蘇青柳所料,蘇子文此行的目的一是為了借此機會給自己冠上一個癡情的名聲,而是為了將大夫人拉下馬。

蘇青柳聽著白芷和白術的稟報,在腦中思索了片刻之後才對著兩個丫頭說道:“這件事情,盡量幫蘇子文做到,畢竟當初娘親的事情大夫人也插了手,但是也不能讓蘇子文達到目的,不然的話這府裏就會有新的夫人不說,恐怕是為了某些人的扶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