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文那會讓這個小大夫這樣離開,於是連忙出聲挽留到:“小大夫慢走,老夫這裏還有些事情需要小大夫幫忙,不知道小大夫可否看在老夫的麵子上再稍作停留。”小大夫聽著蘇子文的話並沒有立馬作答,而是看向了一邊的蘇青雲,見蘇青雲點頭才留了下來。
小大夫的動作幅度不大,再加上眾人現在的注意力都在剛才的合歡香上,沒有人看見小大夫向蘇青雲詢問,而蘇子文見到小大夫突然答應下來也不疑有他,因為畢竟蘇家的門戶在那裏,即便是常人不來巴結,也不願與之交惡。
大夫人等人見小大夫留了下來,不禁有些驚慌,本以為自己的安排已經是天衣無縫了,再加上剛剛蘇子文出去,屋子裏也隻有她們四個人,這才能夠將東西毀屍滅跡,可是即便是如此也被人抓到了把柄,所以不心生害怕是假的。
大夫人自然不會讓自己這樣被動,於是就主動開口道:“二小姐哪裏去了?媚姨娘都這樣了,這當女兒的都不來看一眼?”大夫人本來想著是由此轉移注意力,從而讓大家的目光從這個小大夫身上轉移,這樣也可以讓屋子裏麵的味道散的更快一點。
但是蘇子文早在張夫人和李夫人返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蘇青枳的不見,所以並沒有理會到大夫人想要做的事情,反倒是對大夫人起了疑心,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盡快查出事情的真相嗎?為何要左右言他?莫不是媚兒這件事真的另有玄機?
蘇子文有疑問自然不會讓人看出來,而是直接開口讓小大夫查驗,小大夫直奔香薰爐而去,將蓋子打開之後開始探查裏麵的香灰,這個時候蘇子文自然也沒有閑著,而是直接詢問奸夫淫婦中的奸夫。
隻聽蘇子文聲音中分辨不出來是惱還是怒,直愣愣的開口問道:“你是誰?為何出現在我蘇府之中?”
“小的是香雯的表哥,自小青梅竹馬,今日來和香雯相約私奔。”男子的話音一落,媚姨娘就十分激動的喊道:“你騙人,你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要和你一同私奔了,我肚子裏可是懷了老爺的孩子,為何要和你私通,自掘墳墓。”
媚姨娘在這一會兒也醒悟過來了,自己今天恐怕是中了大夫人的算計了,不由得惡狠狠地瞪向大夫人,仿佛想要用目光這把利劍將大夫人殺死,可是眼神不是武器,所以媚姨娘的怨毒的眼光並沒有給大夫人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蘇子文聽著男子的供認以及媚姨娘的憤怒,不由得眼神一厲,看來有人想要在自己的眼皮下麵出幺蛾子,雖然這媚姨娘是自己近幾年的寵妾,但並不代表自己就給了她如此放肆的權力,更何況還是在今天這種來客雲集的時候,果真是自尋死路。
大夫人見男子招供完,蘇子文還沒有什麼反應,不由得心裏恨透了媚姨娘,若不是這個狐媚子在老爺心裏還有一定的地位,老爺又怎麼會在這樣丟人的時候選擇沉默不語,不要以為他不知道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保全媚姨娘。
大夫人計劃了這麼久的事情,自然不想在這最後一刻功敗垂成,於是大夫人再次給男子使眼色,男子見狀不由得抖了抖身子,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著媚姨娘哭訴道:“香雯,好你個香雯,剛剛在床上還說著好好地要和我一起走,現在見著他你就反悔了?
枉我把你放在掌心上,這麼多年都不曾忘記,這次若不是你說蘇子文寵幸其他的人而忽略了你,你也不會和我再續前緣,兩個月前的今天你不是說要給我生個孩子,這怎麼一懷孕之後就翻臉不認人了?莫不是你隻是為了借種?”
男子義憤填膺的話說出來之後,恐怕會讓不知道事情的人認為沒姨娘這是忘恩負義,蘇青柳看著這個男人都覺得歎為觀止,本以為這戲子才是最會演戲的人,沒想到今天可算是瞧見了什麼叫本色演出了,瞧瞧這雙目充血滿目通紅的樣子,一看就是憤怒到極點的。
蘇青柳越看越覺得好笑,這大夫人是哪裏來的自信認為這種人可以將媚姨娘之置於死地?甚至是還要栽贓嫁禍於自己,可真是瞎了眼了,她和蘇子文生活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蘇子文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蘇子文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想演戲一樣的糊弄著自己,真以為自己是個好騙的,蘇子文一想到這些人將自己當個傻子,想要將自己騙得團團轉,果真是覺得自己這麼久不發威是忘記了自己的手段了。
“來人,將這個奸夫拉下去痛打五十大板,我看他說不說實話。”外麵的立馬進來四個身強力壯的小廝,將這個男子拉了下去,而這個男子一開始聽到蘇子文說這話以為是開玩笑,但是見四個小廝進來之後才知道自己估量錯了,但是為時已晚,剛想出口就發現嘴已經被酸臭的汗巾堵上了。
蘇子文見男子被拉了出去,聽見板子打在肉上麵的悶聲,才對著屋子裏麵的人緩緩開口道:“作妖做到老子身上,真當老子是個紙老虎?青柳禍害媚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呂欣悅,你是真的把這蘇府當成你的了?當著本老爺的麵在這裏胡謅亂扯,看來你這夫人也是不想當了。恩……既然如此,那……”
大夫人一聽蘇子文叫人將那個男子拉出去打就知道恐怕自己的事情敗露了,本來還想著蘇子文能念著往日的情分將這件事情揭過去,可是這會兒才明白,恐怕自己早就暴露了,而現在則是到了算賬的時候了,恐怕自己的下場好不到哪兒去。
這個時候大夫人萬念俱灰,不由得跌坐在地上,而蘇青染和蘇青峰、蘇青林則是連忙湊到跟前安慰大夫人,畢竟這件事情他們三個都有參與,蘇青染看著萬念俱灰的母親不由得站了起來,衝這蘇子文就要喊道:“父親……你……”
蘇青染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青峰一把拉了過去,將嘴捂住,然後在蘇青染的耳邊說了什麼,蘇青染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蘇青柳之後,才安靜下來。
蘇子文看著蘇青峰的動作並沒有說什麼,心裏麵卻對蘇青峰的做法有了一些矛盾的想法,一來是欣慰,欣慰自己的兒子終究不是個愚蠢的,能看懂自己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二來是感慨,沒想到這個孩子再看明白事情之後選擇的是保全他自己,而不是……罷了。
蘇青柳見蘇子文三言兩語就將事情按照他想要的結果處置完畢,聽這屋子外邊越來越弱的叫喊聲,蘇青柳眼裏劃過一絲不忍,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接受,因為蘇子文這樣快刀斬亂麻的手段才是能將這件事情徹底遏製住的方法,想來不用多久媚姨娘就應該“暴病身亡”了。
蘇青雲原本還想著這件事情會牽扯到蘇青柳,擔心蘇青柳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但是等蘇青雲看清楚蘇青柳臉上的麵無表情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隻有自己擔心罷了,而對於蘇青柳的漠視生命,蘇青雲心裏有些不舒服。
蘇青柳感覺到身旁氣息的起伏,不由得看了過來,正好看到了蘇青雲還沒有收回去的表情,蘇青柳臉上不由得一僵,隨即歎了一口氣,想著等下去了在和自己的弟弟好好談一談,畢竟這個家裏麵也隻有這個弟弟最親了,可不能再讓兩人出了什麼間隙。
蘇青柳想到這裏,也不願意再在這裏呆下去就開口說道:“父親,既然父親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麼可否還女兒一個清白?剛剛母親不由分說的將殘害手足這樣的名聲套在青柳的身上,而且當時看到的人也不少,若是這件事情解決不了,恐怕女兒的名聲……”
蘇青柳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蘇子文也知道了蘇青柳的意思,一個女子名聲毀了,即便是她有多麼的優秀,多麼的美麗都無法進入到那個地方,這樣一來對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豈不是百害而無一利?現在自己已經決定了要舍棄大夫人,那麼這件事情自然也要給個說法。
於是蘇子文斟酌了一下開口說道:“青柳,你母親也隻是病糊塗了,腦子不清醒,這件事情從頭至尾都沒有你什麼事情,想來張夫人和李夫人也是清楚的,不是嗎?”蘇子文是個商人,自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更何況今日之事也需要由外人來挽回。
張夫人和李夫人雖然明白自己在這個屋子的時候就已經攤上了這趟渾水,也隻好應了個是,想著這個三小姐也是個可憐人,若不是這嫡母腦子是個不夠使得,事情沒有做圓滿,不然也不會搭上這麼個小孩,不過這話也無法說的這麼完全,這姑娘怎麼樣,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