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抱琴的變化蘇青柳第一時間並不理解,但是蘇青柳略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抱琴態度變化的原因,想來是與那位自己並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的也未曾謀麵的未婚夫有關,那這樣的話,這一麵是必要見了。
蘇青柳想明白了這次見麵是必要的時候,也就知道了該如何回答抱琴,“多謝抱琴姑姑關心,想來這等小事父親並不在意,但是抱琴姑姑出言提醒,定是出於對蘇三的關心,”說到這裏,蘇青柳將腕間唯一帶著的一個翠玉鐲子褪了下來,遞給抱琴。
然後蘇青柳接著說道“承蒙抱琴姑姑之前為雲哥兒在父親麵前美言,才讓雲哥兒免受皮肉之苦,這是蘇三的一點心意,還請抱琴姑姑莫要推脫才好。”
“這……小姐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一個下人,怎敢當得起主子的謝,三小姐還是不要為難奴婢了,”蘇青柳並沒有順著抱琴的話將這個價值不菲的鐲子拿回來,而是親手給抱琴戴在了手上,“抱琴姑姑的腕間似雪,帶這個鐲子鍋真是好看極了。”
白術看著自家小姐屈尊降貴向一個下人示好,心裏十分的氣憤,想要做些什麼,而一旁的白芷則是在發現白術情緒不正常的第一瞬間就將白術拉了回來,悄悄耳語道“小姐此番行為,必定有其寓意,莫要因為一時衝動,誤了小姐的事情。”白術隻好忍了下來,繼續看著事情的發展。
抱琴連忙想要將鐲子退下來,但是卻被蘇青柳攔住,隻聽蘇青柳說道“抱琴姑姑,這本事就是為了答謝姑姑所準備的,若是褪了下來,本小姐豈不是臉上無光?”話到這裏態度略有些強硬,見抱琴手上動作一滯,蘇青柳話鋒一轉繼而說道
“姑姑也知道我在府裏的處境,若不是姑姑之前的幾次幫襯,想來是蘇三和雲哥兒都有危難,而這畢竟不是長久的法子,蘇三的娘親不善後宅生存之道,不然也不會獨居十餘年,雲哥兒又生性莽撞,還望姑姑指導蘇三,讓蘇三能保全娘親弟弟。”
抱琴聽著蘇青柳的話,想到了自己之前幾次隻不過是順口說了幾句話,讓雲少爺少受了些苦,就被三小姐這樣感謝,抱琴覺得自己被主子重視的感覺十分好,但這府裏一向是大夫人說話算數,這自己即便是老爺身邊的人,也不能和大夫人抗衡啊。
蘇青柳說完話後就一直仔細的觀察著抱琴的神色,見抱琴似乎有所畏懼,心裏頓時有些失望,想來自己還是有些太過自信了,不然也不會如此,但是蘇青柳還是抱著一絲期待,畢竟自己近幾日閑暇下來,發現自己在府裏勢單力薄,完全不能和大夫人抗爭,所以才有了這次的考量。
抱琴看著蘇青柳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心裏不由得就是一陣動搖,但是大夫人勢力過於強大,自己至少不能明麵上將自己暴露出去,所以隻好轉移話題,說道“三小姐還是快快的和奴婢去見老爺吧,若是再遲一會兒,想來老爺會不悅的。”
抱琴雖然一時沒有同意,但畢竟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所以抱琴在給蘇青柳引路的時候自然是將之前前廳所發生的事情,細細的講與蘇青柳聽,蘇青柳看著抱琴的表現,也明白這個抱琴是不能為自己所用了,不過偶爾一些無傷大雅的消息還是可以通過她傳遞的。
說話間,抱琴引著蘇青柳就來到了前廳,蘇青柳一進前廳,先是向蘇子文請了安,然後便說自己有些事情,便不在此久留了,但是蘇子文本意是想讓蘇青柳見見這位未來的姑爺,又怎可能輕易的讓蘇青柳離開,蘇青柳無奈,隻好坐在一旁,借著喝茶來掩飾自己的不耐。
“暖暖,怎麼來了都不和我打招呼?莫不是將我忘記了?”這時見蘇青柳並沒有像從前那樣一臉高興地過來找自己,風鑒月有些失望的語氣,敲在蘇青柳的心上,蘇青柳的心不自覺的就是一顫,甚至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哀愁。
而這一縷哀思來的十分的突然,蘇青柳甚至是不能承受,頓時以手捂心,眉如顰蹙,如同前朝的西子捧心一般,有種病美人的感覺。風鑒月的目光從蘇青柳進門開始就沒有離開過蘇青柳,當蘇青柳心痛的時候,風鑒月連忙一個大步到了蘇青柳麵前。
“暖暖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蘇老爺,勞煩您快些請大夫來。”風鑒月看著蘇青柳心痛的樣子,十分心疼,也顧不得是在眾人麵前,就徑直將蘇青柳抱了起來,準備向後院走去,蘇子文看著風鑒月的舉動,連忙咳嗽出聲。
風鑒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禮,但即便如此,風鑒月都不準備將蘇青柳放下了,也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蘇青柳突如其來的的心痛也緩了下去,然後蘇青柳才從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感覺裏出來,看到自己在風鑒月的懷裏,立馬掙紮起來。
“暖暖乖,不要亂動,大夫馬上就來了,我先送你回房,”風鑒月感受到蘇青柳的掙紮,隻好開口安慰道,但是沒想到蘇青柳不禁沒有安靜下來,反倒是掙紮的更加厲害了,風鑒月本想再加些力道,但是又怕傷害到蘇青柳,隻好將蘇青柳放了下來。
蘇青柳一得自由就連忙躲到了蘇子文身後,在蘇青柳看來雖然自己的父親是善是惡暫時還不能分明,畢竟鳳清雅的話對她還是有些影響的,但之所以躲到蘇子文身後原因有二,一是蘇子文無論怎麼說都是蘇青柳的父親,不可能眼看著蘇青柳在自己麵前清白不保,
二是眾目睽睽之下,蘇子文無論心裏怎麼想也要維護蘇府的名聲。果不其然,蘇青柳躲到蘇子文身旁的時後,風鑒月還想向前拉住蘇青柳的時候,蘇子文直接把蘇青柳拉到自己的身後,然後一雙細長的眼睛靜靜地看著風鑒月,風鑒月被蘇子文的眼神製止,隻好作罷。
蘇子文示意蘇青柳可以回到座位上的時候,蘇青柳怎麼也不過去,反倒是說道“父親,女兒近日身體不適,想要先行告退。”蘇子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一旁的風鑒月出口的話打斷了。
“蘇老爺,月這次前來是為了求娶蘇三小姐之事,所以三小姐在場也好讓月知道需要準備什麼才能贏得佳人的芳心。”風鑒月十分禮貌的出口說道。
但是風鑒月話音剛落,跟著蘇青柳前來的兩個丫頭,都對其怒目而視,這位姑爺怎麼和小時候有了那麼大的變化,居然是要在眾人麵前讓小姐親口答應和他的婚約,這樣要是傳了出去,那自家小姐的名聲豈不是被踩到了地上。
蘇青柳聽完風鑒月的話,心裏就是一陣錯愕,這就是白芷嘴裏說的好的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姑爺?怎麼話裏話外都是要將自己和他綁在一起的樣子,甚至是有些話聽來對自己的名聲損害極大,若是真的對自己有情,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名聲有損,看來這人真的是……
蘇子文雖然想著讓風鑒月和蘇青柳在一起,但這種想法也是早先的事情了,畢竟風家也算是隴西望族,家族勢力十分強大,但是現在家世卻有些衰微,並且這三女兒已經和太子殿下還有幾位王爺有了來往,自己又怎能讓這小子毀了自己的安排呢?
但就此放棄,難免是將這麼一塊肥肉拒之門外,這又不是自己的風格,這怎麼說?蘇子文雖然想的十分複雜,但是也不能不開口說話,所以蘇子文看著風鑒月說道“賢侄何苦如此急迫?我這乖女身體有恙,就讓她先行退下吧,再說了這婚姻大事往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個小姑娘在這裏也不合適。”
蘇子文的話,並沒有讓風鑒月退縮,甚至風鑒月找借口強行將蘇青柳留了下來,“蘇世叔此話雖然有理,但是月父母遠在隴西,並不能親自來與蘇世叔商議,但是家父讓月帶來一封信給蘇世叔,還請蘇世叔過目。”說著就從身後的侍從手上接過信,轉遞給蘇子文。
就在蘇子文看信的時候,蘇青柳才將整個事情理清,甚至是推斷出這個叫風鑒月的人目的並不是娶自己,而是對蘇家有所圖謀。但是蘇青柳雖然已經察覺到真相,但是苦於沒有證據,無法向蘇子文說明,而且看自己父親的樣子,像是並不想放棄這麼親事。
而風鑒月則是在蘇子文看信的時候繼續說道“這月的父母無法前來,但有書信傳來,也就是表明了我父母的態度,至於這媒妁之言的話,月也安排好了這揚州城裏最好的媒人,所以蘇世叔不必擔心。”
風鑒月見蘇子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連忙就向蘇青柳說到“至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月都已解決,那麼現在就是想知道暖暖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