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道人影快速的在揚州城裏的屋頂上飛馳,行動十分的迅速,但還是隱約可見其身上還有另一個人影。而這到黑影從蘇府一路馬不停蹄的感到了城南一間外表十分破舊的房子前,恭敬的敲了敲門說道“主子,屬下已經將目標帶來了。”
裏麵的人聽到這句話,就示意下人把門打開,隻見敲門沒幾秒種後,兩個俏生生的女婢將門打開,然後侍立在門口等著剛才的黑衣人進去,黑衣人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正準備將蘇青柳放在地上的時候,那個隱藏在逆光之中看不清模樣的主子又開口說話了。
“把她放到一旁的床榻上。”聲音如同一汪沒有波瀾的死水,讓人聽了心裏就不覺得發顫,黑衣人先是一怔,後來才反應過來,然後輕手輕腳的將蘇青柳放在了一旁的榻上,等到放好之後又退回到原來的地方,等候著主子下一步的命令。
此刻的蘇青柳並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在蘇府菡萏院的自己的臥房了,而是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蘇青柳現在正沉浸在自己的夢境裏,隻見夢境裏沒有了悔恨,沒有了憂傷,一直都是一個安樂祥和的環境。
黑衣人跪在地上,見主子遲遲沒有交代,但還是一動不動恭敬地跪在那裏,良久之後,逆光裏的人才一步一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柔和的燭火照在這個人身上都無法驅散此人身上的寒冷。
黑衣人看著自己的主子一步步走出來,在燭火的照耀下,那張如天神一般璀璨奪目的臉,此刻更加的令人著迷,使人發狂,夜十分寂靜,靜到可以聽見口水在咽喉滾動的聲音,也就是這時,黑衣人的主子原本並沒有看向黑衣人的眼睛,此刻卻如同利劍一般。
隻見那道眼神劃過夜的寂靜,插在黑衣人的心頭,黑衣人渾身就是一顫,原本偷偷瞥著自己主子的頭越發的低垂,屋子裏此刻彌漫著不安與恐懼,夜越發的靜了,靜的隻能聽到黑衣人如同擂鼓的心跳聲,以及黑衣人主子行走時衣服摩擦的聲音。
但這樣靜的夜,這樣緊張的氛圍中,唯獨榻上的蘇青柳一直做著自己的美夢,顯得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但又有一種詭異的融合,黑衣人的主子也察覺到了這樣的氣氛,頓時對黑衣人剛才的失禮也不予追究,而是站在自己的床前,凝視著床上的人兒。
此刻黑衣人經曆了剛才那場沒有聲息的交戰,已經是汗流浹背,自己的主子積威已久,自己卻還是在主子麵前失態,甚至是如此下作的模樣,黑衣人的心頭充滿了悔恨,也就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主子,此刻的神情樣貌。
黑衣人的主子看著床上安詳沉睡的蘇青柳,眼角眉梢都展示這不一樣的風情,黑衣人的主子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蘇青柳此刻的容顏,緩緩地將手指劃過那吹彈可破的白皙的臉頰,心裏劃過了不一樣的感覺。
如果黑衣人此刻在關注著自己的主子的話,一定會發現此刻的自家的主子如同冰山融化一般呈現著前所未有的柔情,以及對床上女子的深刻眷戀。但也正因為如此,之後才會發生那麼多陰差陽錯的事情,最終送掉了自己的卿卿性命。
黑衣人的主子看著蘇青柳的樣子,每一眼都是那樣的深刻與雋永,仿佛要將蘇青柳的如芙蕖一樣,清風不自來,滿麵芙蓉色的容顏牢牢的刻印在心中。
就在黑衣人的主子仔細的看著蘇青柳絕美的容顏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則是掃到了蘇青柳腰間一個刺繡精美的荷包,那荷包上繡著的不是一般規格女子所擅長的花鳥魚蟲,而是一副縮小版的燕國地圖,上麵的構圖配色都可以稱得上極品。
黑衣人的主子將荷包從蘇青柳的腰間輕輕扯下,然後又用手上的勁力從蘇青柳如同黑瀑的滿頭青絲的一個不易察覺的地方割下一縷青絲放入荷包內,貼身的放在自己的胸口。
此刻黑衣人終於從自己的思緒裏出來,並沒有看到自己主子剛才的動作,但看著自家主子一直看著蘇青柳,心裏莫名的閃過一絲嫉妒,看著蘇青柳的眼色也漸漸的淩厲起來。
黑衣人的主子此刻終於開口說話了,“將她送回去,一路不得有任何閃失,若是讓我發現你有什麼心思,那就自己到刑罰堂自行領賞。”黑衣人聽到這話,心裏更加的憤憤不平,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恢複了平靜,恭敬的應了聲是,就將蘇青柳再度抱起送了回去。
等到回到蘇府的菡萏院之後,黑衣人將蘇青柳送回臥房,正準備縱身飛出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步,站回到蘇青柳的麵前,深深地看了蘇青柳幾眼才離開。
這一夜的風波蘇青柳並不知曉,隻是在第二日早上從自己的床上醒來的時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對於昨夜是怎麼到床上來的並不知情,難道是自己在軟榻上睡了過去,然後白芨白芍她們將自己抱到了床上?
蘇青柳覺得不對勁,白芨白芍更是覺得不對勁,昨夜兩人還未將床鋪鋪好,怎麼小姐就已經躺到了床上,甚至是自己換了衣服,卸了釵環。但是兩個丫頭並不敢和蘇青柳說這件事情,這畢竟是自己不小心睡了過去,做錯了事情,小姐體諒自己並沒有叫醒,自己也不能不識好歹毀了小姐的心情。
蘇青柳此刻是越想越覺得奇怪,自己昨晚睡得是自重生以來唯一一次沒有做噩夢的一覺,而且自己是什麼時候到了床上都不知道。蘇青柳因為連日的噩夢,睡覺極為輕,平日裏就是燭淚滴落到桌上的聲音都能將蘇青柳從床上驚醒,更何況昨日是兩個丫鬟將自己抬到床上的,自己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蘇青柳看著一旁的兩個丫頭,啟聲問道“昨晚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白芨聽著蘇青柳的話,連忙跪下認錯,白芍也跟著跪了下來,蘇青柳看著兩個丫頭如此,心裏的疑慮更重了。
隻聽白芨說道“主子奴婢自己貪睡,睡了過去,讓小姐自己受累卸了釵環上床,是奴婢的失職,還望小姐降罪。”白芍聽著白芨將罪責都攬了過去,心裏十分感動,但是自己卻不能這樣傷了白芨的心,於是白芍也說自己睡了過去不曾服侍蘇青柳,也希望蘇青柳降罪。
蘇青柳聽著兩個丫鬟說的話,心裏對昨天的事情大概的有了一個想法,莫不是有人用藥將自己黑兩個丫鬟同時迷暈過去,然後做了一些什麼事情?可若是求財的話,屋子裏博古架上的珍寶卻一個沒少,若是求色,那麼自己現在也應該是一身淩亂。
想到這裏蘇青柳連忙檢查了下自己,發現自己毫發無損,就更加的想不通了,既然是兩樣都不求,那他的目的是什麼?甚至還將自己放到了床上卸去了釵環衣飾,卻沒對自己做任何事情,蘇青柳想不明白。
但時間上也沒有多給蘇青柳思考的功夫,隻見白芷從外麵進來,手上還端著今早的早飯。白芷一進門就看見白芨和白芍跪在地上,蘇青柳則是隻穿了中衣坐在床上,白芷以為蘇青柳發了脾氣,連忙將自己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走到蘇青柳麵前。
“小姐莫要生氣,若是這兩個丫頭伺候的不合心意,白芷就將她們降成二等丫頭,不讓她們進屋,小姐還是快快穿衣吧,莫要著涼了。”白芷說完就給了白芨和白芍一個眼神,讓她們連忙起來給蘇青柳收拾。
白芨白芍自然是明白白芷現在是在給她們解圍,心裏十分感激,但是沒有小姐的話,自己又怎麼敢起來。蘇青柳聽了白芷的話,隻好中斷自己的思考,看著白芷無奈的說道“我生氣?我都不知道怎麼生氣,這兩個小丫頭一早跪在這裏,說什麼都要請罪,我還在想怎麼讓她們起來呢。”
白芍和白芨聽完蘇青柳的話,就知道自己這一關算是過了,但是以後可千萬不能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不然自己可對不起小姐的寬恕。
蘇青柳看著三個丫頭,心裏的疑慮卻沒有結束,但是這種事情還是自己明白就好,若是讓幾個丫頭知道了,自己豈不是要每天都被這幾個丫頭看著了。
蘇青柳抬了抬手,白芷會意,連忙和白芨白芍開始為蘇青柳梳妝打扮,白芷親自給蘇青柳梳發型,準備今日梳一個雙環髻,但是梳到一半的時候卻發現蘇青柳的頭上少了一縷發絲,白芷心裏十分疑惑,平日裏蘇青柳的頭發都是自己親自打理,每日掉幾根頭發自己都知道。
可這昨天還好好的頭發,怎麼今天就少了一縷,蘇青柳見白芷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白芷,但是白芷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屋外白術連聲喊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