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顧簡繁就來了暮月山莊園,一身軍裝,風塵仆仆,陰沉著臉,薄唇緊抿著,一副別人欠了他幾千萬的樣子。
正在帶娃吃飯的許南川向他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喬喬呢?”顧簡繁直接忽視了自己的兒子,就像是沒看見他一樣。好在小喬昱從小就習慣親爹眼裏都是媳婦被無視的感覺,他非但沒有失望,反而心裏有些慶幸。還好老爸沒有看到自己,不然肯定要打人。
因為他在吃炸雞。
許南川單手撐著頭,慵懶地眯著眼,說:“她說不想見你。”
“嗬。”顧簡繁正準備去找喬言意的時候,餘光瞥見自己的兒子在那啃炸雞,他上去就往他的腦袋上拍,冷聲道:“不許吃了。”
喬昱被他一拍不禁癟嘴,撒腿就往許南川懷裏跑,氣呼呼地說:“我不要你當我爸爸了,我要幹爹做我爸爸。”
他撲過來的時候,許南川將雙手放到一旁,若有所思地看向顧簡繁,“你這爹做的未免太失敗了。”
顧簡繁聽後唇角掀起弧度,“你連爹都做不成。”
“那是我不想。”許南川不甘示弱,說:“想嫁我的人都能排到邊界去。”
顧簡繁輕輕嗤笑一聲,“那你去找啊。”
“你覺得有人配得上我嗎?”許南川也不知從哪拿出個鏡子,一本正經地在那照了起來。
顧簡繁蹙眉,冷嘲:“你哪來的自信?”
“事實。”
顧簡繁懶了理他,去找自己媳婦。暮月山莊園的人認識顧簡繁,所有無人攔他。顧簡繁一路暢通無阻,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喬言意的房間。到的時候,看見她正站在窗邊。
“喬喬。”
喬言意聽到聲音,不回頭,也不應聲。
“我錯了。”每次吵架基本上都是顧簡繁先認錯。
喬言意背脊一僵,慢慢轉頭去看他,“你認真的嗎?”
“但是這胎生完,不能再生了。”顧簡繁一看到那些生孩子難產的報道就心驚肉跳,而且他也舍不得讓她再生了。
喬言意聽後垂下頭,說:“這事也有我的不對,明知道你是為我好,我還亂發脾氣。”
“那咱們和好?”顧簡繁試探問。
“嗯。”
離開莊園的時候,喬言意疑惑說:“我好像忘帶什麼了?”
“行李不是帶了嗎?”顧簡繁也沒覺得少什麼。
喬言意最近記性不太好,直到下山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兒子!”
“就留在這吧。”回去也是個電燈泡,還不如留在這。而且許南川也不會虧了他,顧簡繁很放心。
喬言意莫名有種兒子是充話費贈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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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爹,這裏是哪?”
喬昱被許南川抱到了一片墓地中,諾大的地方中僅有一塊墓碑。
許南川走到那墓碑前,眼中多了幾分波動,低聲道:“這裏,葬著我的家人。”
全部的家人。
“噢。”喬昱雖然年紀小,但也能覺察出許南川有些心情不好,所以沒敢說話。
許南川伸出手去摸墓碑,呢喃著:“我曾經想過,以後長大有能力了,一定要保護好她們。”
可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別人的時候,誰也不在了。
喬昱聽不懂他在說上什麼,隻能安靜地陪著。
許南川在這裏駐足停留了一會,就轉身離開。轉身之際,臉上落寞神情淡了幾分。
追憶起從前,如恍若隔世。逝者已逝,他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是啊,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