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擊她們的警衛始終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目的貌似並不是要殺掉她們,而是有其他目的。
薑遙若有所思,往前一步,電梯門叮一聲打開。
沒有檢查關卡,她伸了條手臂進去試探,也沒有受到攻擊,一切都太順利了,仿佛天平傾向著她們這邊。
或許還有另一個含義,請君入甕。
明晃晃陷阱擺在她們麵前,但她們又不得不按照對方的想法走。
薑遙先進入電梯,赫連音幾人緊隨其後。
電梯門闔上,感覺到電梯的移動,直達第三層,在第二層不做任何停留,門開燈亮,一個年老實驗員出現在她們麵前。
年老實驗員微笑著道:“我家主人,邀請你們過去。”
赫連音拔劍。
薑遙抬手示意她先別動手,深色眼眸微微眯起,不緊不慢地問:“你家主人是誰?”
年老實驗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抬腳便走。
薑遙詢問沈俞的想法:“你怎麼看?”
沈俞扯著袖口,深深注視著年老實驗員遠去的背影:“鴻門宴。”
躲在暗處的那個人不知是對自己太過自信,還是有十足把握,能控製住她們,無論哪一種,對她們都是不利的。
但沈俞必須走這一趟。
薑遙視線在她手腕處停留兩秒,開口道:“待會兒,我恐怕會挾持你,你做好準備。”
沈俞表示明白,將腰間的殺豬刀還給了她。
薑遙沒接,而是道:“你拿著。”
說罷,帶路走在前麵,跟在年老實驗員後麵。
一路沒有什麼彎彎繞繞,走廊盡頭便是終點,年老實驗員推開了門,然後站在門口候著,對著她們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薑遙沒有猶豫,抬腳入內。
屋內很黑,能聽到水流撞擊的聲響,濃重陰冷氣息撲麵而來,卷走她們身上的溫度。
隨著一盞燈亮起,這裏是一間三室一廳的屋子,客廳映入眼簾的是一架跑步機,正對著陽台方向,陽台窗戶是窗外風景,一幢幢高樓立起,車水馬龍。
她們仿佛置身現代世界一般,而不是深層洞窟。
屋內家具擺設有些強迫症,規整幹淨,一麵牆是魚缸,裏麵養著兩條金魚,搖擺著尾巴,自由自在地遊蕩。
在看到客廳樣子的沈俞腦子緊接著出現一抹相同的畫麵,與其重合在一起。
薑遙到處打量了一番,在玄關旁的架子上看到了一張照片,拿起來仔細端詳,是一張情侶照。
照片裏的女人剪著短發,發絲被風吹動,不施粉黛的皮膚曬得有些黑,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尤其是那雙眼,竟和穹頂星空一般,流光溢彩。
是在夕陽下拍攝的照片,橘黃的暖光柔化了她的輪廓,唇畔漾著極淺的笑容。
頭和旁邊的青年頭緊靠著。
青年的樣貌,薑遙見過,正是死在那場實驗室爆炸裏的鍾守方。
額發略長遮過眉,樣貌清雋精致,笑容靦腆,似是第一次拍攝這種照片,表情和動作都有些拘束。
和沈白鶴所說的沉悶性子不太一樣,多了幾分鮮活氣息。
在看到這張照片後,薑遙心裏的疑問徹底解開。
幕後之人,一直都是鍾守方。
‘嗒嗒’
腳步聲從廚房裏傳來,身形頎長的青年走了出來,手中端著菜,無視薑遙,看向她身邊的沈俞,眼裏露出笑意,溫柔地道。
“俞,你回家啦。”
沈俞視線恍惚了一瞬,很快恢複正常,眸色黑沉,看他的眼神,盡是冷漠。
鍾守方對她的冷漠滿不在乎,像是剛看到薑遙幾人一般說道:“我會讓這個詭域徹底離開你們的世界,不過現在請你們離開這裏。”
他很有禮貌,眼裏也沒有絲毫敵意,並不像是詭域的boss,倒像誤入詭域的普通人,行為舉止都十分正常。
薑遙放下照片,倚靠著玄關牆壁,上下觀察了他一眼,他的話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反應,隻是好奇地問。
“能解答我一些問題嗎?”
鍾守方:“請講。”
薑遙問:“十年前,那些進化人,是你創造出來的嗎?”
鍾守方如實解答她的疑問:“並不是我。”
他手一揮,客廳出現一段全息影像,是當年發生的一切。
那些進化人並不是融合而成的怪物,是提前覺醒的人類。
首先發現這件事,不是鍾守方,是政府,政府全麵封鎖了這件事,但還是有一些信息泄露了出去。
便有人開始了捕捉進化人的計劃。
全國各地,覺醒天賦的人類有上百人,死了大半,留下來了一些,因各種原因,為那個人做事。
全息影像裏,是那些覺醒天賦的人類,聚集在一起的畫麵。
有不願留下來,回家的人,也有不願冒險,想裝作普通人的人,也有想仗著天賦,做壞事的人……等等。
到最後,反抗者死亡,選擇留下來的人活了下來。
強迫他們留下的手段很是殘酷,有很多都是受到生命威脅,被迫選擇留下的。
其中就有鍾守方。
他是自願選擇留下來。
“那個人給我們看了末日,惡魔打開了地獄之門,世界會淪為煉獄,所有人都會死。”
薑遙挑眉:“怎麼看的?”
鍾守方陷入記憶之中,緩緩地道:“是一個能夠穿梭時空的天賦者,ta給我們看了一段未來的畫麵。”
“每座城市都被怪物占據,苟延殘喘的人類終將死在它們手中,永夜來襲,整個藍星沒有生命的痕跡。”
“黑暗侵襲,看不到一絲光芒。”
“而這些,是十年後的畫麵。”
薑遙幾人聽到最後一句話,瞳孔驟縮。
現在就是他所說的十年後。
但他所說的畫麵,並沒有發生。
薑遙深吸了口氣,接著問:“許教授和你是怎麼回事?”
鍾守方疑惑:“許教授?”
薑遙回:“許駿。”
鍾守方恍然:“師兄?他和我一樣,也見到了未來,一起參與了黃昏計劃,最後他覺得實驗太殘忍了,和我大吵一架,退出了計劃。”
“但那個人不會放他離開的,我最後聽說他的消息,是他被政府抓獲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