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表層礦區正在地震,頭頂的石壁裂開蜘蛛網般的縫隙,石頭一塊一塊往身上砸,地麵劇烈搖晃,隧洞遠端傳來無皮怪物的嘶吼聲。
薑遙見狀召回齊槐,一刀了結苦苦哀求的劉礦工,隨即對俞姐喚道。
“礦區要消失了,我們去地底下。”
俞姐貌似沒有聽到她的話,呆站在原地,泛起血絲的瞳眸望著她的方向。
薑遙第一次見她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
頭頂石塊掉個不停,此地沒辦法再待下去,薑遙也顧不得太多,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外拽。
快離開佛像洞穴時,她驀然轉頭,看向抱著女兒屍體、痛哭不止的老黃。
失去女兒的老黃仿佛回到了妻子離世的時候,要不是女兒還在,他恐怕那會兒已經跟隨妻子的步伐,共赴黃泉了。
如今女兒也死了,他已沒了活下去的念頭,任由巨大的石塊砸向自己……
薑遙瞳孔微縮,很快轉移了視線,拉著俞姐往隧洞裏跑。
整個礦區都在塌陷,疾跑來到遇到黑影的隧洞裏,看到赫連音和赫連雪兩人正在奮力抵抗不斷湧來的無皮怪物。
她們不知殺了多少隻怪物,隧洞口都被怪物屍骸堵住,血腥味濃重,鋪天蓋地。
隧洞狹窄,她們兩人根本沒辦法躲,隻能硬著頭皮殺怪物。
薑遙拿出阿秀的眼珠鬼物,召喚出十隻怨嬰,大聲吼道。
“阿音,過來。”
赫連音一腳踹飛不要命撲過來的無皮怪物,在聽到薑遙的呼喚後,下一秒做出選擇,扛起身旁的赫連雪,轉身就往身後跑去。
薑遙摘下野雛菊,在觸碰到阿音的手刹那,眼前一晃,隻感天旋地轉,她們從湧入密密麻麻怪物的隧洞裏,來到礦場另一邊的隧洞裏。
地麵震動,抬刀斬落頭頂砸落的石頭,薑遙拿出人皮地圖,確定她們的所在地。
去地底,需要乘坐電梯,但電梯需要驗證身份才能進。
想都不用想,那種電梯肯定裝有攝像頭,她們去了就等於送死。
薑遙指向人皮地圖一個位置,對她們說:“這是垃圾處理站的電梯,三天一處理,今天正好是第三天,我們隻能從這個地方下去。”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她早就記住了地圖,但玩家若是沒有地圖,即便記住了路線,也會在隧洞裏迷路。
而垃圾處理站,就在前麵那條隧洞。
赫連音提議:“我可以帶路。”
薑遙看了她背上氣息奄奄的赫連雪一眼,擺手道:“不用。”
垃圾處理站肯定有怪物守著,連她都不知道那邊什麼情況,要留下一人守著,若她們都過去了,遇到情況,薑遙很難處理。
赫連音從口袋掏出一張白毛送的金剛符,形成的金色光罩,抵擋著砸落下來的石塊,護住了她和身旁戴著頭巾的陌生女人。
薑遙在離開前多看了一眼俞姐。
俞姐的異常,貌似是從劉礦工和老黃講述過往的時候出現的。
薑遙猜測,她想起了一些記憶。
不過現在不是探聽線索的時候,她收回了目光,躲避著墜落的石塊,經過轉角,來到垃圾處理站前。
她之所以想到這一點,是因為銀竹。
銀竹說過,每三天垃圾處理站都會將最底層的垃圾,上升到表層,將垃圾清理幹淨。
在她踏入昏暗陰冷洞穴時,一股濃鬱腥臭味撲麵而來,腳底像踩到黏液,黏糊糊的,舉著油燈往下看,是屍油一樣的黏液。
就跟老人死在竹席上,死了很久,都沒人發現,導致融化的屍液將竹席滲透,好似塗了膠水,那味道臭得直衝頭蓋骨。
薑遙停下動作,仔細聽,聽到了咀嚼、吧唧嘴的刺耳聲響。
她拔出渡魔,緩緩向前靠近。
牆麵、地麵都覆蓋著一層腐蝕的屍液,地震並沒有波及到這裏,她就像來到另一個空間,整個處理站平靜得可怕。
恐怕,隻有礦區部分在塌陷,其餘地方都是正常的。
因為礦區的主線探索至一百,再加上兩位監工的死亡,導致了礦區的毀滅。
黑影隧洞的支線任務,也在赫連音將那些原住民帶到黑影出沒的隧洞裏後完成,獎勵是一條線索,她也來不及看。
薑遙腳步很穩,當油燈昏黃的光線照到一麵漆黑牆麵停下。
令她意外的事發生了,眼前漆黑牆麵在動,跟肉牆一樣在抖動。
“嗬哧嗬哧——”
不對,這就是一麵肉牆。
薑遙眉頭一凝,難以置信地舉起手中的油燈。
光線照亮了眼前的肉牆,高過一層樓的龐大身軀如同肉山擠壓、堆積在凹陷的垃圾堆裏,一袋袋垃圾袋被它撕開,裏麵的血水淌了出來,滴落在地上,接著塞進肉牆的血盆大口裏。
垃圾袋裏裝了各種死掉的殘次實驗品肉塊,更多的是骨頭,薄薄的皮像袋子一樣裹著骨頭,骨頭腐爛,有蛆蟲爬動,一起被肉牆塞到嘴巴裏。
‘哢嚓、哢嚓’
嚼骨頭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薑遙也注意到,這座龐大肉山擋在了運輸垃圾的電梯前。
她的出現,並沒有吸引到肉山的注意,貌似在肉山眼裏,這一袋袋骨頭皮肉,更具有吸引力。
薑遙先是用殺豬刀往肉山身上揮動,詭異的事發生了,割開的肉,在一次進食之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肉山感覺不到疼痛,隻知進食,跟豬似的。
薑遙再次做出嚐試,拔出渡魔,在它身上割下了一塊肉。
同樣的事情發生,那塊割去的肉又被新的肉代替。
而她手中的肉塊融化成血水,往地上掉。
薑遙皺起了眉,她有預感,即便是將這頭肉豬分屍,肉豬還是會重新愈合,長出新的肉,她的物理攻擊,對於它而言,無濟於事。
就在她苦惱之際,周身忽地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油燈抬起,頭頂洞壁竟然懸掛著密密麻麻、像蝙蝠一般的無皮怪物。
她仿佛到了無皮怪物的老巢。
薑遙隻覺頭皮發麻,更是發現一件十分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