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山腦科醫院。
乘坐跨省軌道公交,僅花了半天時間,便到達兩千公裏外的湖州區。
沈白鶴一頭白發太過於顯眼,被他用道具變幻成正常發色,皮膚、瞳仁也是一樣,換了身便服。
和守在醫院大門前的特警領隊溝通了一番,帶著薑遙進了醫院。
這座醫院占地麵積不大,老式的樓宇,塗成淺綠色的牆麵有些斑駁剝落,給人一種很陳舊的感覺。
到達醫院時,天色已經很晚了,這會兒晦暗的夜色覆蓋了整個醫院,院內亮著昏黃的燈光,四周寂靜無聲。
“叮”
踏入電梯裏,沈白鶴按了負層的鍵位,餘光見身旁薑遙正點開玩家的聊天麵板,手指快速打著字,與人聊天。
似是注意到他看過來的目光,薑遙關了聊天麵板,抬眸看向電梯層數,疑惑地問。
“他在第幾層?”
沈白鶴裝作沒發現,她和暗棋會的黑玫瑰在聊天,回答道:
“負十九層。”
他解答了這位實驗學家、許教授關在這裏的原因。
之前許教授關在警局裏,半夜有異能人闖警局,若不是沈白鶴的師母,早早想到這一點,做出了嚴密防備,恐怕這位許教授就已經被劫走了。
在得知許教授與那波勢力有所牽連之後,沈白鶴師母,連夜轉移許教授。
當時警局、甚至政府裏都藏著內奸。
在花了兩年時間拔除內奸後,才將許教授轉移到此地。
看似一座普通的精神病院,實則負層,關押著一個重要罪犯。
每日醫院有特警巡邏,分五班倒,前一班能監視下一班,下一班能監視下下一班……以此互相監視,將醫院圍成鐵桶。
“你師母呢?”
薑遙問。
沈白鶴先是沉默了幾秒,眼底覆上了一層陰霾,片刻苦笑道。
“失蹤了。”
就像齊槐的妻兒一樣,無端失蹤了。
後來人人覺醒天賦,有通靈天賦,能通詭魂,聞家在這方麵是能者,請了好幾位聞家通陰長老,連當家主聞無洪也請了。
皆無法感知到師母的靈魂。
像是被世間抹除,不僅在現實找不到,驚悚世界也尋不到。
薑遙:“抱歉。”
沈白鶴搖頭,“沒關係,我一直相信師母還活著。”
沈白鶴是被父母遺棄的孤兒,這和他白化病有關。
他對自己被遺棄這件事看得很開,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被師母撿回家。
師母如師如母,將他撫養長大。
取名沈白鶴。
沈是師母的姓,白鶴意味,他因白化病帶來的白化症狀,像白鶴一樣,有著純真之雅,潔白純粹。
更是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束縛的寓意。
薑遙聽他說,對於這位姓沈的師母,心裏多了一分好奇。
能教出沈白鶴這樣的人,師母該是多麼厲害的角色。
“叮”
負十九層到了。
隨著樓層下降,薑遙能感受到溫度越來越陰冷。
還好她穿得厚,穿了件高領羊毛衣,外麵裹著風衣。
一股風從電梯縫隙吹出,將她垂落在肩側的發絲吹了起來。
麵前電梯門打開,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光線漆黑,沈白鶴打開手電筒,走在前麵帶路。
“詭異降臨,為了防止許教授被強製拽入副本中,我們用了特殊辦法,讓他身體長期處於昏迷狀態,加入政府的玩家會輪番代替他進副本。”
薑遙問:“你們沒有看過他的記憶嗎?”
如今天賦種類繁多,對記憶這一塊,諸葛白,也就是白毛的天賦就是能看到對方的記憶。
她的契約詭獸黑貓,也能看到目標的記憶,從中調出有用的信息。
沈白鶴道:“他的記憶遭到過一次清理,隻保留著被抓時的記憶,其他記憶都不見了。”
薑遙暗道果然。
以政府的人脈與能力,恐怕早就將許教授的記憶翻出來看了,但若人的記憶遭到清理,腦子裏什麼記憶都沒有,那怎麼翻記憶,都不可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她能猜出,政府一直關押著許教授的原因,這人記憶查不出什麼,但在其他方麵有重要作用。
否則在清除完記憶的情況下,那批異能人也不會挖空心思來劫人。
穿過陰冷漫長的走廊,看到的是一扇全封閉式金屬門。
沈白鶴驗證虹膜、掌印,還有血液,這扇門才開啟。
重重限製,就算是薑遙也沒有把握能夠潛入進來。
雖說有一些鬼物道具,能夠變幻成旁人的樣子,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但虹膜、血液這些是鬼物道具無法變幻的。
隨著燈光亮起,薑遙看到了浮在玻璃圓柱體的研究倉裏的許教授。
頭發變白,體型略微縮短,皮膚有些幹癟,這是長期泡研究液的影響。
密密麻麻的儀器檢測著他的生命體征,詳細到細胞變化都能看到。
“這幾年,他腦電波偶有波動,解意是兩個字。”
薑遙抬眸看他。
沈白鶴:“守、方。”
“這兩個字,像地名,也像人的名字,我們都查過,命名‘守方’的村落,城鎮,或是地區都查過,都與其無關。
至於名字,我們也查過,取名守方的人不少,我們一一排查,也是一無所獲。”
“後來我們根據許教授所接觸的人查了一番,許教授在國外留學,就讀的是那個國家最好的高校。
後來回國,拜入國內著名、獲得過若貝爾獎的林老門下,一起投身於研究之中。”
“除了許教授以外,還有一人也拜入了林老的門下。那人姓鍾,名為鍾季。林老給了他一個名字,就是守方二字。”
這是沈白鶴通過林老女兒知道的。
林老在詭異降臨前去世。
林老女兒說,父親對守方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守方沒留過學,從小便被林老帶在身邊,從小就陪著林老做實驗,在這方麵表現出超越常人的極高天賦。
許教授是晚守方很多年,才入林老的門下,是關門弟子。
守方沉默寡言,不太喜歡和人相處,許教授與他不同,聒噪熱情,兩人是截然相反。
許教授成家之後,便很少再來實驗室。
林老女兒還說。
父親離世前,守方和許深兩人曾有過一次激烈的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