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遙沒理他,走到阿秀身邊,將她重新喚醒。
“冷靜好了嗎?”
阿秀遲鈍地眨了眨眼,當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麵色煞白,掙紮著往後退,像看鬼一樣看著她。
見她又要抬手把自己打暈,阿秀連忙道:“我冷、冷靜好了。”
薑遙抱胸,端詳著她。
阿秀顫聲道:“爺爺說過,如果被肉塊吞了,隻需找到一隻紅色的眼珠,將其刺穿,肉牆就會塌陷。”
薑遙問:“怎麼找?有什麼辦法?”
阿秀抿了抿發幹的唇,緊張地揪著衣擺,衣擺被她揪得皺巴巴,回憶許久,餘光觸及什麼,陡然驚恐地看著她的身後。
下一刻,一張鬼臉張著血盆大口,對準薑遙的右肩狠狠咬了上去。
薑遙似乎早有防備,往前翻滾躲開。
四周肉牆印出一張張猙獰的臉,利齒比鯊魚齒都要密集,青黑的臉長著膿皰,隨著膿皰炸開,裏麵溢出一股股白漿,是在上山途中見到的白蛆。
聞無行見狀,素質極佳的人也不由罵了句髒話,立馬從乾坤袋掏出一把金屬製大傘,撐開擋在前麵。
薑遙趁此,快速在肉牆每張臉上掃視而過,並沒有找到紅色的眼珠。
更惡心的是發生了,那些白蛆生長快速,沒多久長成剛出生嬰兒大小,擁擠在狹窄、四麵肉牆的空間裏,發出刺耳的哭聲。
‘哇哇哇——’
蛆蟲白嫩,一節節的,頭端長出一張嬰孩的臉,張著嘴巴,哭聲如魔音,讓人苦不堪言。
聞無行不堪其擾,舉著傘的手不穩,低頭嘔了起來。
薑遙注意到,那些印在蛆蟲頭部的嬰童臉,很是真實,若是忽略後半段的蟲體,僅看那張臉,很容易讓人誤以為看見真的小孩。
如果他們身處胎盤之中,在裏麵看見嬰童,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隻是眼前的嬰童蛆過於多了,快要填滿這個空間。
她甚至聽到了水聲。
“聞無行抓住我!”
聞無行嘔得頭暈目眩,腦子一片昏沉,根本思考不了,依著言,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衣擺。
薑遙一手扛起嚇暈過去的阿秀,一手摘下野雛菊。
隻見白光一閃,在傳送離開之前,她看到那些甬道裏,翻湧而出渾濁的水,水淹沒了嬰童蛆,肉牆上的臉跟著消失。
隨機傳送到一個比之前稍微寬敞一些的肉洞裏。
薑遙喘息未定,便見四周肉牆再次出現密密麻麻的人臉,眼看它們又要出來,她隻好拔出長刀,一刀刀砍爛那些臉。
但肉牆冒出來的人臉實在是太多了,她根本砍不過來。
“聞無行!別吐了,快來幫忙。”
聞無行捂住嘴,那些嬰孩蛆的哭聲,給他的精神帶來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耳朵現在都是嗡嗡作響的。
顧不上反胃暈眩的負麵感官,他拔出銅錢劍,把血塗抹上去,手指一揮,銅錢劍應聲而起。
‘鏘’
分二、分四,卻無法分成六把。
他的精神實在太差了。
“找紅色的眼珠,我來解決這些臉。”他拿出藥瓶,倒了半瓶到嘴裏,也咽不下去,隻能幹嚼,藥比黃連還要苦,他眼眶溢出生理淚水,近乎是邊哭邊道。
薑遙拔出砍進臉裏的刀,目光快速移動,不放過牆麵任何一張臉。
但以她的運氣值,要她找重要目標,比登天都難。
薑遙開口問起:“你運氣值多少?”
聞無行苦得臉擰在一起,聽她問了三遍才聽清,也顧不上什麼戒備不戒備,怕她聽不清,放大了聲音說道。
“負六十,怎麼了?”
薑遙:“?”
要不是情況緊急,她都想反問一句,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本以為自己的運氣值已經是玩家之中最低的,沒想到還有比她更低的。
指望他指望不上,薑遙隻能指望曲小彤。
“找!找到了給一包糖。”
曲小鬼瞪了她一眼:“你那五顆還沒給的。”
話雖這麼說,但找還是要找的。
困難,實在太困難。
肉牆印出的臉密密麻麻,再加上牆就是肉色,要想找到紅色眼睛,簡直跟大海撈針一樣。
阿秀忍著恐懼,對她說道。
“我爺爺說過,紅色眼珠怕水……碰到水會閉起來……”
薑遙聽到這個關鍵信息,動作驟頓,緊接著她敏感捕捉到甬道之中再次傳來水聲。
操控著銅錢劍對付肉牆人臉的聞無行離甬道近,當看到翻湧而來的渾水之時,腦袋轟一聲,聲音顫不成句。
“水、是水,跑……快跑!”
一旦水湧進來,他們莫說對付這古怪肉牆了,恐怕沒多久就會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