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鎮惡神,就他也配?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被鎮惡神懲罰。】
【聞家人能別到處發瘋嗎?這是遙姐直播間,你要發瘋去你們自己直播間。】
【樓上大膽!敢罵大名鼎鼎的通陰聞家?(狗頭)】
聞無恕在起壇不久,樹枝周圍有黑霧在翻騰,像是渾濁的髒水不停攪動,他的雙目蒙上一層隱隱約約的霧氣,霧氣湧入耳畔,口鼻,封閉了他的五感。
封閉五官反而是在幫他,神明不問正邪,皆不可聞不可視不可言,作為起壇者,聞無恕離神明最近。
獻上羊肉祭,羊肉在以前代稱人肉。請的必是窮凶極惡的神。
隨著黑霧彌漫,頭頂響起一陣驚雷,轟隆隆,撕破黑夜,一道龐大身軀若隱若現、是六手三首的鎮惡神,空氣飄著濃鬱血腥氣味,刮起颶風,四周樹木被吹得胡亂擺動。
薑遙注意力全在麵前的鼠頭人身上,鼠頭人太多,難以分心注意身後發生的變故。剛一嗅到血腥味,眼前猝然出現一行字。
[詭怪吳橋力量耗盡,已召回!]
召喚出來牽扯佛母,但沒牽扯多久,不敵全盛狀態的佛母,重新召回領域。
薑遙的精神值已經無法再召喚第二個詭怪,隻能忍痛承受著鼠頭人的攻擊,利用巨熊贈予的鬼物,加快封印的速度。
但做足準備承受的劇烈疼痛並未到來,感受到一陣裹纏殺戮的戾氣從頭頂襲來,衝著身邊鼠頭人而去,就像打地鼠一樣,一拳又一拳——
“砰”
“砰砰”
血腥味、腐臭味……鋪天蓋地地湧來。
薑遙一抬眼,看見一個個鼠頭人被捶得稀碎。
順著那隻青黑似石柱般粗壯的手臂往上看,看到一團黑霧,緊接著她眼珠傳來劇烈刺痛,連著腦袋,像有一把刀子在眼睛、腦袋裏狠狠攪動一般。
薑遙極快地收回了目光,鼻腔溢出一行血,她顧不上擦拭,注意到——
她隻是看了一眼,‘熊貓的寶貝’鬼物抵擋致命傷害的三次機會,少了一次。
聞無恕的聲音在這時傳入了她的耳畔。
“不用管,我來封壇。”
薑遙明白過來,那玩意是聞無恕召出來的,也鬆了口氣,繼續挖地,挖出黑陶罐,將全部屍骸,以及生辰八字,本名放了進去。
敏銳察覺到威脅的佛母正欲衝過來把她殺掉,卻忽感一陣震魂的威懾力,抬眼便見空中立著一具黑色身軀。
猙獰可怖的一張臉映入眼簾,那雙猩紅的眼裏,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凶戾威壓。
佛母剛入列佛位,在神佛界隻能算最末端的存在,否則祂也不會窩在這個地方,靠香火信仰成佛。
迎麵撞見真正的鎮惡神,祂第一反應是逃,滿腔殺意戛然而止,隻剩恐慌。
但祂逃來不及,六條手臂朝祂伸了過來,撕碎祂的血肉,將祂好不容易凝聚的佛身碾個粉碎。
“啊啊啊——”
刺耳尖銳的慘叫聲回蕩在天空回蕩不散。
正端著黑陶罐給聞無恕封印的薑遙剛走兩步,手中陶罐漸漸化作粉末,消散在空中。
本是封印羅刹佛母的計劃,最後都不用封印,佛母死得不能再死,魂飛魄散。
聞無恕,請來的鎮惡神,一巴掌就把佛母解決,實力懸殊。
這便是真正神明的力量。
聞無恕第一次請,在鎮祟方麵發揮出超乎眾人的天賦水平。但如今按照‘鎮陰令’的送神方法,想要送走這位鎮惡神,卻怎麼也送不走。
鎮惡神不同於其他正神,生前窮凶極惡,死後更是入不了地獄。
祂解決佛母之後,便準備吞噬聞無恕的魂魄。
白送上門的生魂,鎮惡神自然不會放過。
聞無恕立在壇中,越來越多黑霧往他身體裏湧入,他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猙獰凶惡的臉,尖叫翻湧著,仿佛要將他三魂七魄給咬碎。
薑遙察覺到不對勁,眉頭緊蹙。
她雖未請過神,但也知,請神容易送神難。
聞無恕請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神,想要送走更不容易。
薑遙不知道該怎麼幫聞無恕的時候,白毛從醫院頂樓跳了下來,軟乎乎的熊貓崽子、跟橡膠墊一樣墊在他身下,沒受絲毫傷,快步跑到她麵前。
“我來。”
白毛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籙,在昏暗的光線裏,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芒,朝聞無恕丟去。
他念了句咒語。
便見符籙飄在空中,亮起耀眼的光芒,如同金光罩一樣籠罩著聞無恕,黑霧散去,插在地裏的樹枝倒下,天空那道巨大黑影也跟著消失不見。
聞無恕耗盡了全部精神值,轟然倒地,暈了過去。
薑遙見他隻是昏迷,並不是斷氣,才放下心來。
目光落在抱著黑湯圓的白毛身上,她短暫的愣怔之後,聽他說道。
“薑姐,真不怪我,一進詭域,我和黑湯圓就被關在頂樓雜物室裏。
擔心身份扮演出問題,我就沒離開,和黑湯圓一直待在裏麵。直到剛才,黑湯圓告訴我,嗅到你味道了,我這才出來。”
薑遙一肚子想問的話,但到了這個時候,又問不出來半句。
就跟上一次,白毛躲地窖安然度過詭域是一樣離譜。
薑遙想起那張跟著消散的金色符籙,忍不住問:“那張符是?”
白毛聞言,撓撓頭道:“哦,那張送神符啊?我沒事亂畫的,詭域獎勵結算,我運氣好,得了一本符籙書,裏麵差不多每種符我都試著畫過。
我也都帶著,以防不時之需,你看,多虧了我吧。”
薑遙深吸了口氣,平緩劇烈的情緒。
白毛的出現就跟及時雨一樣,如果沒有他,薑遙真不知道該怎麼幫聞無恕,剛才那情勢,她都想重開領域,將鎮惡神拽入領域之中了。
白毛癡迷畫符,連送神符這種對他無用的符籙都畫。
薑遙心裏感歎。
隻能說聞無恕命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