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椅子砸在地板牆壁上,和砸在身體上的聲音是不同的。顯然詭怪也知道,動作驟頓‘窸窣’聲響加快,不停摩擦地麵,幾乎是以最快速度往她這邊猛衝過來。
薑遙也顧不上小腿的疼痛,當即選擇逃跑。
[00:02:06]
……
[00:01:45]
……
[00:01:31]
……
黑暗裏,倒計時在‘嗒嗒’地減少,薑遙調動全身力氣到雙腿上,咬緊牙關,但椅腳撞到的小腿還是慢了半拍,深一腳淺一腳,腳下絆到雜亂無章的破損家具。
被她摸清一遍的辦公室被詭怪重新攪亂,家具撞得到處都是,薑遙盡量穩住身形,從未想過,短短一分鍾會如此漫長。
汗珠滲出額頭,浸沒發間,呼吸粗沉,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刀片往喉嚨狠狠割動,肺部缺氧,臉色由白轉紅,漲紅一片。
蟲觸足爬動的聲響幾乎近在咫尺,走慢一步、撞傷的左腿襲來密密啃噬劇痛,就像是有無數尖牙刺破皮膚,啃咬掉肉塊。
薑遙手中握著那條斷掉的椅腳,用力推了一下身邊牆壁,利用慣性往旁邊側身一躲,得以保住左腿,再將椅腳朝聲音源頭猛地砸去。
當然,這點攻擊對於詭怪而言,根本不算什麼,觸足隻是延緩了半秒,便又繼續追過來。
延緩半秒已然足夠,薑遙快速從背包拿出一瓶礦泉水,往另一端丟去。
‘砰’
瓶子裏的純淨水受到衝擊,撞擊瓶身,發出‘嗒嗒’聲響。
同一手段,詭怪不再上當,繼續往前爬,卻撲了個空。
[00:00:00]
倒計時結束。
驚悚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
“恭喜玩家薑遙完成支線關卡~”
“獲得獎勵:一卷錄像帶。”
辦公室裏的燈光‘啪’地亮了起來,薑遙雙目習慣黑暗,甫一接觸光線,便要下意識地闔上了眼,快閉上前,她強撐著睜開,不管眼睛的一陣陣刺痛,飛快地梭巡四周。
她保持著戒備狀態,後背緊靠著牆壁,眼眶溢出刺激到的生理淚水,從臉龐滑落,滴落在灰塵飛揚的地板上。
視野裏沒有詭怪,空空如也,隻剩下她一人。
薑遙察覺到危險褪去,這才沉沉地喘息起來,胸腔仿佛缺氧到了極點,一接觸到氧氣,便貪婪至極地呼吸起來。
被她極力忽略的左腿疼痛,在她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的刹那,如同激烈海浪猛烈撞擊著她的理智。
‘嘶’
她靠著牆,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鮮紅血液浸濕了褲子,順著褲腳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很快聚集成一汪血水。
薑遙撕開鋪沙發的棉布,然後纏繞在受傷的左腿上,腿上是密密麻麻的孔洞,被詭怪啃咬出來的,還好咬的是腿,而不是頭,否則她現在就不能好好地坐在這裏了。
血液暫時止住,她注意到脫了鞋子,腳底被割破好幾道口子。
當時跑得太急太快,根本顧不上其他。
還好傷口不深,以她自愈能力,很快就會愈合。
找到鞋子重新穿上,她拿出關卡任務獎勵的錄像帶。
一共十來卷,年代久遠的帶子,需要電視機才能播放。
辦公室裏有一台電視機,遭到波及,摔在地上。邊緣摔破了些,薑遙端起來放在牆邊插線板前,接上電,再把錄像帶放進去。
‘滋滋’
電視機居然不是黑白色,而是彩色。在這年代,一台彩色電視機有價無市,價格昂貴,但需要找關係才能買到。
薑遙撿起那瓶丟出去的礦泉水,扭開瓶蓋,坐在電視機麵前噸噸喝了一整瓶,又撕開一包壓縮餅幹,往嘴巴裏塞。
體力消耗太大,積攢的能量都沒了,肚子饑餓不已,她必須補足能量。
‘滋滋’
電視機在這時顯出畫麵。
是一卷錄像帶是土溪小學建造完工後,正式開始招集學生,拍攝出來的。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個懵懂青澀的小孩,完全不知自己正被拍攝,即便知道,他們在山區裏出生,也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
由家長們領著來報名,家長們笑容燦爛,對校長感激不盡,手裏拎著各種家禽糧食。他們條件有限,能送出去的也隻有這些東西。
在鏡頭裏,土溪小學的校長大腹便便,穿一身唐裝,脖子掛一串佛牌,手腕戴著佛珠,笑容慈祥和藹,跟畫像裏的彌勒佛一樣。
給人一種強烈的親和力。
在他身後站在一排的人,有見過的周鎮,地中海等等老師,連食堂老太婆都在其中,滿臉虛假到令人想吐的笑容。
鏡頭一轉,薑遙看見了站在最後麵,笑容真切,如同看自己小孩一般的陶思遠,和證件照一樣,他畢業不久,便來到這裏支教,穿了一身正式教師服,也許是第一次當老師,他看起來有些緊張。
畫麵進行著。
薑遙找了好幾遍,唯獨沒看到羅大媽。
她並非學校報名第一年進來的。
第一卷結束。
隻是普通宣傳一樣的錄像。
薑遙拿出第二卷……
第三卷,四卷……到現在的最後一卷。
之前那些錄像帶都是記錄土溪小學的老師教課、介紹環境等等,她一一看完,對這座小學也算是有一些了解。
每一卷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她看到現在,牆壁懸掛的鍾已經轉到了深夜十一點半,還差半小時就是淩晨。
堅持這麼長時間坐著看電視機,腳底的傷全好了,左腿的傷也徹底止住了血,結痂狀態,泛著隱隱若若的癢意,讓她忍不住想去伸手撓。
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薑遙將最後一卷播放。
‘滋滋’
電視機屏幕持續了長達五分鍾的黑屏,就在薑遙以為這是一卷壞錄像帶時,一抹搖晃、偷拍的畫麵映入眼底。
薑遙眉頭微皺,湊近一些看,便見屏幕出現一隻手死死攥著一個人的頭發,往騷臭的廁所水坑裏摁。
她聽見:
“鄉下來的土狗!別以為你喝了一點洋墨水,就敢在老子麵前裝蒜。”
鏡頭移到說話的人身上,是周鎮。
他正雙臂交叉抱於胸前,一隻腳踩在那人的腰上,迫使著那人半個身體都趴在水坑裏。
在鏡頭移動後,薑遙總算看清了被摁在水坑裏的人是誰。
是陶思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