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看直播,跟過冬一樣……】
【主播再拒絕,這些村民就要把她當肥羊宰了。】
【那兩具屍體是玩家,我看過他們直播。】
【這群刁民吃人啊?食人村?】
彈幕一行行從眼前滑過。
阿冬硬著頭皮,準備摘口罩。
“好吧,那我幫幫建強叔。”薑遙起身,歪歪斜斜的矮板凳倒地,她甩幹手指的水,走到屠夫身邊。
屠夫是何建強,明天喜事的主人公。看起來四五十多歲,魁梧得像頭黑熊,胡子拉碴,握著兩把殺豬刀。
老村一般單身漢多,娶親不容易。所以四五十歲娶老婆,在村子裏是很正常的事。
但郭嬸有一句話不太對勁。
何建強昨晚抓了兩頭肥羊,所以才能娶親。肥羊就是玩家。
江潭村有幾個單身漢?為什麼抓到玩家就能娶親?
‘咄’
殺豬刀拍到砧板裏。
屠夫退後兩步,給她讓出位置。離得近的薑遙,那兩具屍體看得更清楚了。
表麵的毛發剃得幹幹淨淨,兩顆頭顱割離身軀,像豬頭一樣擺在砧板旁邊,餘光瞥見吊在架子上的兩隻腿在晃,那股腥味湧入鼻腔,實在令人作嘔。
阿冬無法將人看作豬牛羊,隱忍地攥緊手指,強烈的反胃感被她苦苦忍住。
她想幫薑遙,這種事玩家不能做,很容易降精神值,精神值降到零,玩家一樣會死,同化成詭怪。
令她意外的是。
薑遙路過時給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這手勢隻有她們看見。
阿冬恍然回神,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她忘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薑遙她並不怕這些。
薑遙拔出砧板上的兩把殺豬刀,在空中隨意揮動了兩下。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她開始處理起來這兩具屍體。
比起屠夫,她切肉剁骨速度更快,像是殺豬十多年的老屠夫,剔骨、削皮,割肉、每一片切得均勻平整,猶如機器切割的一樣。
看得屠夫目瞪口呆。
不到一個小時,兩頭肉就被她處理好了。
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薑遙放下殺豬刀,深藏功與名退場。
‘叮~何建強好感度+10%’
‘叮~郭嬸好感度+10%’
‘叮~……’
收獲不少村民的好感度。
她的幫忙解決了何建強一件大事,收到他贈送的一袋人肉。
歸家途中,郭嬸跟過來叫住她。
“薑先生,我也這條路,一塊兒走吧。”
薑遙和她並肩走著,聽她說,
“先生,你不是讀書人嗎?哪裏學來的切肉啊?”
薑遙歎了口氣,語氣裹著悲傷。
“家裏窮,什麼事都幹過。”
郭嬸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感同身受地說:“你年紀這麼輕,還帶著一個妹妹,不容易啊。”
你一言我一語、聊了會兒,沒多久便分別回家。
阿冬一到家,關上門從背包拿出一個袋子嘔了起來。
她中午沒吃多少東西,隻吐了些又酸又苦的胃水。
直播間觀眾看,係統貼心有打碼。而阿冬近距離看,聞著腥味,反胃難以抑製。
薑遙將那袋人肉處理掉,又從商城換了一袋豬肉做替代。
從井旁拎水,裝滿水缸。
“先把這袋肉做了。”她對阿冬說。
阿冬接過那袋豬肉,去了廚房。
家家戶戶煙囪冒出一股股白煙,亮起一簇簇昏黃微光,薑遙蹲在灶屋門口,正用酒精巾擦拭手指間的腥味。
其實也沒多少腥味,她沒什麼事,邊想事邊打發時間。
薑遙在商城裏買了一個黃金級道具,與隊員溝通,旁人聽不見的聯絡道具。
她對阿冬說:“今晚不睡。”
鍋灶前的阿冬握鏟的動作一頓,朝她投來疑惑的目光。
薑遙說:“也睡不了,我猜測它們有分辨玩家的東西。昨晚那兩個玩家算倒黴,我們懷疑並沒有消除,它們今晚會來分辨我們。”
第二晚死了兩個玩家,他們都是50級以上的玩家,哪裏會那麼輕易死掉。
薑遙趁著切肉,檢查過那兩具屍體,傷痕很少,這也代表他們麵對詭怪連反抗能力都沒有,使不出道具。
副本挑選玩家,進入《吳橋雜技團》副本的玩家們,成了村子裏的一員。顯然,這些村民也知道外來人進村。
所以扮演他們同伴的玩家一有異常,村民們便會警覺。
有懷疑對象,晚上就會有敲鑼打鼓的隊伍找來,通過特殊辨認手段,辯出外鄉人。一共二十個玩家,一晚上總能辨出一個。
阿冬寫了寫便利簽,伸過來。
‘第一晚為什麼沒有人死?’
薑遙抬眼看她,“真沒有人死嗎?”
阿冬聞言恍然。
他們知道有玩家死亡,是在學堂裏,六個玩家,有兩個玩家失蹤,才得知。
又正好的,村民何建強舉辦喜事,那兩個玩家屍體懸掛在架子上任人宰割。
但變成小孩的玩家隻有六個,除了薑遙阿冬,還有十二個玩家不知去向。
如果第一晚也死了人呢?
不止阿冬,直播間裏的觀眾也倍感毛骨悚然。
【主播真猜對了,第一晚死了玩家。】
【《吳橋雜技團》一共二十個直播間,我都去過,第一晚就有一個玩家死了。】
【奇怪,昨晚主播她們住處也有敲鑼打鼓隊伍靠近,甚至進了屋,為什麼她們沒死?】
【我分析分析,第一晚死一人,第二晚死了兩人,這是不是代表,詭怪分辨玩家也有次數限製?到達次數就無法再分辨了。】
【樓上附議,如果一晚上玩家全死了,這個副本的難度起碼到了70、80級以上。《吳橋雜技團》最高難度是50,對詭怪夜晚殺人限製還是很高的。】
【詭怪分辨玩家的手段是什麼?我好想知道。】
[劇透已屏蔽]
直播間關於‘第一晚死了一個玩家’的彈幕,薑遙無法看見,觀眾不能對主播劇透,隻能靠主播自己找尋線索。
“今晚我們不安全,我不喜歡把自己的命運交給運氣,所以我打算……”
薑遙把自己的計劃告訴阿冬。
阿冬聽完一絲猶豫都沒有,點頭答應。
薑遙都感到意外。
“你就不擔心我帶你去送死嗎?”
阿冬拿出便利貼寫了寫。
‘我相信你。’
薑遙挑眉,一臉奇怪。
“你認識我?”
阿冬臉頰微紅,內斂的性子導致她不怎麼會表達自己的想法。
又寫了寫。
‘我看過你直播。’
薑遙第一次直播《444路末班車》,阿冬那天正好從副本裏出來,時間很空閑,便點開直播看,點進了她的直播間。
阿冬還記得很清楚,自己第一次進副本,嚇得做了好幾天噩夢,還當著觀眾的麵,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