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看完規則後,係統聲音再次響起。
“通關任務:七天內角色扮演完成度滿足70%即可離開副本。”
任務挺簡單,隻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需要探索村子,找尋線索。
薑遙若有所思。
這樣的任務對於一個7級副本而言,屬於正常。之前她抽空看過驚悚遊戲的論壇,裏麵有扮演類副本的信息。
難度等級到30級以上,扮演類副本就很難了,需要玩家解密找出生路。
薑遙分析道:“我們的身份是那個婦女的女兒,根據我們的名字,招弟盼弟,以及他們對我的態度,他們有嚴重的重男輕女理念。”
李瑜聽著,回想起婦女看自己的眼神,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她爺爺奶奶那一輩就重男輕女,李瑜是獨生女,與父母回老家,從未得到過爺奶的喜歡。
爺奶總在她媽媽麵前說著,要是再生個兒子就好了。媽媽生了很大的氣,往後很少再回老家。
她對這種想法深惡痛絕。
“怪不得我們身份年紀這麼小,還要一大早起來煮飯。”
薑遙看了眼操勞過度、皺巴巴的手背,再看身上穿著的衣服,全是補丁,破破爛爛,隻能蔽體,無法防風防寒。
重男輕女的家庭,女性的地位卑微如塵埃,尤其是在這種極度封建的鄉村。
“今天會很累,你做好心理準備。”
還沒意識到多累的李瑜,直到抱著比自己還重的木盆去河邊,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她根本搬不動,隻能在商城購買加力量的道具,勉強搬了起來。
相較於她,薑遙十分的輕鬆。
離龍女村不到一公裏,盤旋著一條煙河,河堤建著磚塊,一層一層,歪歪斜斜,河水沒過一半石梯,河邊已經有三四個人蹲著洗衣服。
與龍女村裏神情麻木,雙目空洞的土著村民相比,玩家太好分別了。
‘噠噠噠’
聽到腳步聲,女性玩家紛紛轉過頭,朝她們看來。
李瑜不會演戲,隻能低著頭。
薑遙相反,遊刃有餘地扮演著自己的身份,將被欺壓、貶低,受盡苦難,十二歲年紀的女孩性格拿捏得頗好。
她瞳仁宛若一灘毫無起伏的死水,行屍走肉地蹲在河邊洗衣服。
一玩家靠近李瑜,邊衣服,邊小聲說道:“你也是玩家吧。”
語氣篤定。
李瑜第一次洗衣服,但身體本能還在,洗的不慢,泡沫流出衣服,融於深不見底的河水裏。
聞言,她身體一顫,餘光偷偷摸摸地看了眼旁邊的薑遙。
女性玩家道:“別擔心,我用了NPC隔音屏障道具,她一個NPC聽不見的。”
李瑜:“………”可是、可是她不是NPC啊。
她額頭冒汗,見薑遙不吭聲,隻能硬著頭皮回答:
“我是玩家,有事嗎?”
女性玩家叫何芝芝,交換名字之後,說道。
“不用那麼緊張,我等級比你高不少,是清河公會的成員,隻要你答應加入我們的公會,我會保護你平安回到現實世界。”
各大公會都在努力吸納新人,爭搶嚴重。
李瑜腳步小幅度地挪了挪,離她遠了些,搖頭拒絕。
“不要。”
何芝芝的笑容一凝,顯然沒想到她一個2級新人會拒絕自己的邀請。
她冷笑一聲,不再多言。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這時。
一聲慘叫驚響了河畔。
“啊啊啊!”
眾人停下動作,齊刷刷看去。
一個玩家跌跌撞撞地後退,滿眼驚恐地看著河麵,喉嚨像是被掐住了一樣,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來。
“怎麼了?”何芝芝走過去問。
那位玩家嚇得臉色煞白,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鬼。”
河裏有鬼。
說罷緩了許久才告知她們發生的事。
她剛才在洗衣服,一隻手突然從河水裏伸了出來,緊緊攥住了她的腳踝,差點拽到河底前,使用道具才脫離鬼手。
幾個玩家的麵色皆蒼白起來。
大家都經曆過三四個副本,自然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被拽入河水裏的下場不言而喻,但衣服不能不洗。
除了薑遙與李瑜,其他玩家都不太敢靠近河邊。
李瑜更怕,但薑遙沒動,她也沒動。
“她違背了煙河守則。”
薑遙說。
李瑜後知後覺回想起來,到達河邊時,看見了一塊石碑立在旁邊,上麵寫著守則。
【煙河守則:
1、煙河住著龍女,請勿將垃圾丟入河裏。
2、隻能在石梯上洗衣服。
3、天黑後請勿靠近煙河。
4、請勿獨自一人待在煙河。
5、請勿下水遊泳釣魚!
6、請勿注視煙河超過一分鍾,記住,煙河裏有龍女!】
李瑜恍然大悟。
副本裏的規則重中之重,一定要遵守,否則會觸發死亡條件。
而那位玩家沒有遵守,觸發了死亡條件。
薑遙對‘龍女’很好奇。
五十年前村子還是煙河村,一場洪災,龍女降臨拯救了所有村民,免遭災禍。村民們信奉龍女,卻又重男輕女。
來河邊洗衣服的都是年輕女生,最大十二三歲,最小有六七歲。
煙河守則的最後一句也很古怪,‘請勿注視煙河超過一分鍾’‘記住,煙河裏有龍女’。
看起來又崇敬又畏懼。
當然她想再多對任務也沒有任何幫助。
扮演好角色就夠了,這座村子的秘密,她不需要了解。
“洗快點吧,不然回去要遭毒打。”薑遙說。
原本還在因為河裏的鬼手感到恐懼的李瑜聞言,驀然想起在家中等待她們的‘母親’,嚇得全身打顫。
她不敢再停,洗衣服的速度快了起來。
不到半小時,她們就洗完了一家五口的全部衣服。
正準備離開時,那個被鬼手險些拽入河裏的玩家遭遇不測。
“啊!救命救命!!”
她所扮演的身份家庭不比薑遙李瑜好多少,清早晚起來一分鍾,就遭受了一頓毒打。
重傷的她在商城花了一半積蓄購買了藥物,才勉強治療好一身傷。
這次洗衣服,她害怕河裏的鬼手,更害怕原身的‘父母’。
強烈求生念頭使她堅持著洗完一大盆衣服。
準備回去時,她被一道聲音吸引,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拖入了河底。
寒冽的河水沒過她的頭頂,好不容易浮出來喊兩聲救命,卻發現河水越來越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