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堵車,等霍銘征他們到了霍公館,家宴已經開始了。
兩人陸續入席。
霍老太爺不悅地看向了一眼付胭。
霍銘征看在眼裏,坐下後,沒怎麼動筷,霍承啟問道:“肚子不餓嗎?”
“回來路上餓了,吃了點東西。”
他看向付胭,“付小六,你這胃可真大,還吃得下?”
霍老太爺看了他們一眼,“你們一起吃的?”
霍銘征給他盛了一碗湯,“我正好餓了想吃東西,一個人吃著沒勁,就拉著這個小丫頭陪我一起吃,爺爺剛才瞪她,不會是因為她遲到了生氣吧?”
他似笑非笑,“那您不如瞪我。”
霍老太爺欲說出口的話被霍銘征堵了回去,淡淡地說:“我沒瞪她,遲到就遲到,有什麼好生氣的。”
“爺爺大度。”霍銘征一笑。
宋清霜小聲問付胭:“吃的什麼?”
“廣式小吃。”
不遠處的霍承啟無意間聽見,等家宴結束後,他們父子並肩回到副樓。
“你什麼時候喜歡吃廣式小吃了?”
霍銘征腳步都不帶停一下的,“沒吃過,嚐嚐鮮怎麼了?”
“沒怎麼。”霍承啟提醒他,“你自己胡來就算了,你爺爺向來不喜歡付胭,你別給人家小姑娘惹麻煩。”
霍銘征腳步停下,“爺爺為什麼不喜歡她?”
“沒有血緣關係,來的時候八歲,已經懂事了,感情很難培養起來,到你爺爺這個年紀的老人,最講究血緣親情。”
霍銘征沉吟了幾秒,轉身之際,輕悠悠地說了一句:“的確是沒有血緣關係。”
霍承啟沒聽清,問了他一句:“什麼?”
霍銘征回頭,“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高考誌願我填了軍校。”
……
第二天,霍公館沉浸在一片死寂當中。
付胭放學回家,吃晚飯的時候聽見宋清霜問霍五爺,“我聽說,銘征報了軍校?”
霍五爺咳了幾聲,“是啊,爸還在氣頭上,你們這幾天沒事不要往前廳那邊去,別被波及了。”
宋清霜熟練地給他拍背,“老爺子什麼意思?淵時不是已經開始接管公司了嗎?以後霍家擔子有人挑,銘征想去軍校,他為什麼攔著?”
“淵時的確能力出眾,但霍家這麼大的家族,爸也是希望銘征能協同管理公司事務,他們倆兄弟智商超群,能力不凡,如果能攜手,霍氏集團要擠進世界五百強前列,絕對不是問題。”
宋清霜疑惑道:“老太爺叫人改了他的誌願?”
“那倒沒有,銘征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下定決心要做的事,誰敢改變?爸隻是禁他的足,不準他離開霍公館,直到他自己改變主意為止。”
宋清霜吸了一口氣,“銘征能不鬧?”
霍五爺搖了搖頭,“這次破天荒沒鬧,可就是因為沒鬧,大家才算看清楚他的決心,他這樣無聲無息的,爸都有點怕了,估計撐不了兩天就會妥協了。”
付胭扒著碗裏的飯。
“怎麼光吃飯,不吃菜,這孩子。”
宋清霜往她的碗裏夾了肉和青菜。
付胭囫圇吃了幾口,“霍叔叔,媽,我吃飽了。”
說著,她就起身。
宋清霜誒了一聲:“你沒吃多少呢?”
霍五爺攔著,“胭胭這麼大了,肚子餓能不知道吃嗎?她沒什麼胃口就算了,別逼孩子。”
付胭回到二樓房間。
她坐在窗邊的沙發裏,拿出手機,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沒有霍銘征的電話號碼。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被禁足在家裏,肯定覺得沒麵子吧。
一個人生悶氣,還是在健身房運動發泄?
就在付胭起身之際,從窗戶看出去,這個角度正對著人工湖那個方向。
草地上坐著一個人。
那邊光線有些暗,但付胭一眼就認出來是霍銘征。
霍銘征隨手撿起草地上的一塊石頭,甩向湖麵,石頭在水麵上連續跳躍,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音。
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他頭也不回,“別來煩我。”
腳步聲停下。
但他聽得出來腳步沒有離開。
這麼執拗的人,他腦海裏瞬間浮現出一張俏麗的臉。
霍銘征垂眸,墨玉色的眼瞳逐漸幽深。
他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在一片樹影下,看見付胭。
身上還穿著校服。
站在那,不打擾他,也不離開。
霍銘征心裏歎了一口氣,真乖。
“過來。”
付胭朝他走了幾步,坐在他身邊,“我聽說你報考軍校了。”
“嗯。”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小丫頭片子,你也覺得我應該讀金融類的嗎?”
付胭低頭,扒拉著身邊的小草,“我還不懂這些,但我覺得你既然已經選擇了,一定是深思熟慮過的,你不做沒用的事兒。”
霍銘征看了一眼她的側臉,“你就這麼相信我?也許我是頭腦一時發熱。”
“你沒那麼無聊,不是嗎?”
“當然,我選擇的,必定是我喜歡的。”
霍銘征的視線從她的側臉收回來,看向瞬間恢複平靜的湖麵,忽然問了一句:“會打水漂嗎?”
他撿起一塊石頭,朝湖麵甩過去,石頭在水麵上跳躍,揚起的水花,在燈光下仿佛躍動的精靈。
付胭搖頭,“沒試過。”
霍銘征撿起一塊扁平的石頭遞給她,“試試?”
付胭猶豫了幾秒才接過,主要她怕失敗丟臉,霍銘征指不定會怎麼損她。
可是她剛剛看到他示範的動作,又躍躍欲試,學著剛才他的動作,將石頭甩出去,結果咚的一聲沉入湖中。
她愣在原地,怎麼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霍銘征看到她飛快泛紅的臉頰,心頭一軟,表麵上輕笑一聲,“真是笨死了。”
他又撿起一塊石頭遞給她,“也不指望你一次就成功,再試試。”
付胭不氣餒,接過石頭,在心裏默默給自己加油鼓氣,就在她準備將石頭甩出去的時候,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她。
她渾身一僵,手裏的石頭差點抖落。
霍銘征的氣息就在耳邊,“這樣,手腕發力,幹脆利落甩出去。”
霍銘征握住她的手,巧勁一甩,那塊石頭從付胭手中飛出去,甩入湖麵,跳躍,彈起。
叮咚,叮咚……咚!
付胭的心跳和石頭最後落水的聲音重疊,幾乎要窒息了。
原來她不是生病了。
那些症狀在這一刻,她忽然全都明白了。
她喜歡霍銘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