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第二個星期六,蘇黎世羅蒙特家族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
在那之前,付胭不止一次問過霍銘征:“外祖父就快卸任了,你是不是要動身前往蘇黎世了?”
霍銘征握著她的手拿著水管,給花園裏的胭脂玫瑰澆水,“我不去了。”
“你不是繼承人嗎?”付胭疑惑地問他。
他回答得有些諱莫如深:“後天你就知道了。”
羅蒙特老先生退位當天公布了一個消息。
他的繼承人。
名叫亞瑟。
付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小腦都快萎縮了。
“亞瑟不是死了嗎?”
之前在雷克雅未克她問霍淵時,真正的亞瑟去哪裏了。
霍淵時告訴她,亞瑟死了。
在一次無國界醫生的任務中去世了。
人死不能複生……
付胭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你是說亞瑟其實是假死?”
霍銘征解開她上衣的第一顆扣子,“我的胭胭果然聰明。”
付胭按住他要往衣襟口伸進去揉捏的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我們從冰島回來之後。”
霍銘征的手沒再前進,而是指尖在原地打轉,指腹的薄繭擦著付胭胸口嬌嫩的肌膚。
一邊做著曖昧的事,一邊卻很冷靜和付胭解釋。
“去冰島救你之前,我對外祖父說我放棄羅蒙特家族的繼承權,直到幾天他告訴我亞瑟回來了。”
付胭一愣。
“亞瑟早就看穿了霍淵時和克蘭德的陰謀,如果他沒有在戰亂中去世,他們也會安排一場意外讓他“死亡”,所以在東歐出現動蕩的契機,他通過假死逃過克蘭德和霍淵時的陰謀,並藏匿在蘇黎世,靜觀克蘭德和霍淵時兩敗俱傷,這樣的深謀遠慮和城府,羅蒙特家族交到他手裏,外祖父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可是亞瑟不是一直在無國界醫生組織裏麵嗎?管理羅蒙特家族可不是一件小事。”付胭疑惑道。
霍銘征反握住她的手,“亞瑟本來就沒打算長期在無國界醫生,他用朋友的名義在瑞士經營著一家私立醫院和貿易公司,實際後麵的管理者其實一直是他,我調查過,規模不小,他的能力並不在我之下。”
“再加上外祖父回顧了一遍克蘭德害死我外祖母的原因,意識到自己的偏心和私心才會釀成那樣的結果。選擇亞瑟,不遷怒亞瑟。”
最重要的一點,霍銘征不要這個繼承權,他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上衣的第二顆扣子不知何時被霍銘征解開,付胭想要按住他的手,可他的手卻靈活地鑽進去。
付胭一聲喘息,用力按住他作亂的手,“你為什麼要放棄繼承權?”
霍銘征看著她的眼睛,“因為我不喜歡。”
兩人何等了解彼此。
霍銘征之前對羅蒙特家族的繼繼承權並不排斥,否則要在羅蒙特老先生要重新選定繼承人的時候就會開口拒絕。
一直到這個節骨眼上才放棄,這到底有點說不通。
唯一可能讓他產生動搖的就隻有付胭了。
即便羅蒙特老先生已經接納付胭,可霍銘征並不希望她過上被人在暗地裏嘲諷沒有強大背景的日子。
羅蒙特家族和付胭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付胭的心弦被撩撥了一下,“要美人不要江山,你成昏君了,那我不成了狐媚惑人的妖女了嗎?”
霍銘征將她剩餘的幾顆扣子扯開,“那就做實了吧。”
他低頭在她耳邊親吻,喑啞道:“妖女。”
付胭卻趁他脫衣服之際從他的懷裏掙脫開,飛快朝衣帽間跑去,砰的一聲關上門。
霍銘征將脫下來的襯衣隨手丟在地上,邁著長腿朝衣帽間走去。
他走得不緊不慢,到衣帽間門口才敲了敲門,“胭胭?”
裏麵的付胭沒有回答。
霍銘征低聲一笑,扭開門把。
衣帽間的格局很大,左右兩邊原本是分霍銘征的掛衣區和付胭的掛衣區,顏色很分明。
可現在黑白灰色調裏混著幾條淺色的裙裝。
搖曳的長裙中間掛著一件男士襯衣。
屏風後窸窸窣窣的脫衣聲。
霍銘征看著倒映在屏風上婀娜的倩影,凹凸之間的流暢線條令他意識到此刻付胭什麼都沒穿。
就在他邁出去一步的瞬間,付胭帶著幾分緊張的聲音提醒他,“別過來,我很快就好了。”
霍銘征果真聽話站在原地不動。
隔著屏風,他聽見付胭的呼吸聲和穿衣聲混雜在一起。
秋天幹燥的空氣仿佛都濕潤了幾分。
霍銘征側頭看了一眼櫃子裏專門是他為付胭開辟出來掛旗袍的區域。
少了一條斜襟的高開衩旗袍。
付胭將旗袍套在身上。
如果是半個月以前,這身旗袍穿在她身上肯定不如現在合身。
之前她身體虛弱,瘦了些,這半個月辭掉工作在銘玉府裏好好養著,體重恢複到了原先。
幾個月前霍銘征為她定製的旗袍尺碼才會剛好。
她剛將旗袍套上,還沒扣上盤扣,彎著腰整理了一下裙擺。
屏風隔著衣帽間的兩邊,她隻覺眼前的光線好像有些晃動。
付胭彎腰的時候,旗袍大開的衣襟口裏的春光一覽無餘。
霍銘征占著身高優勢和視力優勢,一眼就看到她的胸前一顫一顫的軟綿。
水藍色的綢緞愈發襯得她的肌膚細白如瓷。
付胭發現他,立馬直起腰身,捂著衣襟口,背過身去,“不是叫你等我一下嗎,我還沒穿好,你先出去等我。”
她背過身,十分熨帖的鍛麵旗袍將她的腰臀曲線勾勒得十分明顯。
該凹的地方細得仿佛一折就斷,該凸的地方更是不留餘地。
堪稱藝術品。
卻又比藝術品多了幾分生動的嬌媚。
霍銘征走到她身後,嗓音喑啞,“我幫你穿。”
他動作輕柔地將付胭轉過身來,她盤在腦後的頭發有些亂了,散開幾縷垂到胸口,鑽進衣襟裏。
霍銘征一本正經地將頭發從她的胸口掏出來,差點引來付胭的嬌喘。
鑲嵌了珍珠的盤扣一顆顆扣上。
他的指尖有意無意劃過付胭的胸口,“喜歡嗎?”
付胭感覺到胸口的肌膚滾燙,是從霍銘征指尖傳過來的溫度。
他此刻站在她麵前,就像一根烙鐵,燙得她產生了危機感。
然而他卻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將旗袍的盤扣都係上,又低沉地問了一句:“喜歡嗎?”
付胭點頭。
“怎麼謝我?”霍銘征問她。
付胭抬眸,眼底水光瀲灩的,她忽然想起幾年前兩人在酒吧裏的擦槍走火。
她勾著他的脖子,墊著腳,在他耳邊小聲說:“你說呢?”
霍銘征攬緊了她的腰,恨不能將她揉進身體裏。
他倏然一笑,又壞又肆無忌憚,“胭胭,你是不是該履行對我的承諾了。”
他一字一句提醒她,“任意套餐,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