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你要放棄我嗎?

付胭找了護士幫她看著宋清霜,而她拿著手機離開了醫院,攔了一輛出租車。

今天是周一。

“師傅,去霍氏集團。”

車子行駛在路上,隔著很遠的距離,付胭一眼就能看到那棟被燒得漆黑的樓,就是昨天她吃飯的地方。

隻剩下黑漆漆窗框的窗戶,一看就知道昨天的火勢有多大。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腦子裏亂糟糟的,連車子什麼時候開進金融街都沒有反應過來。

前台認得付胭,意外打了聲招呼,“付小姐?”

“你好,我要去總裁辦,麻煩幫我刷一下卡。”

之前霍銘征給了她一張卡,但是現在沒有帶在身邊,她上不了頂樓。

前台愣了愣,“可是霍總出差去了。”

“出差?”

昨天剛回來趕往火災現場,今天就去出差了?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結合曹方說的話,她有理由相信是霍銘征授意的。

他就是不想見她。

“沒事,我上去有點事,你幫我刷卡吧。”她仍然堅持。

前台沒有多做遲疑,恭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領著付胭往電梯走去。

看見她這一番自然的動作,付胭忽然意識到,霍銘征應該是真的不在公司,否則前台不會表現得這麼自然。

到電梯外,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算了,我不上去了,麻煩你了。”

她轉身匆匆離去,在公司門口攔下出租車,“師父,去景盛花園……還是去銘玉府吧。”

他那麼生氣,一定不會再去景盛花園了。

其他的私宅他基本沒怎麼住,也不會去,霍公館就更不會回去了。

車子停在銘玉府,霍銘征的三號院。

付胭付了車錢,下車徑直朝裏麵走去。

門衛在看到付胭的時候就給羅叔打電話了。

此刻他等候在庭院外。

“銘征呢?”

羅叔麵不改色地說:“霍總出差了。”

又是出差?

付胭點了點頭,“好,出差了是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屋裏走。

羅叔連忙上前攔著她,“付小姐,霍總真的不在,您別找了。”

然而付胭並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沒有乘坐電梯,先是去了二樓主臥。

沒人。

書房。

沒人。

她又去了三樓,然而房間裏的一切都和她離開之前的一模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更沒有人住過的痕跡。

他真的不在。

付胭站在門邊,明明是酷暑,她卻覺得寒氣逼人。

看著她整個人像是快要破碎的陶瓷,追上來的羅叔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付小姐,霍總真的不在。”

付胭的心尖揪著疼,喑啞顫抖地問道:“羅叔,他去哪了?我要去找他。”

羅叔搖了搖頭,“他在生氣呢,您還是別去找他。”

“他生氣我更要找他了,不然他自己怎麼把自己給哄好?羅叔,我求您了,告訴我他去哪裏了?”

羅叔對上付胭通紅的雙目,說不出的心軟和心疼,但他不能說。

“我真的不知道霍總去哪了。”

付胭朝床邊的那扇窗戶走去。

霍銘征之前將花園改造了,從這個角度看下去,能望見一整片的胭脂玫瑰。

玫瑰長勢喜人,夏季日曬充足,植物瘋長,已經開了不少的花。

全是霍銘征親手種下的。

一滴淚墜落在地上,洇濕了木地板。

付胭拿出手機,打開霍銘征的微信聊天框,手指飛快在屏幕上敲字,模糊的視線根本看不清屏幕。

【不是叫我不要放棄你的嗎?你現在什麼意思?你要放棄我嗎?我告訴你霍銘征,沒那麼容易!】

消息發送出去。

她又快速打了兩個字:【混蛋!】

付胭轉身時,右腿撞到了床頭櫃一腳,撞擊聲很大,床頭櫃移開了好大一段距離。

一本書從床頭櫃砸在付胭的腳背上。

羅叔臉色都變了,急忙上前,“付小姐,沒事吧?”

付胭捂著被撞到的地方,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一顆顆砸在那本霍銘征還沒給她讀完的書。

是法國詩人皮埃爾德.龍沙的《致海倫的十四行詩》

海倫的愛人戰死沙場,這首詩歌是龍沙為了開解她而著的。

裏麵夾了一張折起來的宣紙。

是霍銘征握著她的手,親手寫下的:生死與共。

“是不是撞疼了?”羅叔在一旁,看著她不停掉眼淚,急得團團轉。

密密匝匝的疼彙聚到心髒,她眼前一陣發黑,一手撐在床頭櫃上,彎腰,撿起那本書。

顫巍巍地翻開夾了宣紙的那一頁。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去蘇黎世明明不到十天,他們一起在蘇黎世過節,漫步在利馬特河沿岸,在漫天的煙火下,他們彼此的眼裏隻有對方。

可現在霍銘征連她的麵都不見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那是他們最後的甜蜜時光了。

看著付胭走出房間的背影,羅叔低頭看了一眼被她撕碎的宣紙,再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歎了一口氣。

真是造化弄人啊。

付胭坐車回到醫院,下車付款的時候,看了一眼微信界麵。

沒有任何回複。

……

遠在蘇黎世的一座古堡內。

克蘭德一大早起床,聽見樓上的開門聲,追到樓梯口,看著瘦高的男人從樓上下來,明知故問:“你要去哪?”

“胭胭遭遇火災,我要回去看她。”男人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要回去找她?”克蘭德攔住了他。

他出聲製止道:“你現在用什麼身份回去,用什麼身份出現在她的麵前?僅僅隻是霍銘征的表哥,你這樣的身份去找她,是不是太牽強了?”

“我自有辦法。”男人看上去消瘦,但手勁很大,又加上情緒不好,直接將克蘭德搪開撞向牆壁。

克蘭德悶哼一聲,情急之下用力抓住男人的手。

男人心緒亂了忘了戴彈力手套,克蘭德一瞬間感受到他手心冰涼的溫度,下意識抽回了手。

這樣的溫度,宛如死神。

“別衝動,她沒有受傷,受傷的是別人。”

男人眯了一下眼眸,眼底迸射出危險的冷芒,掃過克蘭德的臉,“是你下的手?”

他太聰明了。

克蘭德已經不是第一次領略到他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