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紅酒和蠟燭的桌邊,筱艾坐在霍銘征的對麵。
霍銘征長身玉立在桌邊,沒有坐下的打算。
筱艾看了一眼,似笑非笑,“沒想到霍總這麼守男德。”
霍銘征垂眸看了一眼。
他的左手邊放著一個複古的墨綠色花瓶,上麵插著一束嬌豔欲滴的胭脂玫瑰。
筱艾察覺到他的眼神,笑了笑,“之前在金陵名邸,看到霍總花園裏的胭脂玫瑰開得很漂亮,我越發的喜歡,打算在自己家的花園裏也種一些,沒想到卻被告知胭脂玫瑰的專利被你買去了,我想多種一些都不行。”
現在不管是南城還是世界各地,都無法種植大片的胭脂玫瑰。
霍銘征霸道得,連一朵花都不讓。
“你想做什麼?”霍銘征的聲線冷淡到了極點。
“想成為你的妻子。”筱艾坦誠道。
霍銘征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淡得幾乎看不清,卻透著濃烈的嘲諷意味,即使筱艾內心世界再強大,可還是在這一刻被他的嘲諷刺到了心尖。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單手托腮,直勾勾地看著霍銘征。
想到這個男人當初在接受她的治療時,在書房裏安了監控,後來付胭搬到金陵名邸,又吩咐秦恒陪她前往金陵名邸,並且讓曹方也在書房裏陪同。
這一切都是怕付胭誤會什麼。
世上沒有一個女人不羨慕這樣的感情。
筱艾不止一次在心裏問道:霍銘征啊霍銘征,你為什麼不能是我的呢?
她起身走到窗邊,拿起放在旁邊的望遠鏡,瞄準河岸邊。
熙熙攘攘的人群,付胭的美貌實在過於耀眼,她一眼就看見了。
她冷笑著勾唇,丟開望遠鏡,“付小姐還在等著你呢,可惜她不知道你今晚在這裏陪我。”
筱艾步伐輕盈地走到霍銘征麵前,柔弱無骨的手輕撫上霍銘征的胸膛,仰著頭,看著男人的俊臉,這張不論在什麼地方,五官都十分出挑的臉。
可偏偏他的骨子裏有一股狼性,又野又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
讓人想要征服他,徹徹底底將他征服在石榴裙下。
她仰著頭,嗬氣如蘭,“霍銘征,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嗎?”
霍銘征垂眸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唇角輕輕一勾,透著股野性難馴的痞性。
“喜歡我?”
筱艾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轉念又想到,付胭現在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霍銘征還不是羅蒙特家族的家主,她想嫁給霍銘征,羅蒙特老先生是默許的,不會多加幹涉。
所以霍銘征在蘇黎世根本沒什麼勢力,一切還不是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她踮起腳尖又往他麵前湊近了一點,紅唇幾乎要貼上他的下巴,“吻我。”
霍銘征倏然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從自己身前提開!
他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準確說,除了付胭以外,他對任何女人都談不上憐香惜玉。
筱艾的手腕被他攥疼,霍銘征拿起她剛才用過的酒杯,往桌上一敲!
酒杯應聲碎裂!
筱艾反應過來時,霍銘征握著酒杯的腳,尖銳鋒利的一端貼在她的頸側。
冰涼的觸感,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她的肌膚,刺中她的頸動脈竇。
男人的聲音陰沉如鬼魅,“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什麼準備都沒有,就來蘇黎世了吧?”
“你別忘了,付胭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十把狙擊槍足夠將她打成篩子!”筱艾厲聲道,卻還是不慌不忙。
霍銘征這個樣子才對味。
她就是想要征服這樣的男人。
“哦?”
霍銘征嗤了聲,拎起桌上的通訊設備丟給筱艾。
筱艾下意識雙手捧住,可一瞬間她也意識到霍銘征如此淡定,一定是動了什麼手腳。
當她打開對講機的一刹那,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然而對麵傳來的卻是一道陌生的聲音。
“銘征少爺,十把狙擊槍已經全都找到。”
筱艾的臉色微微泛白,她咬牙丟開設備,“霍銘征,你耍我!”
“彼此。”霍銘征麵上一片漠然。
筱艾冷笑,“可那又怎麼樣呢,我是布萊克家的大小姐,你奈何不了我,今天我動不了付胭,不代表就沒有下一次機會。”
“是麼。”霍銘征眼底泛著冷意。
筱艾對上他那雙墨玉般的眼眸,他眼底有些情緒在悄然變化。
她的的確確是心理學醫生,也給霍銘征治療過一段時間,所以她很清楚霍銘征情緒變化明顯的時候,也會相應做出一些極端的舉動。
她的背脊一寸寸發涼,“樓上樓下都是我的人,你要敢動我,我一定讓你走不出這棟樓!”
然而下一秒,霍銘征握住碎玻璃杯的手一轉。
筱艾眼睜睜看著他將碎玻璃往他自己的手臂上一劃!
鮮血頓時冒了出來,順著白皙的小臂滴落在地!
“你瘋了!”筱艾厲聲尖叫!
“要對付你,我有一千種辦法,但我有胭胭,所以我不能無所顧忌。”
幾乎是同一時間,霍銘征摔開碎玻璃杯,一隊人馬從走廊衝了進來!
為首的是金發碧眼的索倫,見霍銘征受傷了,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舉起手槍對準筱艾!
“布萊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羅蒙特家族的繼承人!”
筱艾頓時明白過來霍銘征傷自己的意圖!
他是要嫁禍於她!
謀害羅蒙特家族的繼承人,何等的大罪!
霍銘征看都不看筱艾一眼,捂著手臂朝索倫走去。
索倫命人盯著筱艾,跟緊霍銘征,用隨身攜帶的緊急救援紗布和藥給霍銘征的傷口止血,隻聽後者沉著冷靜道:“打電話給外祖父,我要他給我一個交代。”
“是,銘征少爺。”索倫不敢有半點的遲疑,拿出手機就給羅蒙特家打電話。
掛了電話後,他跟著霍銘征進了電梯,霍銘征的臉色很冷,“叫人把走廊上這些花搬走,還有……”
他看了一眼索倫,“跟我換件衣服。”
“啊?”索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霍銘征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衣服被她碰過,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