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落針可聞。
付胭整個人恍惚了一下,沒料到傅寒霖會這麼直接,打得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望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後,帶著無邊框眼鏡,一身剪裁勻稱黑色西裝,清貴沉穩的男人,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
以前被人當麵表白,她也沒覺得臊得慌。
怎麼到傅總這裏,她就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傅寒霖看著她的臉色從驚訝變成像開水煮過的蝦,神色微斂,低聲說:“不是故意嚇你。”
“不,沒嚇到。”付胭下意識站起來,開口解釋。
她又皺眉,這句話怎麼接得這麼別扭?
她的臉更紅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
她和傅寒霖隻有這段時間以來接觸得才算頻繁,之前基本上沒見過幾次麵,總不可能對她一見鍾情吧。
就在這時,秘書敲門進來,提醒道:“傅總,半個小時後傑出青年表彰大會。。”
傅寒霖視線落在付胭的臉上,嗯的一聲。
偌大安靜的辦公室內,她站在傅寒霖的辦公桌前,臉色紅透了,低著頭,像做錯了事被訓斥。
秘書不敢多看,匆匆關上門出去。
她長舒了一口氣,孫秘書見狀,“怎麼了,這麼緊張?”
“傅總好像在罵付副總監,臉都羞紅了,太慘了。”
孫秘書皺眉,傅總罵付胭?
不可能吧。
門關上之後,傅寒霖沉靜地看了付胭幾眼,站起身來從辦公桌後繞出去,站到她麵前。
她穿著平底鞋,比傅寒霖矮了將近一個頭,男人居高臨下,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她。
是一條手帕。
她疑惑地看向他。
“忘了?”
傅寒霖的手帕疊得整整齊齊,之前有一次在秦恒的醫院碰巧遇到他,他送她去看呼吸內科看感冒,也拿出了這條手帕,隻不過她當時沒敢接。
畢竟手帕是很私人的東西。
傅寒霖抿唇,將手帕攤開。
藍色的手帕一角,赫然繡了一個字母F。
付胭的大腦像被一道閃電劈過,腦海裏頓時一片空白。
她猝然抬眸,瞪大雙眸看向傅寒霖,呼吸都停了一下。
傅寒霖溫聲道:“看來是想起來了。”
付胭怎麼也想不到,那天晚上幫她的男人是傅寒霖,如果不是這條手帕,她根本就認不出來。
如果之前在秦恒的醫院,她接過手帕,當時就會認出他。
“傅總。”她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傅寒霖將手帕塞進她手裏,“先擦擦汗吧。”
付胭看著手裏像燙手山芋一般的手帕,一時不知道該擦還是不該擦。
辦公室裏開了暖氣,但也不至於出汗,她是緊張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聽錯了,傅寒霖好像歎了一口氣,隨後從她手裏拿過手帕。
往前走了一步,和她靠得很近,但也不過分。
付胭的身子一僵,柔軟的手帕在她的額頭上輕擦而過。
“付胭,我爺爺很喜歡你。”
男人的氣息若有似無地噴拂在她額頭上。
付胭咽了口唾沫,“我知道,我也喜歡傅爺爺。”
這是轉移話題了嗎?
太好了。
付胭打心裏的鬆了一口氣。
“我也喜歡你。”傅寒霖攥著手帕,看著她的眼睛。
付胭忽然一愣,原來是虛晃一槍,這傅總……
“希望沒有給你帶去困擾。”
付胭下意識搖頭,卻不知道該說沒有還是說有。
這很難說。
“辭職的事如果與我無關,我可以批。”
付胭呼吸頓了頓,“是我個人的私事。”
她從來沒想過傅總的感情一旦袒露出來之後就是直球出擊了,虧她信了媒體說的,傅寒霖喜歡男人。
傅寒霖眉眼溫和,嗯的一聲,“回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付胭走出總裁辦,孫秘書和其他幾個秘書不約而同看向她,她的臉的確有點紅,卻沒掉眼淚。
目睹了現場的秘書不由心中感慨,這付副總監果然挺堅強的。
要知道傅總罵人是那種不動聲色的壓迫,男人都被他罵哭過。
……
秦恒在金陵名邸的莊園外和霍銘征分開。
他不是去公司,而是去參加南城傑出青年表彰大會。
他已經連續拿了三年的榮譽證書,今年是頒獎嘉賓。
即便如此,秦恒還是嘮叨了一句:“注意身體,別仗著身體素質好就為所欲為,以後要是落下風濕痛有你受的。”
霍銘征吩咐曹方開車,回頭對秦恒說,“回醫院去嘮叨你的病人。”
秦恒看著遠走的車尾燈,罵罵咧咧地啟動車子。
回到醫院,例行的查房結束了,他餘光瞥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腳步一頓。
那人是季晴的秘書,長得斯斯文文的,小奶狗的模樣。
“秦醫生。”他向秦恒打招呼,拿著公文包走了。
秦恒翻了翻文件夾,過了一會兒走向電梯,按下十六樓。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一股淡淡的煙草味,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季晴穿著真絲睡袍,靠在沙發上,波浪卷的長發營造出慵懶的氛圍,交疊的雙腿上放著一份文件,拿筆尖翻開下一頁,左手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
秦恒當即沉下臉來,她當住院是度假?
“病房裏禁止吸煙的規定你懂不懂?”
說著,就要去拿那根煙。
季晴的手躲了一下,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他,“老同學,通融一下行不行啊?”
老同學。
沒錯,季晴和秦恒是高中同學,前後桌,秦恒坐後麵。
上學那會兒季晴就是校園女神,每天都有男生向她表白,抽屜裏永遠是塞不完的禮物。
季晴眼界太高,沒一個看得上眼的,拒絕的理由一致是:不夠帥
不過季晴說這話,沒人敢反駁,她太漂亮了,自然要配一等一的帥哥。
秦恒目光落在她顏色比平時更淡的唇上,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不行。”
季晴挑眉,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當著他的麵又吸了兩口,直到秦恒形狀好看的唇緊抿了起來,她才慢條斯理地把煙給掐了。
望著他,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秦醫生,這樣可以了吧?”
秦恒:“……”
秦恒內心瘋狂叫囂,他到底犯了什麼錯,老天爺要讓他一天之內碰到兩個超級反骨,一個霍銘征,一個季晴!
他靜默了兩秒平複心情,“你在幹什麼?”
“和秦醫生一樣,在工作咯。”
秦恒冷笑,“你出院那天我給你頒一個勞模獎好不好?”
加班熬夜暈倒了,居然還不怕死地繼續工作。
季晴反嗆他,“可惜你的獎沒什麼含金量。”
秦恒的目光落在她的企劃書的封麵上,“和霍氏的合作?”
季晴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秦醫生要給我開後門,幫我向你的好兄弟拿張通關文牒?”
秦恒知道,季晴在調侃他。
她季晴一生要強的中國女人,還沒有向誰低頭過,更何況走後門這種不靠實力說話的捷徑。
“你要是求我,我也不是不可以。”
兩人四目相對,季晴嗤笑,“給你臉了?”
護士敲門進來,找秦恒說一名心外科的病人心髒不舒服。
秦恒回頭,“馬上就來。”
他右手係上白大褂的扣子,左手抄起桌上的一包女士香煙。
“你幹嘛?”
季晴作勢要去搶,秦恒把煙丟進口袋裏,“出院之後找我要,我先替你保管。”
他居高臨下看他,穿著一身白大褂,身高腿長,隱隱釋放出來的威壓。
季晴靠在沙發上,雙手環胸,斜眼睨他,“怎麼,報複我高中時揭發你看小黃書?”
當時,老師也是這樣沒收了他的小黃書,放進口袋裏,“畢業之後找我要,我先替你保管。”
秦恒愣了一下,季晴要是沒說,他還真不記得這茬了。
“還給我。”
季晴伸出一隻手。
秦恒的手往口袋裏一掏,季晴懶洋洋地望向別處,一副不跟他計較的表情。
手心裏多了個東西。
觸感不是煙盒。
她收回手一看,手心裏赫然躺著一根棒棒糖!
“秦恒!”
秦恒背著她,拉開門出去,“哄小朋友的,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