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冷笑,“當著這麼多孩子的麵,你們想大打出手嗎?虧你們還是成年人!”
曹方和曹原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同時抿著唇。
季臨的手腕被付胭死死地扣住。
天知道他早就想和霍銘征打一架了,可付胭的脾氣他了解,她是怕他在曹方和曹原手底下吃虧。
不過付胭的話也提醒了他,附近都是孩子,他們要真的在這裏打起來的話,會給孩子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
本來就是身世可憐敏感脆弱的孩子,他怎麼能再傷害?
想到這個,季臨緊繃的身子鬆懈了下來,拉著付胭。
“和他們廢話這麼多幹嘛。”
霍銘征掃了一眼付胭和季臨牽著的手,眸底的暗色如鋪開的薄霧,透著一層森冷的氣息。
岑薄的唇抿了一下,一字一句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以後這裏不歡迎你們。”
付胭一怔。
霍銘征什麼意思?
“你不允許我們來?”她眼眶驀地一熱,不知道是怒急攻心還是其他情緒作祟。
“這是霍家的地方,我說得算。”男人毫不留情。
付胭不肯退讓,她怎麼舍得不來看這些孩子們,這麼久以來已經產生了感情,輕易分割不了。
她一字一頓,“我也是霍家人。”
“你算嗎?”
付胭的心髒被猛地敲了一下,血管炸裂開,疼得她眼前一黑。
曾經霍家除了霍叔叔以外,沒有人承認他們母女是霍家人,而母親因為霍叔叔的緣故,傭人不得不尊稱她五太太,可輪到付胭就隻是付小姐。
她不是霍家人,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外人,是霍銘征的一聲付小六承認了她在霍家的位置,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寄人籬下。
她在霍家是有一席之地的,至少有人願意承認她是家人。
可現在,那個人卻親口斬斷了她一直以來堅定的信念。
霍銘征真的好狠啊。
季臨感受到付胭手指在發抖,他簡直氣笑了,“你不分青紅皂白就算了,還專製霸道,要不是這群可愛的孩子,誰稀罕到你的地方來?”
付胭張嘴想再說什麼。
黎沁忽然暈過去,霍銘征連看都不看付胭一眼,抱起黎沁,吩咐曹方:“開車去醫院!”
他們很快就離開了,留下付胭和季臨站在原地。
季臨下意識去看付胭,付胭已經轉過身去,她低著發紅的眼睛說:“我們去看小星吧,她嚇壞了。”
季臨快心疼死了,抓著她的手,說:“別理他,以後我們想來就來,誰敢攔我們!”
付胭嗯的一聲。
離開福利院的路上,季臨幾次想開口安慰她,可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話,霍銘征是懂殺人誅心的,那個殺千刀的狗男人!
“方向盤快被你掐爛了。”付胭出聲提醒他。
季臨裝作沒事的樣子,“等會兒想吃什麼,哥帶你去吃。”
“沒想好。”
付胭頓了一下,“去王記喝粥吧。”
“去王記喝粥吧。”
兩人異口同聲。
付胭先笑了,“你是我肚子裏蛔蟲嗎?”
季臨也笑了,餘光瞥見她一瞬又失落的臉,故作淡然地說:“這麼帥的蛔蟲,你肚子容不下。”
付胭難得的沒有回嘴,季臨知道她是真的被霍銘征傷到了。
他們到王記粥鋪,中午十一點,店裏的人還不是很多,季臨照往常和老板娘打招呼,哄得老板娘將秘製的拍黃瓜端上來。
付胭喜歡拍黃瓜,她吃過最好吃的拍黃瓜就是王記的,還有……
她咬了一口黃瓜,香脆香脆,掩飾了身體裏某種碎裂的聲音。
之前在金陵名邸的莊園裏,她也吃過一次好吃的拍黃瓜,不比王記的差,霍銘征矜貴,請的廚師都是一流的。
季臨將拍黃瓜全都推到她麵前。
王嬸做的拍黃瓜都是給她老伴吃的,所以做得不多,他哄了好一會兒才哄著她拿出一小碟。
“魚片粥和牛肉粥來了,靚仔,老規矩隻給你放了生薑水,不放薑。”王嬸將兩碗砂鍋粥放下。
季臨嘴甜,“還是王嬸記得我的喜好,到哪去找您這麼漂亮又聰明的老板娘。”
王嬸被哄得心花怒放,“你們這些靚仔比女孩子還挑剔,上次小付帶來的靚仔,不吃蔥也不吃香菜,挑的很嘞。”
季臨佯裝吃醋,“你背著我帶其他男人來了?”
付胭喝了一口粥,粥太燙,她燙的直吐舌頭,季臨嘖的一聲連忙倒了一杯冷水給她,“快含一口。”
付胭將冷水在嘴裏含了一會兒再吐掉,舌頭終於沒那麼痛。
“多大的人了,燙不會吹吹再吃?”季臨掐住她的臉頰,仔細看了看她的舌頭,有點紅,“疼嗎?”
付胭搖頭,繼續喝粥。
季臨看著她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冷不丁地說了一句:“是霍銘征吧?”
付胭拿勺子的手一頓。
她沒否認就是默認了。
就在這時,店門被人從外麵推了進來,付胭是麵向著門的方向,所以一眼就看見了曹方。
她下意識抓緊勺子,可曹方徑直朝這邊過來,身後沒有其他人。
“付小姐,季二少。”他向他們打了聲招呼。
季臨冷哼一聲,他是厭屋及烏,曹方是霍銘征的人,他看一眼都是多餘。
付胭沒有遷怒曹方,“你怎麼來了?”
曹方看了看她,說:“黎小姐想喝粥,霍總說這裏的粥不錯,讓我過來買。”
付胭想起那天晚上,霍銘征一邊嫌棄這裏的環境,一邊把一碗粥喝完了
“喲,這麼快就醒了,有胃口喝粥了?”季臨是懂陰陽怪氣的。
曹方解釋道:“黎小姐是身體虛弱。”
季臨點了點頭,“是,她虛弱,我家付胭強壯,活該她受委屈。”
曹方為難道:“季二少這話……”
付胭看了季臨一眼,對曹方說:“你去打包吧。”
曹方走了,她對季臨說:“你拿他出氣幹什麼。”
“我就是看霍銘征不順眼,連他的人都看不順眼。”
付胭笑了笑,“是我的罪過,本來大好的周末讓我家季哥受委屈了。”
季臨佯裝很屈辱,“你說吧,怎麼補償我?”
“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包你滿意好不好?”
“這可是你說的。”
“嗯。”付胭也是很寵季臨的。
曹方站在離他們這一桌不遠不近的距離,季臨語氣沒有特意壓低,“你和傅寒霖試一試怎麼樣?”